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說啥呢?”
賈張氏瞪了一眼他呵斥著道︰“誰操他們家的閑心兒了?我就是瞅著那個掃把星兒不順眼兒。
跟你隨便說上兩句的,你這孩子咋這麼不會聊天兒呢?”
“您想聊天兒,可以聊點兒別的也成啊。”
賈東旭毫不在意的道︰“就何雨水那麼一個小丫頭子的天兒,有啥可聊的?
您哪怕講點兒傻柱的啥事兒來,這多少也能有點兒聊頭不是?”
“行了,你就住嘴吧!”
賈張氏翻著白眼打斷道︰“你不會是覺得剛相成個媳婦兒了,就覺得自個兒能哏兒了是吧?
老娘可告兒你的,老娘給你找她這麼個媳婦兒,就是為了你們兩口子能一塊兒掙錢,給我養老來著。
等她過門兒那天兒,她以前攢下來的錢,你也得想辦法給我要出來,這些必須都得交給我保管。
往後家里的開銷該咋用,還是老娘我說了算,咱家的彩禮錢可不是這麼好拿的,你听清楚了沒?”
“媽,您這兒咋還想當個惡婆婆了呢?”
賈東旭難以置信的問道︰“人家小鳳嫁進咱家來,要點兒彩禮錢不是應當應分兒的事兒嗎?
咋到您這兒就成好不好拿了呢?還有小鳳以前攢下的那些錢,跟咱家有啥關系,人家憑啥要交給您來保管的?”
“你這麼大個人了,咋連個話兒都不會說了呢?”
賈張氏坐到炕沿上跟賈東旭掰扯起來道︰“我咋就成惡婆婆了呢?她薛小鳳嫁進咱家來。
就是咱賈家的人了,往後她的吃穿用度啥的,不都是咱家在管著她的嗎,她攢那老些錢能干啥?
讓她把錢交給我統一保管,也能給咱家擱院兒里掙個面兒不是?”
眼瞅著賈東旭還是有些不情願,她就繼續講道︰“再說了,你也不瞅瞅咱這整個院兒里。
家家不都是只有一個當家做主的人兒嗎?她手里捏著她的錢,我手里也管著咱家的錢。
你就說說看,咱這算是咋回事兒呀?”
“那也不用全都交給您吧?”
賈東旭還是不為所動的道︰“我可沒那麼傻,錢到您手兒里,再想要出來有多難,您當我是不知道還是咋地?
這事兒沒得商量,萬一以後小鳳要是想買點兒啥的,還不得我拉下臉皮子來,去找別人借去呀?”
說完這些話後,賈東旭連忙往身上套起衣服來,他要抓緊離開這間屋子了。
他是一點都不想再听到,他媽跟他嘮嘮叨叨這件事情了。
“啥意思?你說這話是個啥意思?”
賈張氏猛地站起身來,指著賈東旭發問道︰“要不是老娘管著這個家,你吃的穿的都是哪兒來的?
老娘會把錢攥的這麼緊,還不都是為了你個沒出息的呀?”
她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接著講道︰“你還記得早前兒個,有一次過年那會兒,你師父給了你兩個大子兒。
叫你去買糖果吃的嗎?等你回來後,兩個大子兒全沒了,糖果兒老娘也一顆沒見著,問你你也說不清楚。
你就說,像你這麼個稀里糊涂的敗家玩意兒,手里能給你留啥錢的?”
“哎呀!媽。”
賈東旭煩不勝煩的質問道︰“那都是啥時兒的陳年舊事兒了,您還老是提起它干啥呀?
您也好意思說,給我手里留過啥錢兒的話來?我自打能記事兒起,除了領到手的,軋鋼廠里發的第一份兒月餉外。
我的手里啥時兒摸到過錢兒了?早前兒個,我要是想吃點兒啥好東西。
都只能是跟在劉鐵柱的屁股後面,嘴上叫著他鐵柱哥,想著法子跟他要點兒。”
說到這里他說不下去了,因為這些事都是壓在他心底最深處,永遠也抹不去的灰暗日子。
最關鍵的問題是,記憶里的這些個片段里面,全都有劉清儒的身影,他現在一點都不想提起他來。
“您往後別再提這件事兒了,我著急上茅廁去。”
等他跑出了屋門,賈張氏拉長著一張胖乎乎的臉,陰晴不定的不知道還在琢磨著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