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戰區最高機密會議室，深夜2347。
會議室里沒有開燈，只有中央全息投影的幽藍冷光，像是某種深海生物的呼吸，忽明忽暗地映照著長桌旁幾張緊繃到極點的臉。
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捏出水來，連呼吸聲都被刻意壓得極低——仿佛稍微重一點，就會引爆什麼可怕的東西。
白辰站在投影前，背對著所有人。
他穿著筆挺的將軍制服，肩章上的將星在藍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像是某種凶獸的獠牙。沒有暴怒，沒有咆哮，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修長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幾乎吞噬了整張會議桌。
可就是這種絕對的安靜，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窒息。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白辰越平靜，殺意就越重。
情報處處長趙岩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冷汗。他手里捏著那份關于狙擊手的調查報告，紙張在他指間微微發抖，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在死寂的會議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將軍……”他硬著頭皮開口，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初步調查顯示，狙擊手隸屬于國際雇佣兵組織"毒蠍"，但背後的雇主尚未查明……”
白辰沒有回頭。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緩慢而規律，每一聲都像是喪鐘的倒計時。
咚。
咚。
咚。
趙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後背的軍裝已經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以不正常的速度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繼續。”白辰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韻律。
趙岩立刻調出一組數據投影在中央屏幕上，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導致影像晃動了幾下︰“狙擊手使用的是美制2010增強型狙擊步槍，配備熱成像瞄具，子彈為特制穿甲彈，可擊穿三級防彈裝甲。”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從彈道分析來看……目標的確實是白夜中尉。”
！
一聲脆響。
白辰手中的鋼筆斷成兩截，墨水濺在雪白的軍裝袖口上，像是一灘刺目的血。
會議室里的溫度仿佛瞬間降至冰點。
白辰緩緩轉身。
他的面容在藍光下顯得格外冷峻，眉骨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楮——那雙眼楮里沒有憤怒，沒有失控，只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絕對的殺意。
“三天。”他開口，聲音輕得像是在談論天氣，“我要"毒蠍"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作戰參謀劉峰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將軍！"毒蠍"是跨國組織，總部設在境外，如果我們直接行動，可能會引發國際糾紛——”
白辰的目光移向他。
劉峰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劉參謀。”白辰微微一笑，那笑容讓在場所有人寒毛倒豎，“你是在教我怎麼做事？”
“不、不敢！”劉峰的聲音幾乎變了調，雙腿不受控制地發抖。他感覺自己的脊椎像是被一條毒蛇緩緩纏繞，冰冷的恐懼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
白辰緩步走到他面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髒上。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劉峰的肩膀——這個本該是安撫的動作，卻讓後者渾身發抖，差點跪倒在地。
“很好。”白辰的聲音溫柔得可怕，“那你就去擬一份"境外反恐演習"的申請，今晚12點前放在我桌上。”
劉峰僵硬地點頭，幾乎是用逃的速度坐回椅子上，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時仍在不停顫抖。
——
白辰走回投影前，修長的手指在全息地圖上劃出一道紅線，指甲在玻璃屏幕上刮出細微的聲響。
“毒蠍已知的六個據點，四個訓練營，兩個後勤基地。”他的指尖輕輕點在西非某處，力道大得讓屏幕出現細微的裂痕，“這里是他們的老巢。”
他轉頭看向特種作戰司令陳志遠，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弧度︰“陳司令，我記得"白獅"最近在申請境外實戰演練？”
陳志遠立刻會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是的將軍，正好缺個"演習目標"。”
白辰點點頭，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那視線像是冰冷的刀鋒，一寸寸刮過他們的皮膚︰“我不在乎你們用什麼方法，也不在乎要死多少人。”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像是出鞘的利刃，“我只要一個結果——”
“但凡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一個不留。”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幾乎消失。
白辰抬手，調出一張白夜在訓練場上的照片。少年抱著狙擊槍，異色瞳在陽光下清澈見底，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這是我唯一的弟弟。”白辰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輕得幾乎听不見，“他今年才十八歲。”
下一秒，他的拳頭狠狠砸在投影台上！
轟！！
金屬台面被硬生生砸出一個凹坑，全息影像劇烈晃動，藍光在他猙獰的面容上跳動，宛如惡鬼。
“誰敢動他，我就讓誰全家陪葬！”
這一聲怒吼如同驚雷炸響，震得玻璃嗡嗡顫動。幾個文職軍官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就連陳志遠這樣的老將都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
白辰深吸一口氣，緩緩直起身。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恢復了令人膽寒的平靜。
“情報處24小時監控所有境外通訊，重點排查黑市懸賞渠道。”
“是！”趙岩立刻記錄，手指仍在微微發抖。
“特種作戰司令部準備三套行動預案，我要在明早看到。”
“明白！”陳志遠沉聲應答，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外交部提前準備好說辭，如果有人敢多嘴……”白辰冷笑一聲，“就讓他們看看三年前"灰鷹"組織的下場。”
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三年前，某國情報機構暗中支持\"灰鷹\"恐怖組織襲擊華國商船，結果一周之內，該組織全球成員全部離奇死亡，連帶著那個情報站的負責人也\"意外\"車禍身亡。
那件事，至今仍是國際情報界的禁忌話題。
——
會議結束時，已是凌晨一點。
眾人如蒙大赦般快步離開會議室，生怕多留一秒。最後離開的趙岩輕輕帶上門，隱約听到里面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白辰砸了杯子。
走廊上，幾個軍官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話。
劉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聲音發顫︰“我從未見過將軍這樣……”
陳志遠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那是因為你沒見過白夜受傷的樣子。”他吐出一口煙圈，眼神陰鷙，“五年前白夜在訓練中骨折，將軍差點把整個訓練基地拆了。”
眾人沉默。
——白辰的逆鱗，從來只有一個人。
——
會議室里，白辰獨自站在窗前，手里攥著白夜小時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不過七八歲，抱著一把玩具槍，笑得天真爛漫。那是白辰親手給他做的生日禮物。
“小夜……”白辰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照片，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哥哥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加密信息彈出︰
【已確認懸賞來源，線索指向\"夜梟\"組織，具體坐標正在追蹤。】
白辰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
他撥通了一個極少使用的號碼，對方秒接。
“是我。”白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啟動"黑刃"小組，執行"清掃"協議。”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將軍，這需要最高統帥部授權……”
“授權碼︰白夜1118。”白辰打斷他，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念某種咒語，“後果我承擔。”
掛斷電話，白辰看向窗外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游戲開始了。”
——
六小時後，西非某處。
一隊全副武裝的黑影悄然潛入\"毒蠍\"總部。沒有警告，沒有談判，只有精準到可怕的殺戮。
當太陽升起時，\"毒蠍\"組織的六個據點同時化為火海。
而在遙遠的東方，白辰站在窗前，看著初升的朝陽，輕輕哼著白夜小時候最喜歡的搖籃曲。
他的軍裝袖口上，那灘墨漬已經干涸，像極了凝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