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聾老太太屋內的火炕上,老太太斜靠在一床疊好的被子上。
微眯著一雙還不太渾濁的眼楮,正跟坐在她斜對面的易譚氏,有一出沒一出的嘮叨著些什麼。
只听她用不輕不重的語氣聲緩緩說道︰“這人一到老了呀,就總愛惦記著吃上幾口自個兒想吃到的東西。
自打何大清那個喪了良心的玩意兒跑了後呀,我都有好久沒吃到過一口紅燒肉了。”
“唉!”
她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這幾日間晚上老是做夢,夢到的也全都是紅燒肉,你說我這兒是不是得啥 癥了?”
“噗嗤…咯咯!”
易譚氏沒忍住用手捂著嘴笑出聲來道︰“您啊!嘴饞了您就直說就是了,咋還能扯出啥 癥來呢?”
“你還別不信。”
老太太一臉我很認真的表情說道︰“我都已經連著三個晚上,做的都是同一個夢了,不是 癥還能是個啥?
我懷疑這是老天爺給我示警呢,他老人家可能是想告兒我呀!趁著現在還能吃幾口,就抓緊時間多吃點兒的好。
要不為啥夢不到別的,就只能夢到吃的呢?”
“信信信。”
易譚氏好笑的連忙接話道︰“您老的夢兒都是真真兒的,您說的我指定都能信。”
“話說。”
老太太點到即止的岔開話題問道︰“何大清留下的那倆孩子咋樣兒了?”
“還能咋樣兒呀?老樣子唄!”
易譚氏毫不在意的隨口回道︰“就昨個兒呀!人家還跟賈家那位鬧騰了一場呢。”
“哼!”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肯定是那個張翠花又惦記上何家的啥了,那就不是個啥好玩意兒。”
“誰知道呢。”
“唉!”
老太太又嘆了一口氣問道︰“中海有沒有跟你說起過,他會不會幫襯那個孩子一把的?”
“沒說。”
易譚氏頭也不抬的講道︰“何大清剛跑那會兒,那孩子要去找他爸要個啥說法的。
我們家老易借給過他一次錢,入冬前,他又跑我家里來借錢了。
說是想要買些過冬的柴煤什麼的,我們家老易這次沒給借,那孩子也算是有點兒能耐的。
他自個兒,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些柴火跟煤碳,總算是不至于凍著他們兄妹兩個了。”
“要我說呀!”
老太太接話道︰“那個小丫頭子你倆可以不用管,畢竟,養大了也是別人家的人,但那個小柱子可是快要長大了。
你們倆呀!要是能幫襯上一把最好還是幫幫的好,人吶!都是在最困難的時兒,也是最容易記住別人好的時候。”
“我早前兒就問過我們家老易了。”
易譚氏很是淡然的說道︰“他說養孩子本身就不容易,何況還不是自個兒家的孩子呢。”
“我也沒說讓你們倆養著他呀。”
老太太眨巴了兩下眼窩子說道︰“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呀,肯定是不能做的。
平常就由著那傻小子自個兒折騰去,只要你倆抓住關鍵時機,幫襯他一把的就成。”
“成,回頭我再跟他提上一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