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天沒亮，葉厚德還沒出門，就有人來敲門，一開門就看到被打奄奄一息的葉貴年躺在院門外。
他一只眼楮腫的嚇人，嘴角還掛著血跡，左胳膊被打的脫臼，一雙腿更是被打斷動不了。
“爺爺救救我，救救我，他們要打死我。”葉貴年的聲音嘶啞的猶如砂紙一般，只說了幾句話胸口就疼的厲害。
葉厚德嚇了一跳，也來不及詢問到底怎麼回事，趕緊去把葉前坤叫來，先幫忙看傷。
“我這里治不了，你們趕緊把貴年送市醫院去，他不僅身上有多處骨折，內髒怕是也被打得出血過，需要趕緊送醫院。”葉前坤只不過是村醫，平時小病痛他敢治，像葉貴年這種情況他可不敢接。
“好，好，我這就去借拖拉機去。”
葉厚德在小河大隊名聲雖不怎麼樣，但多少還是有幾分臉面，他厚著臉去求人，最終還是把拖拉機借回來拉著葉貴年去市里看傷。
此事鬧得挺大，葉厚德和葉貴年爸媽跟著去市醫院三天沒回來，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老葉家出了這樣的事，大隊人都在背後議論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為大隊的小喇叭劉萬琴擁有第1手消息，關于葉貴年的事基本都是從她嘴里傳出去。
劉萬琴過年想做套新衣服，她感覺自己裁的衣服樣式不夠時髦，特意來找慕南梔，想讓她幫忙裁個上衣。
趁著慕南梔畫圖樣的功夫，劉萬琴說起葉貴年的事。
“你們說貴年是不是作死，邱老大在咱紅星公社誰不知道那是一霸不好惹，他居然敢問他借錢，還舉報他，听說現在邱老大讓他賠錢要1萬塊，拿不出錢來就讓他留下一只胳膊，一條腿。”
“那可是1萬塊錢，把老葉家所有人賣了都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一旁的趙小玉在听到1萬塊錢時嚇得瞪大了眼楮，他們都是普通莊戶人，一家人努力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1萬塊錢，這個邱老大簡直獅子大開口。
“老葉家就沒報公安。”
“嫂子，這種事兒根本沒法報公安。”
劉萬琴又把葉貴年打牌的事仔仔細細的說給趙小玉听，在堂屋喝茶的葉遠山和葉景川也听了個清楚。
作為背後黑手的葉景川很是淡定的喝著茶，心里琢磨著這一棍子敲在老葉家頭上，他們總該消停了，短時間之內估計都會圍著葉貴年轉，沒時間來找他麻煩。
“真沒想到貴年平日里喜歡打牌，竟然能招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爸，這事跟我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爺爺來找你借錢，你可不能借。”
葉遠山眉頭擰成一團，並沒有接葉景川的話。
他這個樣子讓葉景川心里咯 一下，突然想起葉遠山好似有把柄在葉厚德手里。
如果葉厚德拿著把柄要挾，讓葉遠山幫忙解決葉貴年事，他怕是會被惡心死。
不行，趁著葉老頭沒找上門來，他的把此事給解決掉。
劉萬琴閑聊一會，慕南梔把衣服幫忙裁好，她就起身走了。
葉景川特意送到門口。
小河大隊的事就沒劉萬琴不知道的，葉景川直接問道，“小嬸子，你知不知道我爸有什麼把柄在葉厚德手里。”
葉景川這話問的很直白，直接打了劉萬琴個措手不及，淡淡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時半會兒硬是不知道如何接葉景川的話。
只看劉萬琴這個表情，葉景川就知道自己這個猜測沒錯。
劉萬琴張了張嘴，猶豫半天，最終說道，“這事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去問問你爸。”
丟下這麼一句話，劉萬琴急匆匆走了，生怕葉景川再從她嘴里套話。
看著劉萬琴那急切的背影，葉景川轉身回了屋。
葉芊芊和慕南梔，趙小玉在西屋忙著做過年的新衣，葉景川把葉遠山叫去東屋。
“爸，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有什麼把柄在我爺爺手里。”
“這次葉貴年惹了這麼大事出來，老葉家肯定擔不住，到時候還是會來找你。”
“如果問你借錢，爸，你是給還是不給，畢竟你有把柄在爺爺手里，不給的話他肯定會鬧。”
葉遠山很是震驚的看向葉景川，他本想否認，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下去，這個秘密在他心里已經藏了23年，如果不出意外他準備帶進棺材里。
可偏偏葉貴年年闖下彌天大禍，葉厚德自己解決不了，肯定會來找他。
到時候他又要怎麼應對。
上次葉厚德已經以此為借口借了200塊錢，那這次，如果他真想填上那一萬塊錢的窟窿，怕是要跟他借幾千才行。
如果不借，葉厚德肯定又會要挾他。
可以說當前這個局面就是個死局，他只要想把真相按住，就要忍受老葉家永無止盡的索取。
讓他說出實情，又會是什麼局面，葉遠山更是不敢想，這個幸福的家很有可能就此崩掉。
不管他怎麼選，結果沒有一個是他想要的。
“爸，你還在猶豫什麼，我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管有什麼事我都可以跟你一起扛。”
“我不能再看著你被我爺爺要挾拿捏，這就是個無底洞，你拿金山銀山來都是填不滿的。”
葉景川看出葉遠山的動搖，他又勸說道，“爸，如果你把我當成家里的一份子，那我就有權利知道家中的事。”
葉遠山嘆了口氣，說道，“你去把你媽她們叫過來，既然要說，那就當著全家的面說。”
“好。”
思索半天，葉遠山終于扛不住心理的壓力，決定把事情說清楚，如果葉厚德來借錢他不給的話，他肯定會借此事鬧，與其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他寧願自己說。
“小玉，我想把景川的身世告訴他。”
趙小玉剛進東屋，听到葉遠山如此說，她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遠山你糊涂啊。”
“此事瞞不住的，爸為了救葉貴年肯定找我借錢。”
葉遠山仔細把利害關系說給趙小玉听，此事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把他們家炸的家破人亡。
再說葉景川已經結婚是大人了，他相信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此事他也能諒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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