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0月底，天氣漸冷，王翩然讓葉景川先交1500件貨，上櫃台賣著。
第一次交貨，葉景川自然要去看看，恰巧是周日，他把慕南梔也叫上，他想讓她見證他第一桶金是怎麼開始賺的。
服裝廠還在建，所有工人都還在周家莊大隊辦公室上班。
葉景川和慕南梔過來時，工業縫紉機噠噠噠的聲音非常明顯。
“大家做慢點可以，但一直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要走神，走神不僅出瑕疵品，一個不好手指被縫紉機針扎透，那可是非常疼的。”
姜枝枝的聲音從屋子里傳出來，帶著一絲威嚴，跟她的長相氣質完全不同，但她言語卻全是為工廠，為工人著想。
有女工揚聲問道，“姜廠長放心，我們會注意的，上次你說後面我們的工資會計件，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等你們技術熟練之後，肯定是要計件的，那樣多勞多對大家都公平。”
听著姜枝枝如此說，在場的女工心里全都暗暗期待希望那天早點來，如果真能計件，她們肯定拼命干活賺錢。
在鄉下她們能賺錢的機會實在是不多，如果能通過在服裝廠上班賺錢補貼家用，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
門外的慕南梔看向葉景川，一臉疑惑，“這就是你請來的廠長，也太年輕了吧，她能管得住這麼多工人。”
“問題不大，她管理服裝廠很有一套，剛才你也听見了，廠里的女工都很服她。”
不服的早就被她開除了。
隨後葉景川跟慕南梔說起姜枝枝的過往。
“我們身上穿的這幾款毛呢大衣都是姜枝枝在我的想法上改的，她說我的審美太男性化，女同志不一定喜歡。”
“是，你老喜歡什麼荷葉邊啊，蕾絲邊啊，其實這些元素加多了我們女同志也會感覺累贅。”
兩人聊了一下衣服上的事，葉景川一直在小心的注意慕南梔的神情，見她好似沒什麼不妥，他心里頗為不好受，忍了半天他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南梔你會不會感覺我請姜枝枝過來，是因為看上她的美貌，而不是工作能力。”
“呃，不會啊，你又不是那麼膚淺的人，這點信任我還是我的。”
慕南梔被問的莫名其妙，葉景川為什麼會這麼想？
“好吧，看來你對我是真的很放心。”
突然葉景川竟然有那麼一絲絲挫敗感，他媳婦對他是不是信任過頭了，竟然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慕南梔很是敏銳的捕捉到葉景川那點不確定的別扭，她笑的眉眼彎彎輕輕拉著他的手低語道，“我不僅信任你，也相信我自己的第六感，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沒有意思，還是很容易表露出來的，看對方的眼神都會不一樣。”
“看來我媳婦還挺厲害。”
其實葉景川把姜枝枝的事挑明，也是害怕慕南梔多想，畢竟姜枝枝實在是時髦又漂亮很難不讓人多想。
他剛把姜枝枝請過來時，周雲峰就是這麼誤會的，他還以為他這是準備金屋藏嬌，也正是害怕有這樣的傳言，他才把慕南梔叫來。
他要把所有隱患全都扼殺在搖籃里，不讓任何不實流言蜚語傷害他們的感情。
屋里姜枝枝還在和工人們說話。
“姜廠長，這些藍色衣服真給我們當工作服啊。”
有人小聲的提問。
“葉經理上次不是說了，讓大家報一下穿的尺碼，等統計好就給大家發衣服。”
“葉經理真好，我這還是第一次听說大隊合作辦廠還發工作服的，以前只听人家國營廠發工服，現在我們這待遇都趕上國營廠了。”
“國營廠可不會發這麼厚的工作服，前幾天我還想咱大隊辦公室的房子陰冷，天冷可咋辦，沒想到今天就給大家發這麼厚的工作服。”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不過全是夸服裝廠好的。
葉景川怕慕南梔听不明白解釋道，“當時買布料時強塞的成衣，你是沒看到簡直丑破銀河系，估計拿外面去擺攤，老奶奶都不一定會買，而且在外面擺攤買成衣風險挺高，這樣不合算。”
“好好的成衣總不能放倉庫里積灰，藍色的我就給工廠的女工當工作服，黑色的直接送給周家莊大隊的五保戶老大爺，灰色的送給老奶奶。”
“這樣我可以拿小錢在周家莊大隊博個好名聲，以後萬一眼紅我服裝廠賺錢鬧起來，也有人為我說話。”
五保戶都是沒子女的老人，平時的衣服都是補丁貼補丁，終于能有件新衣服穿，他們自然記得葉景川的好，如果有人想搗蛋找他麻煩，他們知道也會幫忙通風報信。
葉景川這是拿著幾件賣不出的衣服以小博大，將自己的風險降到最低。
“景川你就不怕人家白拿你衣服，卻還在背後說你壞話。”
“當然，這個世界上哪里都有壞人，但周家莊的民風還是非常淳樸的，我送出去那麼多衣服，大多數人都是感激的。”
說著葉景川指了指姜枝枝她們住的屋子，這會門開著隱約能看到門口放著不少菜。
“那些菜都是幾個爺爺，奶奶送的，他們自己種的菜，雖不多也不值錢，但這都是他們的一片心意，最近他們送的菜姜枝枝幾個吃都吃不完。”
慕南梔最清楚青菜對于老百姓的重要性，這都10月底了，人家還能把青菜送過來給葉景川吃真是上心了。
兩人站在院子里說了好一會話，姜枝枝想不發現他們都難。
姜枝枝出來跟兩人打招呼，她和慕南梔越聊越投機，甚至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弟妹你穿這件駝色大衣可真好看，我這幾天又做了幾件其他款式的樣衣你幫我參謀參謀。”
“好啊，你是不知道，我第一天穿這件大衣時，在學校還引起一個大烏龍。”
兩個人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說笑，完全把葉景川這個大活人給忘了。
看看時間離著檢驗人來的時間還早，葉景川沒事就跑去看服裝廠的建設。
只要有錢，有人，蓋個廠房還是非常快的。
他才幾天沒來，廠房的牆壁又高了一點，服裝廠旁邊的職工宿舍和辦公室基本蓋完就等著封頂了。
在京城下大雪之前，廠房肯定是能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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