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
黃泉斌大手一揮,反正距離高考也就三十多天了,並且連延遲的體考也考完了,還帶出來一個狀元。
黃泉斌心情可謂是嘎嘎的好,就連上班都沒有那種當牛馬的感覺了。
他直接就宣布解散了,甚至連熱身的兩圈都還沒跑。
甦默語興奮的拉著肖遙,像個小孩一樣求著他教教自己打籃球。
肖遙往下按了按手,示意他安靜一下。
他對著白幼雪笑了笑,輕聲的囑托了幾句。
白幼雪乖巧的點了點頭,還跟肖遙說要去找楚許惜他們一起玩。
肖遙放心的點了點頭,很快就跟著甦默語跑去籃球場了。
白幼雪眯著眼望向肖遙愈發遠去的背影,輕輕的呢喃一聲︰
“我也該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她轉身走向操場的跑道,眺望了一陣,很快就發現了一位低著頭,渾身都無精打采的少女。
她輕抬著蓮步,緩緩朝她走去。
李慕然低垂著頭,她看著膠制的跑道,腦海中混亂不堪。
她似乎是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事情,那個可憐而又卑微的自己,那個壓力山大的童年,那段極其掙扎的時光。
她臉色一陣變換,五官折起,又是舒展,但眉頭依舊緊蹙,
她很難受,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最近愈發不安的心理,也因為自己新認識的朋友。
她忽然一陣苦笑,透露出了深深的無力感。
是啊,自己都已經這個鳥樣了,還有什麼資格關心別人呢?
這太可笑了不是嗎?
她嘆了一口氣,非常的迷惘。
“噠噠——”
腳步聲傳來,李慕然緩緩抬起頭,想要看看來者是誰,但在下一刻又是渾身一僵,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白...白幼雪...”
她擠出一抹強笑,眼里卻是帶著濃濃的畏懼。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面對白幼雪的時候愈發的無力,甚至連嘴硬兩句都做不到了。
可是...明明她都沒時間搭理自己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很不解,大腦感覺都要被壓力給擠爆了。
“放輕松...”
但就在這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忽然傳入她的耳中,似那三月的春風,沁人心脾。
白幼雪溫柔的笑著,她輕輕的拍著李慕然的背,那雙如琉璃般的美眸中滿是真摯。
李慕然冷不丁的顫抖了一下,像是觸電般的閃到一旁,斷斷續續的開口︰
“你...你干嘛...”
“我...我最近已經沒有找你麻煩了,你干嘛還纏著我不放?”
“我...我認輸了還不行嗎?”
“我錯了,我以前不應該這樣對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錯了...我錯了...別說話,求你不要說話...”
她望著白幼雪的眼楮,仿佛里面藏著一個無底的深淵,每每望見都會令人心顫。
她帶著乞求,希望白幼雪不要再說了。
白幼雪停下腳步,她看著在自己面前低頭乞求的李慕然,心中沒有絲毫快感,只有濃濃的憐憫。
她深吸了一口氣,動作很輕,眼眸盯著李慕然的一舉一動,只要她有任何異常,她都會停止。
她將她慢慢的扶起,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對待一個孩子。
李慕然身軀依舊僵硬,似是不敢反抗,只能任由白幼雪所擺布。
“我們走走?”
白幼雪開口,聲音依舊。
李慕然不敢拒絕,生怕白幼雪會忽然說出自己內心里一直害怕的東西。
她們就這麼走了一圈,一句話也沒說。
李慕然先是從無比的緊張,再後來發現白幼雪似乎只是單純的想要走走之後,緊張也稍稍緩解了些許。
她悄咪咪的看著白幼雪那張絕美的側臉,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對她的惡意是不是太大了些?
她好像也沒對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啊,而自己卻是不知為何的一直針對她。
她低下了頭,莫名的感到了一陣愧疚。
“我們可以聊聊嗎?”
白幼雪嘴角微掀,輕啟紅唇,語氣中帶著請求,似乎把這當成了一場朋友之間的對話。
李慕然抿了抿嘴,有些艱難的抬起頭,苦澀的“嗯”了一聲。
看來...該來的還是得來...
她要來審判我了...
呵呵...也對,我以前這樣對她,是個正常人都會心生怨恨的吧...
也罷...像我這樣的垃圾,這些也是應該的...
呵呵...哈哈哈...
她露出一抹慘笑,似乎已經料想到接下來的場景了...
白幼雪余光瞥了她一眼,忽然望向湛藍的天空︰
“你知道嗎?”
“在我八歲的時候我就沒有了爸爸。”
“那其實只是無比平常的一天,我以為爸爸會像往常一樣從偏遠的邊疆帶回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那一段日子,我真的很快樂,爸爸媽媽是青梅竹馬,他們的感情很好,也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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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小公主,凝聚了他們所有的愛。”
“可是...那一天過後,所有的都變了...”
“我的爸爸,變成了一張黑白色的照片。”
“家里,就只剩下了我的媽媽。”
李慕然張了張嘴,眼里透露著震驚,她沒有想過,白幼雪的背後居然有這如此令人心疼的過往。
白幼雪就這麼凝望著天空,仿佛透過層層白雲能夠看見她父親所化成的那顆星星。
“我的媽媽很漂亮,爸爸去世後有很多人都想要娶她。”
“她知道,里面不乏有很多有錢人,但是她做不到。”
“她為爸爸守了十年。”
“十年很短,短到眨眼間我已經亭亭玉立,十年很長,長到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也變成了那個為了生計不得不到處奔波的母親。”
“十年彈指而過,我經歷了很多很多,多到你根本無法想象。”
“媽媽知道她保護不了我,而我又生的如此貌美。”
“她讓我低著頭,除非有一天有一個男孩能夠永遠的保護我。”
“但是她不知道,我低著頭,加上我的白化病,卻是成了所有人唾棄的對象。”
“他們不敢跟我玩,他們覺得我格格不入,甚至說話都不敢大聲,怕我脆弱的身體不小心就生一場大病。”
“其實我跟所有人都一樣,都沒有任何的不同,但是就是受到了他們異樣的眼光。”
“這樣的眼光,我遭受了十年,但我也挺過來了。”
“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慕然怔怔的看著白幼雪,語氣中透露著迷茫︰
“什麼...”
“沒什麼大不了...”
白幼雪笑靨如花︰
“以前的種種,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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