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十三郎和朱風的注意力都在畫骨娘子身上,誰也沒預料到七把叉突然發難,而且還如此“窮凶極惡”。
幸好朱風眼疾手快,三稜刺橫擋,硬生生架住那雙本該肉乎乎的手——可此刻,七把叉的皮膚寸寸玉化,指節僵硬如石雕,指甲劃過朱風胸口,帶出一道血痕。血珠飛濺,落地竟凝成脆脆的冰晶。
"七把叉!醒醒!"
朱風暴喝,可七把叉充耳不聞,嘴角咧開,露出一個不屬于他的、畫骨娘子式的詭笑。
"首座哥我好餓啊"
——聲音仍是七把叉的,可語調卻陰柔至極,配上他色眯眯的樣子,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七把叉眼白泛起蛛網般的青絲。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露出一個不屬于他的、僵硬而甜膩的微笑。
他的喉嚨里這時又擠出老鴇的聲音,語調輕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娘給你帶新朋友來了"
七把叉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
他的皮膚開始泛出青白色的光澤,指甲瘋長,尖端變得如玉石般銳利。
最可怕的是他的關節,正發出" "的錯位聲,手臂反折到一個活人絕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像一具被絲線吊起的提線木偶。
"七把叉!"楊十三郎厲喝。
七把叉緩緩轉頭,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他的臉上還掛著那抹詭異的笑,可眼神卻空洞得像是被掏空了靈魂。
"首座哥"他的聲音忽高忽低,時而像他自己,時而像老鴇,時而竟像那個叫阿蘅的少女,"你看我這樣好看嗎"
他抬起手,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臉頰。指甲與玉化的皮膚相踫,發出"叮"的脆響,擦出一串細小的火花。
拉婭的銀針已經出手,可針尖在觸及七把叉皮膚的瞬間就被彈開——他的身體正在變成真正的玉石!
"沒用的"七把叉——或者說控制著他的那個存在——痴痴地笑了起來,"畫骨香是世上最美的東西"
他突然撲向朱風,動作快得不像人類。朱風格擋的瞬間,三稜刺與玉化的手臂相撞,竟濺起一蓬火星!
"當心!"拉婭的赤蠍從側面突襲,卻被七把叉反手一把抓住。
蠍尾的毒針狠狠刺入他的掌心,可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黑色的粘稠液體。
七把叉歪著頭看了看自己被刺穿的手,突然咯咯笑起來"疼但是好舒服啊"
他的皮膚下,隱約可見青黑色的符文如活物般游走,每游過一寸,玉化的範圍就擴大一分。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那里面已經看不到半點七把叉的影子,只剩下瘋狂的、扭曲的喜悅。
"來啊"他張開雙臂,玉化的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一起變成玉像吧永遠不會老不會死"
月光從井口灑落,照在他越來越不像人的身體上。此時的七把叉,已經成了半人半玉的怪物。
唯有脖子上掛著的焚天鈴還在微微顫動,發出幾不可聞的清音
七把叉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再次抓向朱風,速度快到離得最遠的戴芙蓉都听到了破空聲。
就在七把叉的指尖即將觸及朱風咽喉的剎那——
"叮——"
他頸間那枚焚天鈴突然無風自動,發出一聲清越的鈴音。
鈴音蕩開的瞬間,七把叉的動作猛地一滯。
他玉化的皮膚上突然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震碎了一般。
"啊——!!!"
七把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抱頭跪倒在地。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時而渙散,時而凝聚,仿佛有兩個意識在體內瘋狂撕扯。
"首座哥!"
"燙……燙死老子了……"
朱風這才發現,焚天鈴緊貼的皮膚處,竟隱隱泛起金光。
那光芒如火焰般灼燒著七把叉頸間的玉化部分,青黑色的符文在金光中扭曲、蒸發,發出"嗤嗤"的聲響。
七把叉渾身顫抖,玉化的速度明顯減緩。
他掙扎著抬起臉,嘴角抽搐著,竟硬生生扯出一個熟悉的、帶著幾分痞氣的笑容"四哥快這回我恐怕撐不了多久那老妖婆在我腦子里"
他的指甲開始褪去玉色,可眼白里的青絲仍在游走。
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兩種力量在他體內拉鋸——玉化的青黑與雷火的金芒在每一寸經脈里廝殺。
突然,七把叉的表情再度扭曲。他的左手猛地掐住自己的右手手腕,骨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
"滾滾出去"他咬牙切齒地低吼,額頭青筋暴起,"老子羅小青還等著我呢誰要變成破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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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聲中,七把叉竟硬生生掰斷了自己兩根玉化的手指!劇痛讓他短暫奪回了身體控制權。
"痛"
他滿臉是汗,顫抖著指向密室中央的少女玉像,"……她在……通過阿蘅……控制我……"
話音剛落,他的瞳孔再度被青絲覆蓋。但這一次,玉化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每當青黑色符文要蔓延時,頸間的焚天鈴就會輕顫,金光如漣漪般蕩開,將玉化逼退三分。
七把叉站在原地劇烈喘息,身體時而僵硬如石,時而恢復柔軟。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痛苦而猙獰的笑
"四哥我這樣像不像"
"在茅坑蹲太久腿麻了起不來"
楊十三郎眼神一厲,指尖掐訣,一道金光自袖中飛出,直擊七把叉眉心!
經過這幾個月和七公主的合體雙修,他的星力已經大漲,只是第一次用于實戰,還控制不住力道。
"砰!"
七把叉被震退數步,後腦重重撞上牆壁。
"別動他!"
戴芙蓉正要扶他……
拉婭厲聲喝道,手中銀鈴急搖,清脆的鈴聲在室內回蕩。
七把叉耳垂上的"貪"字珍珠應聲而裂,炸開珍珠飛向畫骨娘子……一條青黑色的玉髓蟲扭動著鑽出。
戴芙蓉見狀,右袖一甩,一道銀光將蟲子釘死在牆上。
拉婭快步上前,從腰間錦囊取出一只赤蠍,放在七把叉頸後。
蠍尾輕刺,七把叉渾身一顫,眼神終于恢復清明。
"我我這是怎麼了?"七把叉茫然四顧,突然捂住肚子,"剛才夢見啃了龍腿"
拉婭收回赤蠍,轉頭對楊十三郎道"首座大人,他體內的玉髓蟲雖已取出,但毒性未清。"
楊十三郎微微頷首,目光卻轉向畫骨娘子——她已趁亂退至暗門邊,指尖捏著一顆血紅色的珍珠。
正是從七把叉體內逼出的"貪"字珠……
"多謝幾位幫我淬煉此珠。"
她輕笑,紅唇如血,指尖輕輕摩挲那顆珍珠,"南海龍君最愛"貪嗔痴"三毒這顆,正好做"痴相"的引子。"
拉婭聞言,手中銀鈴再次搖響,一道音波直襲畫骨娘子。
畫骨娘子身形一晃,卻仍捏碎了珍珠!
血霧炸開,竟在空中凝成一幅畫面——
南海水晶宮內,十二尊玉像環繞成陣,中央那尊怒目而視的,赫然是楊十三郎的"怒相"!
龍君高坐玉座,指尖輕撫"怒相"玉像的臉,低笑道"還差最後一步天樞院,該換主人了。"
畫面消散,畫骨娘子已不見蹤影,只余她陰冷的余音
"大人若想救人,不妨去南海問問龍君,為何非要您的"怒相"?"
……
五道身影破空而行,雲氣在腳下翻涌。
楊十三郎負手立于雲頭,衣袂獵獵,眉間金紋隱隱發亮,戴芙蓉緊貼他,銀針在指間流轉,針尾紅繩如活物般飄動。
朱風背著七把叉,三稜刺懸在腰側,寒光凜冽。
拉婭的赤蠍伏在肩頭,蠍尾輕擺,指向南海方向。
七把叉趴在朱風背上,臉色蒼白,嘴唇卻詭異地泛著青玉色。
他眯著眼,突然指向遠處"四哥那邊有股腥甜味"
眾人凝神望去——
遠處的雲海中,一抹紅影若隱若現。畫骨娘子的紅紗被高空的氣流撕扯,露出底下斑駁的皮膚。
"追!"
楊十三郎袖中金光乍現,焚天鈴凌空一震,音波如漣漪蕩開,前方的雲層瞬間被清出一條通路。
畫骨娘子回頭,嘴角撕裂到耳根"楊大人何必窮追不舍?"
她的聲音忽男忽女,"您的"怒相"已經送往南海,追我也無用"
戴芙蓉指尖一彈,銀針破空而去,直取畫骨娘子後心。
"叮!"
針尖撞上一顆突然飛出的珍珠,竟被彈了回來。
那顆"哀"字珠在空中炸裂,青黑色的玉髓蟲如煙花般四散。
拉婭的赤蠍立刻飛撲,將蟲子盡數撕碎。
朱風趁機加速,三稜刺直指畫骨娘子背心"把解藥交出來!"
畫骨娘子突然轉身,紅紗飛揚間,胸口嵌著的十二顆珍珠同時亮起。
最中央的"怒"字珠血光暴漲,映得她面容扭曲"解藥?"她痴痴地笑了,"中了畫骨香,哪有什麼解藥"
她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珍珠——每顆珠子里都蜷縮著一條青黑色的蠱蟲,正瘋狂扭動。
"除非"她的聲音突然變成七把叉的腔調,"變成我們的一員"
七把叉突然在朱風背上劇烈抽搐"四哥我腦子里有東西在爬"
楊十三郎眸光一厲,焚天鈴再次震響。金光如劍,直劈畫骨娘子面門!
畫骨娘子不躲不閃,任由金光貫穿頭顱。她的臉皮瞬間焦黑剝落,卻發出癲狂的大笑"沒用的我的魂魄早分裝在十二顆珠子里"
她突然伸手掏向自己胸口,硬生生摳出那顆"怒"字珠"龍君大人您要的"怒相""
血珠飛濺,她將珍珠狠狠捏碎——
"不好!"戴芙蓉厲喝,"她在用血祭催動陣法!"
畫骨娘子的身體徹底炸開,十二顆珍珠如流星般四射而去!
"攔住那些珠子!"
楊十三郎焚天鈴橫掃,擊碎三顆;戴芙蓉銀針如雨,釘住五顆;朱風的三稜刺劈開兩顆;拉婭的赤蠍撲向最後一顆——
卻見那顆"痴"字珠突然拐彎,直射七把叉眉心!
"小心!七把叉!"
朱風反手去擋,卻晚了一步。
珍珠"啪"地擊中七把叉額頭,竟硬生生嵌了進去。
“糙你姥姥的,又搞我……”
七把叉渾身僵直,瞳孔瞬間被青絲覆蓋。他緩緩抬頭,嘴角咧開一個不屬于他的、畫骨娘子式的微笑
"首座哥"
"我這樣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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