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陽大集旁邊是一條挺寬的大河,可以跑船的那種。
    兩人並排著一起來到河邊,丁一主動給葉景川遞了根煙。
    他沒急著抽,把煙往耳朵上一別,蹲下身打開包拿出兩件襯衣給丁一看。
    “丁老板看看我這襯衣如何。”
    剛給自己點上煙的丁一,在看到襯衣顏色時,明顯眉頭微挑,在摸一下料子,只听他笑呵呵的說道,“葉老板可以啊,這麼好的料子怕是出口的訂單吧。”
    “是不是出口的我還真不知道,這批襯衣是靜安市南京路上一個大老板定的,剩下幾百匹布在機緣巧合下讓我得了,這才有這批襯衣,我總共做三個款式。”
    丁一也是倒騰衣服的老手,他看過三個款式之後,拿起其中一件帶蕾絲花邊的襯衣說道,“這款長袖襯衣多少錢,你手里有多少件貨。”
    “這件5塊5,別看就加一圈蕾絲花邊,成本和手工費一下就漲上去了,至于存貨,我才剛進入這一行,暫時只有布料沒有成品,不過襯衣生產很快,不知道你想要多少件,數量不多的話,一周內就能交貨。”
    出了正月,天氣很快暖和起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單穿襯衣上街,那時春暖花開,是襯衣銷量最好的時候。
    丁一沒想到夜葉景川手里沒現貨,他眉頭微蹙,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一周能交貨的話,也耽誤不了他賣貨。
    “這個價格你能不能再讓一讓,我如果賣6塊錢一件的話,一件才掙5毛,沒什麼利潤啊。”
    “靜安市那邊同樣的襯衣要賣8塊,你拿回去賣時,就說是靜安市那邊過來的衣服,7塊錢一件,少一分不賣,你越是不降價,襯衣越是搶手,大家看過你手里的好東西,只要手里有一點閑錢,誰還願意去買破爛貨。”
    丁一沒想到葉景川還挺懂行,連他怎麼賣都幫他想好了。
    “你是不知道,想要賣到7塊錢一件有多難。”
    丁一開啟跟葉景川講價模式,可惜不管他如何軟磨硬泡,葉景川硬是分毛不讓,最後他實在是被他說煩了,這從讓了兩毛錢,以五塊二一件成交。
    丁一也是8個顏色都要,三個碼一個碼10件,總共240件衣服,按照丁一說的,他先試試好不好賣,如果好賣後續所有貨他都可以要。
    “走我帶你去我店里看看,回頭你直接把貨送過來就行。”
    剛開始葉景川以為丁一開的是服裝店,結果一看居然是一家肉店,里面豬肉,牛肉,羊肉,雞肉都有,今天大集,里面四個賣肉師傅都忙的團團轉。
    丁一帶著葉景川繞到後門,請他進屋喝茶。
    屋子里一應家具擺設,全都是紅木的,茶桌上放的都是紫砂茶壺。
    看到這一切葉景川忍不住心中咂舌丁一的背景挺深啊,先不說他家里這些家具值多少錢,就他開那家肉店就很不一般。
    要知道當下買肉是需要去供銷社,拿著肉票購買,個人是不允許私自開肉店賣肉,像丁一這家店應該是個人和國營聯合開的,能有這個本事的人又怎麼會是個簡單人物。
    而他從他手里拿的襯衣,估計也不會拿到大集上出售,而是會直接進商場。
    背景深就是好,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賺錢。
    丁一比葉景川大了十幾歲,但兩人閑聊溝通時沒有任何違和感,丁一甚至還感覺葉景川博學多才,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
    兩人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中午他還特意留葉景川一起吃飯。
    葉景川大概算過,他那批布差不多能做3200左右件襯衣,現在訂出去1000來件,也算是開了個好頭。
    回到小旅館,他換了一身衣服,帶上帽子和棉口罩,又出去了。
    這次他沒再往服裝市場溜達,而是往般陽公園走。
    中午天氣暖和,公園里有不少下棋打牌的人,他們也不怕冷,就聚在一起,閑聊打發時間,這人多的地方比較好打听消息,葉景川想來踫踫運氣看能不能打听到關于程夏的。
    打牌的人群也分好幾波,有年輕人的,有老年人的。
    葉景川擠進一群年輕人當中佔了個位置。
    大白天不上班的小年輕,就沒有一個是正經人,他們打牌時天上牛都在飛。
    葉景川今天是來打听程夏的,有意無意把話題往他那邊引。
    程夏在般陽縣也是有點名聲,他平時騎著個自行車在鋼廠上班,不顯山不露水,但路子特別廣,只要找他辦事錢給足了就沒有他辦不了的事。
    “小老弟你那只知道面上程夏辦事厲害,暗地里他可還有更厲害的地方。”
    葉景川對面一個中年男人甩下一對10,神秘一笑。
    “老哥知道內情,快跟我們講講。”
    葉景川手里有一對j卻沒出,但他稍微亮了一下,讓中年男人看到。
    “你們都豎起耳朵听好了,我就說一遍,這些話進了你們耳朵,再從你們嘴里傳揚出去可就跟我沒關系了。”
    “這個程夏啊,明面上是鋼鐵廠小干部,但暗地里他還做廢鋼買賣,也不知道人家到底玩的什麼路子,听說那廢鋼是一卡車一卡車往鋼鐵廠運,那東西進去的是廢鋼出來的可是好鋼材,這麼多年也不知道賺了多少錢。”
    “這還都是小事,你們別看程夏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他在般陽縣城還有好幾個棋牌室。棋牌室你們知道吧,人家里面玩的可不是香煙而是票子,你們是不知道,這個才是最賺錢的,每天的錢給流水一樣往口袋里淌。”
    “真假啊,打牌賭博被抓那可是要坐牢的,程夏有鋼鐵廠的班上,不能冒這個險。”
    有人不怎麼信,感覺有一份國營大企業的工作已經很牛逼了,完全沒必要在去弄個棋牌室。
    “看吧,你們也就那點眼界,人家程夏怎麼可能用自己的名字開棋牌室,他手下有小弟,只要給錢,總有人沖鋒陷陣,就算哪天東窗事發人家程夏也不會一點事。”
    中年男人閑聊著沒一會功夫手里的牌就打完了,一盤贏了半包煙,心情大好,只听他繼續說道,“在跟你們說個事,程夏這麼牛的人,也有吃癟的時候,他經常騎的自行車被人連著偷了兩次,听說最近他放出話來,誰在不開眼偷他自行車,他就要斷小偷的手。”
    眾人跟著笑起來。
    “那個小偷那麼不長眼啊,連程夏的自行車也敢偷?”
    正在洗牌的葉景川心想除了周二瘋估計沒別人敢偷程夏的自行車,看來他們之間的梁子就是從偷自行車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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