“你最好，還是別提我爸媽的好。”
劉清儒的臉色更加陰沉的道︰“當年我爸媽是咋照顧你的，你應該不會忘了才對，可你又是咋對我的？
我們劉家不但不欠你啥，反而是你，還欠著我們劉家，一份兒天大的人情呢，我也不指望你能還給我們家了。
往後咱們兩家人，最好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好！你也別再跑我們家里來，惹人嫌你了。”
“也好。”此時的聾老太太，不但臉上沒有了怒氣。
反而面色轉為平靜的道︰“當年你爸媽為啥要照顧我，可能他們也沒打算告兒你的。
這會兒你已經長大成人了，看來是不需要我了，臨走前，老婆子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的。
我吃你們家一口吃的，就能讓你個小兔崽子，續一天的命，這可是你爸媽，請回來的算命先生講過的。”
“哼！”
她轉過身去，從陶小蝶的手里，一把奪過她的拐杖。
冷哼一聲後，接著說道︰“所以說，老婆子我啊，根本就不欠你們家人情。
往後呢，你只要不再提之前的事兒，我也不會再登你們家的門兒了。”
“成。”
劉清儒一口應下道︰“那咱可就說定了啊！”
等他們關好了外間的屋門，掀開里間的門簾子時。
屋里的火炕上，有四雙圓溜溜的小眼楮，就那麼一瞬不瞬，緊緊地盯著屋門口的方向。
看這個樣子，剛才的吵架聲，把他們幾個小家伙，都給嚇著了。
“好了好了。”
秦淮茹連忙接過了，何雨水懷里的劉敬國，輕聲安撫著道︰“咱不怕了啊！”
陶小蝶也在另一邊，忙活著安撫起她的兩個兒子來。
“他爸。”掀著窗簾子往外瞅的楊瑞華。
沖著窗戶的另一邊，跟她同樣動作的閆埠貴叫道︰“瞧這個樣兒，老太太沒討得了好去？”
“嗯！我瞅著也像。”
閆埠貴放下掀起的窗簾子，鑽回他的被窩里附和著道︰“我听著罵的還挺狠的呢？”
“是呢！”
楊瑞華點點頭道︰“特別是那個陶小蝶，罵起人來，真真是一點兒情面兒都不留。”
“那是人家有底氣。”
閆埠貴揉了揉發酸的眼皮子，應著她的話聲道︰“家里的頂梁柱只要能扛起事兒來。
屋兒里的人，腰桿子自然也就能硬起來了。”
听了這話的楊瑞華，瞅了瞅干干瘦瘦的閆埠貴。
又摸了摸她自己的腰桿子，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她不無羨慕的又瞅了兩眼，東廂房那邊，亮著微弱燈光的玻璃窗戶。
中庭院，東廂房的里間。
易譚氏把剛塌進她家屋門的聾老太太，給攙扶到了自家里間的火炕上。
等老太太坐穩後，坐在另一側的易中海。
不無好奇的詢問道︰“這大冷天兒的，您老這是嘛去了？”
聾老太太的面色依舊平靜，但時不時抖動幾下的嘴皮子，還是出賣了她，內心之中的不平靜。
她轉過頭去，瞥了一眼易中海後，這才語氣平緩的回道︰“也沒嘛去！”
她伸出多少有些顫抖的雙手來，把蓋在她雙腿上的被子，使勁的往她腰身部位扯了扯。
又像是拉家常般，緩緩開口道︰“就是跑了一趟，前院兒里的劉家。”
“那您咋這會兒就出來了呢？”
一旁的易譚氏接過話頭問道︰“他們家人，就沒留著您！吃頓晚飯的？”
“沒留。”
老太太分別瞅了，易中海兩口子一眼後回道︰“我是被人家給罵出來的。”
“嗯？”
易中海詫異的詢問道︰“咋回事兒？早前，您不是跟他們家關系挺好的嗎？”
“對呀！”
易譚氏也插話道︰“他們家這會兒，雖然都只剩下小輩兒人了。
但該有的情分兒，還是應該有的吧？”
“你不是也說了，那都是早前兒了嗎？”
老太太先是回了易中海一句。
又轉頭看向易譚氏回道︰“現在的小年輕兒，誰還記得講啥情分兒呀？”
“唉！”
她嘆息一聲後，像是自言自語的道︰“這人一老啊！就不中用了，誰見了都會嫌棄的。”
“你倆可得，提前做好打算才好。”
她加重語氣提醒道︰“要是沒個自家的嫡親孩子防老呀，往後還不定會咋樣兒呢。
可別等到像我這般年紀時，就是想吃上一口解饞兒的，都成千難萬難的事兒了。”
“瞧您這話兒說的。”
易譚氏連忙寬慰道︰“您這不還有我們呢嗎？您也別再說這些個，听著就喪氣的話兒了。
不就是想吃幾口肉的事兒嗎？您等著，我這就給您做去。”
等易譚氏離開後，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劉家那小子也罵您了？”
易中海緊緊地皺起眉頭來，臉色多少有些不好看的問道。
“他倒是沒罵。”
聾老太太慢悠悠的回道︰“就只是說出口的那些個話呀！听著不比罵上兩句，來的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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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變化還挺大的。”
易中海意有所指的問道︰“您有沒有察覺出，他跟以往有啥不一樣了呢？”
“嗯！早就察覺出來了。”
老太太思索了一下回道︰“好像就是軍隊進城那會兒開始的，早前兒，他只要是回到院兒里來。
肯定會到我屋兒里問上兩句好的，但自打軍隊進城後，直到今兒個，他再也沒踏進過我那屋兒里來。”
“嗯！”
易中海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就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了。
“媽！昨個剛買回來的，那老些個肉兒呢？”
賈東旭緊盯著桌子上面的，一盤子土豆炒白菜，還有一碟子咸菜絲。
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這桌兒上，咋全都是素菜呢？”
“那不都是，留著過年時兒才能用的嗎？”
賈張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道︰“你這會兒都給吃沒了，過年時咱家該吃啥？”
“又沒讓您一頓全都給吃了。”
賈東旭據理力爭的問道︰“每頓飯您少放上那麼一點兒的，總比全都吃素的強吧？
再說了，這離過年不也沒兩天兒了嗎？咱這會兒就開始吃，時間不也剛剛好的嗎？”
“小鳳你說。”
他又問向薛小鳳道︰“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嗯！”
薛小鳳點了點頭，又轉向賈張氏說道︰“媽，您也別這麼摳摳搜搜的了。
這次我可是買了十斤肉兒呢，咱家就是一頓只吃一斤的，那也足夠吃上十頓的了。”
“成。”
賈張氏的眼神，多少有些不自然的應道︰“既然你倆都這麼說了。
那從明兒個起，媽就給你倆頓頓都放一斤肉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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