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無案

第10章 蜈蚣畏雞現原形 鼓聲撓破百足心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古月天龍 本章︰第10章 蜈蚣畏雞現原形 鼓聲撓破百足心

    鄭貴剛恢復人形,朱臨便點燃了那根松脂棒,橘紅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動,將柴房映照得忽明忽暗。松脂燃燒時發出" 啪"的聲響,伴隨著一股松木特有的清香。朱臨小心翼翼地將燃燒的松脂棒放在鄭貴的肚子下面,火苗立刻舔舐上他的衣襟。

    "嗤——"的一聲,鄭貴的粗布衣衫開始冒煙,布料在高溫下卷曲、變黑,最終燃起明火。火焰順著衣襟向上蔓延,很快將他的整個腹部籠罩在火光之中。柴房內的溫度驟然升高,空氣中彌漫著布料燃燒的焦糊味和皮肉被炙烤的腥臭。

    纏住趙永紅一伙的那張蠶絲網被朱玉收了回來,銀白色的絲線在火光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朱玉站在門口,右手緊握蠶絲網,左手按在腰間的佩刺上,警惕地掃視著外面的黑暗。他的雙耳廓微微抖動,微調角度,捕捉著任何可疑的聲響,提防著還有更厲害的角色殺過來。

    那十來個漢子蹲在柴房的角落里,像一群雛鳥。他們的眼楮瞪得老大,眼睜睜地看著松脂棒把鄭貴的衣服引燃,把他的肚子燻得烏黑。火光映照在他們驚恐的臉上,每個人的表情都扭曲得不成人形。

    鄭貴的痛點確實高得驚人。火焰已經燒穿了他的衣服,直接炙烤著他的皮膚,腹部皮膚開始起泡、焦黑,但他愣是沒有呼痛,只是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的眼楮死死盯著朱臨,眼神中充滿怨毒和仇恨。

    蠶絲網的細絲被火燒得越來越紅,像燒紅的鐵絲一般發出暗紅色的光芒。那兩名黑背狼漢子的衣服被這些火絲割成一個個小方格,布料碎片像秋天的落葉般直往下掉。他們的皮膚上出現一道道焦黑的痕跡,柴房里很快彌漫起一股肉烤焦的味道,令人作嘔。

    接受過盤查的趙永紅一直低著頭,渾身顫抖得像篩糠。他的額頭抵在膝蓋上,連看一眼的勇氣都已經喪失。汗水浸透了他的後背,在火光映照下閃閃發亮。

    "媽的,蜈蚣精看來是不怕火烤,看來烤蜈蚣是吃不著了..."七把叉啐了一口唾沫,從柴堆里抽出一根手臂粗的柴火棍來。他顧不得手臂有傷,甩掉吊帶,雙手握棒。

    "朱三哥,你口袋里就沒點更厲害的法寶了嗎?要不我先到地窖里,你把腰鼓放到他的耳邊使勁敲它幾下。"七把叉一邊說,一邊照準鄭貴的腦袋一口氣敲了十幾棍。"砰砰"的悶響在柴房內回蕩,每一下都用盡全力。

    十幾棍下來,七把叉的雙臂震得發麻,虎口裂開滲出血絲。他渾身冒汗,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柴房里格外清晰。然而鄭貴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只是額頭上多了幾道淤青,連血都沒流多少。

    朱玉見三弟半天沒有整出動靜來,忍不住提醒道︰"《三撓三焦》的第一撓對付人仙,第二撓是對付植仙和草木精的,第三撓針對禽獸仙和萬千蟲豸精。"

    "我怎麼把這個忘了呢?"朱臨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他解下腰間的小腰鼓,這鼓面是用上等蟒皮制成,鼓身雕刻著繁復的符文。朱臨將腰鼓放在鄭貴的耳邊,深吸一口氣,手指在鼓面上輕輕一撓。

    "吱——"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像指甲刮過玻璃般令人牙酸。這聲音仿佛有魔力,直接鑽入人的骨髓。

    縮在柴房一角的趙永紅突然發出一聲怪笑來,那笑聲尖銳刺耳,完全不似人聲。他猛地跳了起來,腦袋"砰"地撞到屋頂,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在落地的一瞬間,他的身形開始扭曲變化,衣服"嗤啦"一聲裂開,轉眼間已經變成一只黃鼬,卻還兀自"吱吱"笑個不停。

    兩匹黑背狼漢子也很快有了反應。他們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不停地扭動身軀,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毛發從他們的皮膚下瘋狂生長,面部開始拉長變形,轉眼間就要現出原形。

    鄭貴的肚子突然鼓了一下,像有什麼東西在里面蠕動。他的臉色變得慘白,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顯然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動了,動了,朱三哥,這個好,這個好..."七把叉興奮地大叫,眼楮瞪得溜圓。

    朱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快速甩動,一串更加刺耳的"吱吱"聲連綿不絕地從腰鼓中發出。這聲音仿佛有實體般在柴房內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趙永紅化成的黃鼬上躥下跳了幾十下後,終于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它雖然不再發出聲音,但尾巴下面突然噴出一股呈氣霧狀的黃色液體來。這液體一接觸空氣就迅速擴散,轉眼間就充滿了整個柴房。

    "臥槽,好臭啊!誰他媽放臭屁啊...."

    七把叉被燻得眼淚直流,連忙轉動頭部尋找臭源。當他發現臭氣來自那只奄奄一息的黃鼠狼時,立刻左手捂住嘴鼻,右手一棍揮出。

    "啪"的一聲,黃鼠狼被擊飛,不偏不倚地掉在了一個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的漢子頭上。令人驚訝的是,那漢子居然忍受住了那股極其怪異的惡臭,一動不敢動,任由黃鼠狼趴在自己頭頂,只是臉色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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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官……別撓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一個黑背狼漢子終于忍受不住,開口討饒。他的聲音嘶啞難听,帶著哭腔。

    就在這關鍵時刻,鄭貴一只手突然暴長,這只手青筋暴起,連指甲都變得又尖又長,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插進那個漢子的肚子。

    "啊——!"那漢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眼楮瞪得幾乎要凸出來。鮮血從他的腹部噴涌而出,濺了鄭貴一臉。他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隨即斷氣,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匹死狼。

    鄭貴把手抽出來時,一顆還在跳動的狼心被他握在手中。心髒表面覆蓋著粘稠的血液,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鄭貴獰笑著,將這顆冒著熱氣的狼心塞進了自己嘴里,鋒利的牙齒咬破心髒,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朱三哥..."

    七把叉聲音發顫地叫道。他見過無數血腥場面,連那麼髒的站籠都敢上去,很少有東西能惡心到他。

    但鄭貴這手生吞狼心,讓他實在受不了了。他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控制不住"哇哇"吐了起來。

    嘔吐物全都噴到了那十幾個漢子的頭上,很快引起了連鎖反應。那些漢子本就驚恐萬分,此刻再也忍不住,也都哇哇嘔吐起來。柴房內頓時彌漫起一股腐臭味,混合著血腥味和黃鼠狼的臭氣,令人窒息。

    十三郎實在不堪忍受,皺著眉頭走到了朱玉邊上,用手帕捂住口鼻。

    朱臨哪用七把叉提醒,剛才鄭貴用實際行動說出了他的心聲——他是不會屈服的,而且還不容其他人招供。朱臨氣惱不過,雙手齊撓,跳過平緩的一節,直接來到"撓譜"的高潮部分。

    鼓聲驟然變得急促而尖銳,像千萬只蟲子在同時鳴叫。這聲音仿佛有實體般鑽入鄭貴的耳朵,直達他的大腦。

    鄭貴剛把狼心放進嘴里,還沒來得及咀嚼,胸口突然一陣發燙,如同燒焦一般疼痛。他發出一聲悶哼,那顆血淋淋的狼心從嘴里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嘔吐一陣才好受點的七把叉,萬不該這時候朝鄭貴看了一眼。他瞥到了那個口水和血水一起滴答的狼心,胃部又是一陣痙攣。

    "嘔——"這下七把叉連黃疸水都嘔了出來,整個人虛脫般跪倒在地。

    鄭貴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開始劇烈扭曲變形。他的皮膚表面浮現出甲殼的紋路,四肢開始分裂增多,轉眼間蜈蚣原形再次顯現。這只巨大的蜈蚣足有一丈多長,每一只腳都在顫抖,肚子一下脹得如同皮球,一下又癟得如同扁豆,顯然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哦——"大蜈蚣發出一聲長叫,身體突然縮小了二分之一,甲殼表面滲出綠色的體液。

    "三弟,別撓了,再撓這蜈蚣精就死翹翹了,留著他還有用。"

    朱玉急忙制止。他比朱臨還要失望,原以為只要敲開鄭貴的嘴,這案子就大白于天下了,沒想到遇到這麼個死硬的家伙,寧願一死,也不吐露半個字。

    "這蜈蚣精說不說都一樣,他心里沒鬼,干嘛非要置我們于死地。"十三郎對神捕營這套刑訊逼供的辦法有著不同的看法。他擔心萬一遇到一個骨頭軟的,在這種折磨下,要他說什麼都行,因為有個成語叫生不如死。

    "楊仙吏,天樞院的有些規定,你是不知道啊,沒有口供,這案子就得束之高閣了。要是沒有這種死板規定,誰願意干這些髒活啊?"朱臨很失望地把小腰鼓重新掛回到腰上,臉上寫滿了挫敗。

    "三弟,別泄氣,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刀壽光嗎?我就不信每一個嫌疑犯都像蜈蚣精一樣經得住折磨。"

    朱玉拍拍弟弟的肩膀,試圖鼓舞他的士氣,"朗朗乾坤,天理迢迢,強老板主僕三人,羅家的駱大娘子主婢三人,還有那個看茶園的老大爺絕不會做屈死鬼的...."

    朱玉還想繼續鼓勵弟弟幾句,沒想到七把叉突然沖了過來。他的臉色慘白,眼楮卻亮得嚇人。

    "朱大哥,你說這幾個人是害死我娘的凶手?"七把叉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

    "......說的嚴謹一點,現在只能叫他們為犯罪嫌疑人......"朱玉見七把叉臉色很差,斟酌一番後回答道。這個回答嚴謹是嚴謹了,但七把叉顯然沒听懂。

    "七把叉,現在只是懷疑他們......"十三郎見狀連忙解釋。他和七把叉打交道已經幾年了,知道怎麼說他才能听懂。

    "娘啊——!你死的好冤啊——!"七把叉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叫,那聲音撕心裂肺,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他的眼淚奪眶而出,順著髒兮兮的臉頰流下。

    七把叉從嘔吐物當中重新撿起那根柴火棍,雙手因用力而發抖。"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打死你,打死你...."他掄圓了棒子,用足了力氣開始毆打鄭貴。每一下都用盡全力,木棒擊打在蜈蚣甲殼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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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郎剛想勸七把叉幾句,被朱玉拉到了門外。"讓他發泄一下就好了,他那幾下,跟撓癢癢差不多。"朱玉低聲說道,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很快朱臨也走到了門外,七把叉手里那根柴火棒把髒東西甩得到處都是,有幾滴甚至濺到了門框上。敲擊聲越來越輕,看來七把叉馬上就要力竭了。

    "爹,羅長子,你快來,害死我娘,殺了你娘子的凶手在這里,你快來呀...."七把叉的聲音已經嘶啞,卻還在拼命呼喊。

    "成成...成成...."地窖里傳來微弱的回應。羅長子在潘大娘子的照顧下,體力剛剛有點恢復過來。他依稀听到兒子的喊叫,顫顫巍巍地從地窖爬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滿是汗珠。

    "羅長子,爹,你還不來嗎?你聾了嗎?"七把叉的手臂如同灌了鉛,手掌也磨出了血泡。他終于力竭,癱坐在地上。那顆被他踩得已經看不出是什麼的狼心,就在他的手邊。他一把抓起來,軟綿綿地朝鄭貴扔去,卻只扔出不到半米遠。

    "兒子,我來了...."羅長子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見羅長子來勢洶洶,十三郎和朱玉趕緊讓出門來,生怕被他撞到。

    "爹...打,狠狠打,是他們害死了我娘..."七把叉泣不成聲,指著鄭貴說道,"那蜈蚣精就是大富鎮的王八蛋鎮守...他是為首的...."

    羅長子一听兒子這麼說,腦袋頓時"嗡嗡"作響。他心急火燎地要去撿地上那根柴火棒,卻沒留意腳下滿是嘔吐物,很滑。他一個趔趄,很滑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濺起一片污穢。

    "爹,這木棒打不死他,你去拿把菜刀來,等下我一刀刀割碎了生啖了他們...."七把叉咬牙切齒地說,眼楮里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是,爹就去...."羅長子嘴里答應得快,心里卻暗暗叫苦。幾個月前,廚房里所有東西,包括菜刀早被他換了早餐吃了。他那些值錢的家當,也早就典當一空。

    但羅長子只是好賭而已,腦子卻是不笨。沒出柴房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想起小時候听老人說過,蜈蚣都怕雞。而且他還清楚地記得,鎮守鄭貴討厭斗雞,每次見到他抱著斗雞,總是退出很遠,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羅長子養了幾十年的斗雞,原本家里有十幾只,慢慢揭不開鍋後,連賣帶輸,就只剩一只他最喜歡的"烏雲蓋雪"了。這雞通體烏黑,只有頭頂一撮白毛,像烏雲中透出的一線陽光。這雞凶猛異常,曾經有人出一千兩銀子他都沒賣。

    想到這里,羅長子快步走向臥室。他小心翼翼地抱出那只被關在籠子里的"烏雲蓋雪"。這雞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急切,顯得格外興奮,雞冠鮮紅如血,眼楮炯炯有神。

    "成成,我知道這個侏儒怕雞...."羅長子一松手,烏雲蓋雪立刻撲稜著翅膀飛了起來。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接飛向鄭貴。

    鼓聲停了以後,鄭貴剛一睜眼,就見一只碩大的斗雞向他飛來。那雞喙尖銳如鉤,爪子鋒利如刀,眼楮死死盯著他。鄭貴頓時全身都不對勁了,一個激靈接著一個激靈,接著就大小便失禁了。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眼中充滿恐懼,哪里還有半點方才的硬氣。

    烏雲蓋雪準確地落在鄭貴頭上,鋒利的爪子直接抓向他的眼楮。鄭貴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拼命扭動身體想要躲避,卻因為被捆綁而動彈不得。斗雞的每一次啄擊都讓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轉眼間臉上就布滿了血痕。

    柴房內頓時亂作一團。那只黃鼠狼見狀,嚇得直接昏死過去;黑背狼漢子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其他漢子則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朱臨、朱玉和十三郎面面相覷,沒想到困擾他們多時的難題,竟然被一只斗雞解決了。七把叉則破涕為笑,拍手叫好︰"爹,真有你的!"

    羅長子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心愛的斗雞大發神威,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他知道,這場持續多時的噩夢,終于要迎來終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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