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是個稀罕物,一進村子立馬引來不少人探究。
    葉景川和葉廷棟一起合伙倒騰碎布頭的事在大隊也不是什麼秘密,大家一看拖拉機上的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直在村中大槐樹下跟人下棋的葉福山,看著坐在拖拉機上笑盈盈的葉景川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今天天剛蒙蒙亮他就去祖屋那邊等著,結果因為太困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睡過去,等他醒來時太陽都出來了,至于葉景川什麼時候走的,從哪里弄的碎布頭,他自然也不知道。
    拖拉機開過,村里人紛紛討論起來。
    “真沒看出來景川是個有本事的,竟然還能弄到碎布頭去賣。”
    “以前他賣黃鼠狼皮時我就說過他是個有本事的。”
    一個大娘嘖嘖兩聲,看向葉福山問道,“我听廷棟他媽說,這兩次景川進碎布頭時也讓廷棟入伙賺了不少錢,福山你家怎麼不跟著一起入伙,雖然賣碎布頭賺不了太多,但能賺個塊八毛的過年多買幾斤肉也是好的。”
    “呃,廷棟也入伙了嗎?”
    葉福山一臉震驚,葉厚德去找葉景川讓他帶著葉貴年一起做碎布買賣,他可是一口拒絕了,他倒好轉臉就叫上葉廷棟一起,這不是故意打他老葉家的臉?
    越想葉福山心里越氣,他暗暗罵道,好你個葉景川,跟個外人合伙弄這麼多碎布,都不肯幫襯自己家人,真真是個白眼狼啊
    葉福山也不下棋了,趕緊回去把打听來的消息說給葉厚德听。
    果然葉厚德听後氣的直拍桌子。
    “我現在去就找葉景川那個混蛋問清楚。”
    葉景川剛剛把碎布卸下拖拉機,還沒來得及清點,就看他爺爺葉厚德殺氣騰騰的進了院門。
    他也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景川你可真行,貴年是你堂弟,你不帶著他一起賣碎布頭,卻找葉廷棟,難道以前我就是這麼教你愛護弟弟妹妹們的。”
    “哎,爺爺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就想問一句,我現在要用拖拖拉機葉貴年能不能給我弄來。”
    葉景川一句直接懟的葉厚德無話可說。
    拖拉機可是個稀罕物,他們大隊就有一台,但每次用都有好幾個人盯著,生怕弄壞了。
    別說葉貴年借了,就算大隊書記想私用也不行。
    “爺爺你老想著讓我帶一下葉貴年,你想過我嗎?上一次我是用板車把碎布頭拉回來的,回來肩膀差點沒廢了,我就想問問他葉貴年能吃這個苦。”
    “如果今天你是為著這事來的,就算說破嘴我也不會帶他。”
    葉景川態度堅定,葉厚德心中氣的要死,卻也沒更好的辦法。
    過了好一會,只听葉厚德悶聲悶氣的說道,“你不願意帶貴年也行,那把你碎布頭的地方說出來,讓貴年自己去進。”
    葉景川很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他爺爺真是不要老臉了。
    “這是商業機密我不能說,以後我還要靠著這個買賣養家糊口。”
    “你都跟葉廷棟說了,怎麼就不能跟自己弟弟說,葉景川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葉厚德瞪著眼楮恨不得把葉景川大卸八塊,果然不是他們葉家的種就是養不熟,天生一身反骨跟他對著干。
    “這是兩碼事,廷棟是我合伙人,葉貴年只想撬我貨源。”
    老葉家那點心思他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猜到,就算他先答應帶著葉貴年一起做碎布頭買賣,用不了一兩次,等他熟悉路子,立馬就會把他踢開自己獨干。
    “你,你。”
    葉厚德指著葉景川你了半天,硬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因為葉景川說的都是實話,他們就是這麼商量的。
    “你真是油鹽不進啊,景川我們老葉家是白養你了。”
    他還想繼續說點什麼,卻被葉遠山厲聲打斷。
    “爹,你就別逼景川了,他現在結婚了也要養家,好不容易弄個賣碎布頭的買賣,你就別來搶了。”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葉厚德眉頭緊皺黑著臉看向葉遠山,“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上不孝敬老人,下不照顧弟妹,真真良心都讓狗吃了。”
    听著自己爹給兒子扣不孝的帽子,葉遠山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如果放以前他肯定會好言好語的跟葉厚德解釋,免得傳揚出去影響葉景川的名聲,當下他卻一句解釋的話都不想說,整個大隊誰不知道老葉家偏心,誰不知道葉貴年不要的婚事強行給了葉景川,誰不知道他葉遠山分家只分了10斤麥子,10斤玉米面,還有200塊錢債務,就憑著這麼幾點大隊里的人就不會說他和葉景川不孝。
    “爹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葉遠山連多看一眼葉厚德都感覺是在浪費時間,他把板車拉到東廂房門口,把已經曬好的部分泥磚擺好,再等兩天所有泥磚都曬好,就可以盤炕了。
    其他人也不搭理葉厚德各自干起活來。
    被晾起來的葉老頭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
    “爺爺怎麼樣,葉景川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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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一進門葉貴年就迎上來,今天看葉景川拉一拖拉機碎布頭他都要嫉妒死了,這個買賣肯定是極為賺錢的,要不葉景川也不會拼命折騰。
    “不怎麼樣,你二伯一家子嘴嚴的很,不管我怎麼逼問就是不說碎布頭怎麼來的。”
    心里不爽的葉厚德坐在堂屋的馬扎上狠狠抽了一口旱煙,他是真不明白,老實半輩子的二兒子怎麼突然就強硬起來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既然他們不說,那我再換個人問問。”
    “問誰?”
    葉厚德猛的抬頭看向葉貴年。
    “今天我看葉小年也跟葉景川一起的,葉景川猴精猴精的不好問,但葉小年是個傻子,我拿點吃的很容易就能套出話來。”
    “哎,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老婆子你拿點江米條給貴年。”
    葉小年今天跟著葉景川出去一趟得了20塊錢別提多高興了,一回家就把錢給葉三爺。
    “爺爺以後你可以放心了,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葉小年憨憨一笑,也不怕鍋里剛溜好的饅頭燙手,伸手就拿起一個大白面饅頭來。
    這還是趙小玉上次給他的,葉三爺不舍得吃,一直給葉小年留著。
    拿起饅頭葉小年也沒拿菜吃,而是把一根鮮嫩的蔥白直接夾到饅頭中間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嗯,小年現在越來越厲害了,快出去玩吧,記得不要去河邊,天冷把鞋子弄濕會生病的。”
    葉三爺毫不吝嗇的夸獎葉小年,他這輩子就一個心願希望小年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等他閉眼的那天他也好跟他爸媽交代。
    “我不去河邊,剛才我看大牛幾個在彈玻璃球,我去找他們玩。”
    “好,一會饅頭吃上就回來,爺爺中午炖了白菜豆腐。”
    “好 。”
    葉小年應一聲,高高興興出去玩了。
    今天上午干那點活對于他來說不算什麼,這會還精神滿滿。
    葉小年剛從家里出來沒走幾步,葉貴年就找上門來。
    “小年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說著葉貴年拿出一把江米條,“你如果告訴我的話,這些江米條都是你的。”
    葉小年看著江米條饞的很,但他也不完全是個痴傻的,上當上多了,他也總結出一條生存之道,那些畫大餅的話一律不听,東西先放自己兜里再說,他把上衣口袋一拉說道,“你先給我?”
    “你小子也不傻啊,給你就給你的。”
    葉貴年也不怕他跑了,很是爽快的把江米條放他口袋里。
    “你說吧什麼事?”
    “我听說你今天上午跟景川一起去進碎布頭了。”
    “是有這麼回事。”
    “那你知道他具體在什麼地方進的碎布頭嗎?”
    “市里啊。”
    “具體點,江浦市那麼大。”
    “市里就是市里啊。”
    葉小年一臉看白痴似的看向葉貴年,他都說是市里了,他還要多具體。
    被葉小年那雙清澈的眼目盯著,葉貴年只感覺自己是個白痴,他絕對腦子抽了,怎麼會感覺能從葉小年這里打听到消息。
    “行,你自己慢慢吃我走了。”
    “貴年下次有事你再來問我,只給我一把江米條就行。”
    葉小年憨直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饅頭。
    “我再來找你問事,我就是個傻子。”
    葉貴年心下發狠,葉景川不是想藏著掖著嗎?那他一定會想辦法,把秘密給挖出來。
    “小年景川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再帶你去市里。”
    臨走時葉貴年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兩天後。”
    “你們約了幾點走?”
    “我也不知道。”
    “那你都是幾點來找葉景川。”
    “五點。”
    “行我知道了。”
    葉福山今天來蹲點沒蹲到葉景川,兩天後他來蹲,他就不信蹲不到進碎布頭的具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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