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的夜明珠全換成了喜慶的赤紅色,連池水都被映得泛著暖光。金母娘娘為女兒操辦的壽宴,排場自然不小。
仙娥們捧著琉璃盤來回穿梭,盤中的蟠桃個個飽滿水靈,各種稀罕食材,賓客見了都齊夸一句“金母好手筆”。
七把叉蹲在瑤池邊的柳樹下,嘴里叼著根仙草,眼楮卻直勾勾盯著來往的仙女們,但曼妙的身姿絲毫沖淡不了他對食物的欲望……
“首座哥,您說咱們要不要也去討杯壽酒喝?听說這次連廣寒宮的桂花釀都搬來了……”
楊十三郎沒搭理他,目光落在遠處偏殿的雕花木門上——那里剛進去個西域來的胡姬,據說是金母特意請來獻舞的。
那女子名喚蜜婭,蜜色肌膚,深眸如潭,腰間一串銀鈴隨著步伐叮當作響,方才經過時,連一向坐懷不亂的朱風都多看了兩眼。
“查案。”楊十三郎言簡意賅。
七把叉撇撇嘴,正要再爭取一下,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味,這種勾引根本無法抵抗……
偏殿突然傳來“嘩啦”一聲脆響,像是琉璃盞砸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一聲帶著異域腔調的尖叫刺破夜空——
“呀!!!”
楊十三郎身形一閃,人已到了殿外。朱風緊隨其後,一腳踹開殿門,卻見密婭跌坐在銅鏡前,身上的輕紗舞衣半解,露出大片蜜色脊背。
她驚惶地指著鏡面,指尖發顫,發出一串胡語……
大家雖然都听不懂,但從蜜婭豐富的肢體表達中,大家全都明白,剛才有人對她襲胸了……
但此刻銅鏡中,除了蜜婭驚慌的倒影,空無一物。
戴芙蓉快步上前,指尖凝出一縷金光掃過鏡面,鏡上頓時浮現出幾道蛛網般的裂痕——不是尋常的碎裂,而是被某種術法強行穿透的痕跡。
“化形無相訣。”她沉聲道,“而且施術者剛走不久。”
蜜婭咬著下唇,突然抓住楊十三郎的衣袖“他的手……冰涼,像蛇一樣滑,還、還這樣捏了我一下……”
蜜婭拉過十三郎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上按,嚇得楊十三郎一步跳開了。
她聲音漸低,耳尖卻紅了。
七把叉從門縫里擠進腦袋,有些明知故問“這是捏哪兒了啊?”
朱風反手一巴掌把他推了出去“去外邊守著!”
蜜婭有位僕人上前充當起了翻譯,雖然磕磕絆絆,但至少都能明白雙方的大概意思……
楊十三郎輕咳一聲,盡量不去看胡姬凌亂的衣襟“姑娘可還記得其他細節?”
拉婭定了定神,忽然想起什麼“他袖口有苦杏仁的味道……啊,還有!”
她又拉起楊十三郎的手,在他掌心畫了個彎曲的線,“他手背上有這樣的刺青。”
戴芙蓉湊過來一看,臉色微變“蛇紋?這是司藥殿煉丹師的標識。”
正說著,七把叉又在門外嚎了一嗓子“首座!這兒有個草人!還是熱乎的!”
草人被擺在梳妝台上,身上用朱砂寫著“西域明珠,滋味甚妙”,底下還畫了條吐信的蛇。
戴芙蓉用銀針挑起草人腰間一縷金線,眸光一凜——
“是苦杏仁 ,司藥殿煉丹才會用到的毒物。”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金母身邊的貼身侍女慌慌張張跑來“首座大人!不好了!東偏殿的香爐……香爐自己在冒黑煙!”
楊十三郎與戴芙蓉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什麼。
“取溯影鏡。”
他沉聲吩咐道,“我倒要看看,這無影手究竟是何方神聖。”
七把叉扒著門框探頭“那啥……蜜婭姑娘要不要先換件衣裳?”
蜜婭這才意識到自己衣不蔽體,“呀”地環抱住胸口。
蜜色肌膚從指縫間透出來,襯得銀鈴腰鏈閃閃發亮。
朱風默默脫下外袍扔過去,轉頭瞪七把叉“再亂看,告訴你家羅小青……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七把叉委屈巴巴“我這不是怕姑娘著涼嘛……”
瑤池偏殿內,香爐的黑煙像活物般扭曲升騰,在房梁上盤繞成猙獰的蛇形。
楊十三郎接過溯影鏡,青銅鏡面映著香爐的黑煙,竟開始自行泛起漣漪。
他指尖凝聚法力,在鏡面上緩緩劃過,低喝一聲"現!"
鏡中畫面如水波蕩漾,逐漸清晰——
蜜婭正在銅鏡前整理舞衣,縴細的手指拂過腰間銀鈴。
突然,香爐的蓋子無聲滑開,一縷黑煙如觸手般探出,在空中凝結成半透明的人形手臂,五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赫然紋著一條吐信的青蛇。
"就是這只手"蜜婭躲在朱風身後,聲音發顫。
鏡中的透明手臂緩緩伸向胡姬,指尖在她後頸輕輕一劃,像毒蛇吐信般掠過肌膚。蜜婭猛地一顫,卻仿佛被定住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手順著她的脊背滑下,在腰窩處曖昧地打了個圈。
又從小腹穿過,直達……
"混賬東西!"朱風怒罵,拳頭捏得咯咯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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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把叉湊到鏡前,突然瞪大眼楮"等等這手法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鏡中的畫面還在繼續。透明手掌放肆地撫過胡姬身體所有的曲線,最後竟挑釁般地在拉婭臀上重重一捏。
與此同時,香爐里飄出沙啞的男聲,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西域的蜜桃果然比天庭的更有嚼勁"
"啪!"
楊十三郎猛地合上溯影鏡,鏡面卻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只透明的手竟從鏡中穿透而出,閃電般掐住他的喉嚨!
"十三哥!"戴芙蓉驚呼,手中縛靈咒金光大盛。
可那手臂仿佛早有預料,突然松開楊十三郎,轉而抓向戴芙蓉的衣襟。
"刺啦"一聲,她前襟的盤扣被扯開兩顆,露出鎖骨下一片雪白。
"喲,這位仙子的味道"鏡中傳來淫邪的笑聲,"想必更妙"
朱風三稜刺出鞘,刺光斬向透明手臂,卻只劈散一縷黑煙。
手臂靈活地躲過攻擊,竟還輕佻地彈了下戴芙蓉的下巴,才縮回鏡中。
"砰!"
溯影鏡炸裂開來,碎片四濺。一塊鋒利的碎片劃過戴芙蓉右臂,鮮血涌出的瞬間,竟凝結成詭異的黑色冰晶。
"玄冥毒!"她咬牙按住傷口,"他故意在鏡中下了咒"
蜜婭突然指著滿地碎片尖叫……
七把叉替她喊了出來"鏡片上有字!"
眾人低頭,只見每一塊鏡片背面都用血寫著同樣的話
"下一個,我要嘗嘗首座夫人的滋味"
七把叉倒吸一口涼氣"這變態是盯上戴姐姐她們了?"
楊十三郎抹去戴芙蓉頸間的血痕,眼神冷得嚇人"朱風,去查司藥殿所有有蛇紋刺青的人。"
他撿起一塊鏡片,上面還殘留著半枚指紋,"尤其是左手使刀的人。"
"為何是左手?"七把叉不解。
戴芙蓉攏著衣襟,聲音冰冷"因為他剛才是用左手調戲我的。"
殿外突然傳來仙鶴淒厲的啼叫。
眾人沖出去時,只見一只紙鶴懸在半空,展開的翅膀上浮現血字
"戴仙子,你束發的青絲很香。"
紙鶴突然自燃,灰燼中飄落一縷長發——正是戴芙蓉平日束發用的青繩樣式!
七把叉突然覺得褲襠發涼"這淫賊也太變態了吧?"
朱風陰沉著臉,三稜刺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我會讓他後悔生出手來。"
……
司藥殿的丹房里飄著苦澀的藥香,七把叉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把道帽子又往下壓了壓。
"這位師兄看著面生啊?"一個滿臉雀斑的小道童狐疑地打量他。
七把叉立刻弓起背,捏著嗓子學老藥童的沙啞聲調"咳咳老朽是新調來的"
他隨手從藥櫃抓了把黃連塞進嘴里嚼著,面不改色,"專管苦味藥材。"
小道童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七把叉趁機溜向里間。
轉過屏風時,他差點撞上個穿墨綠道袍的背影——那人左手持藥杵,手背上青蛇刺青活靈活現。
"大、大師兄"小道童們紛紛行禮。
七把叉趕緊躲到藥櫃後,听見那大師兄正在訓人"廢物!苦杏仁 都能拿錯!要是耽誤了青靈師尊的"凝香露""
他突然壓低聲音,"仔細你們的皮!"
等眾人散去,七把叉躡手躡腳摸向廢丹房。
推開門就被霉味嗆得眼淚直流,角落里堆著泛黃的龜甲殘片。
他正要翻找,突然听見"吱呀"一聲——
牆上的藥王像竟自行移開,露出個暗格!
"乖乖"七把叉咽了口唾沫,從暗格里摸出塊溫熱的龜甲。
上面刻著詭異的符文,他剛瞥見"化形無相訣"幾個字,突然腿上一涼。
低頭看去,一條翠綠的小蛇正順著他的褲管往上爬!
"救——"
七把叉剛要喊,想起自己在偷東西,趕緊捂住嘴。
那小蛇吐著信子,竟口吐人言"小賊看得懂上古妖文?"
七把叉魂都要嚇飛了,突然急中生智,從懷里掏出塊桂花糕"蛇、蛇大哥吃點心不?"
小蛇愣了愣,竟真的松開他,盤到糕點上啃起來。
七把叉趁機把龜甲塞進褲襠,卻摸到張硬紙——是張幽冥界"黃泉當鋪"的票據,印著冥火紋,貨號寫著"癸卯"。
"有意思"他正琢磨著,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七把叉慌不擇路,一頭扎進廢丹爐里。爐膛里滿是藥渣,他剛蜷好身子,就听見大師兄陰冷的聲音"又有人動過暗格"
爐蓋突然被掀開一線,七把叉屏住呼吸,看見只布滿老繭的手在爐口摸索。
眼看就要踫到他鼻尖,外頭突然響起鐘聲。
"晦氣!師尊又在催了。"大師兄罵罵咧咧走了。
七把叉癱在藥渣里……
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就是那個淫賊嗎?
正想著,褲襠里突然傳出" 嚓"聲——龜甲被他爐溫烘得裂了條縫!
"又要完犢子了……"
七把叉哭喪著臉,等著劇痛感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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