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訓練場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鐵銹味，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血的氣息。
三張長桌一字排開，上面擺滿了還在抽搐的活物——被捆住腳的雞、吱吱叫的老鼠、血淋淋的牛肉塊，甚至還有幾條不停扭動的活魚。
晨光下，這些動物的眼楮泛著詭異的光。
“心理意志訓練，”李昊的聲音像把鋒利的軍刀劃破寂靜，“第一項︰茹毛飲血。”
趙小虎和張浩被特別“邀請”來觀摩。兩人站在隊伍末尾，臉色比死人還白。趙小虎的腿抖得像篩糠，作訓褲上已經濕了一小片——不知道是露水還是別的什麼。
“老、老張...”趙小虎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早上吃的豆腐腦要出來了...”
張浩也沒好到哪去，喉結上下滾動著，像是有只青蛙要跳出來。
王凱第一個上前，隨手抓起一只撲騰的活雞。雞翅膀“啪啪”地扇在他臉上，留下幾道紅痕。
“小寶貝別怕，”王凱壞笑著對雞說，“很快就結束了。”話音未落，他一口咬住雞脖子，鮮血頓時噴濺而出。
雞的掙扎漸漸微弱，王凱滿足地咀嚼著，血順著下巴滴在作訓服上。
“味道不錯，”他抹了把嘴，“比壓縮餅干強。”
林濤選了塊血淋淋的牛肉，直接撕下一大塊生嚼。筋肉在他牙齒間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嚼勁十足！”他咧嘴一笑，牙齒上沾著碎肉。
楊毅和方烈合伙解決了一條活魚。魚尾在他們手中瘋狂擺動，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兩人像吃玉米棒子似的，從魚頭啃到魚尾，連內髒都沒放過。
“富含蛋白質。”楊毅推了推眼鏡，一片魚鱗粘在鏡片上。
周陽的機械手精準地掐住一只老鼠的脖子。
老鼠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他優雅地撕下一只後腿放進嘴里，像在品嘗法式大餐。
“鼠腿肌肉最發達，”他點評道，“口感最佳。”
李昊最後一個出場。他沒選桌上的食物，而是從籠子里直接抓出一條活蛇。
蛇身瞬間纏上他的手臂，吐著信子。
李昊面無表情地一口咬掉蛇頭，黑色的血噴在他古銅色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到你們了。”他吐出蛇骨，看向兩個炊事兵。
趙小虎和張浩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
“報、報告隊長！”趙小虎的聲音高了八度，“我突然想起廚房還炖著湯！”
“我我我去幫他看火！”張浩轉身就要跑。
李昊一個箭步擋住去路︰“要麼吃，要麼去掃一個月廁所。選。”
兩人對視一眼，視死如歸地走向長桌。
趙小虎顫抖著拿起一塊生牛肉，剛放到嘴邊就干嘔起來。他閉著眼咬了一小口，咀嚼了不到三秒——
“嘔——”
早上吃的饅頭全吐在了李昊靴子上。張浩更慘，剛把老鼠拿到面前就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廢物。”李昊冷冷地說，“拖下去。”
輪到徐哲時，這個體能健將卻猶豫了。他盯著眼前撲騰的活雞，眉頭皺成個“川”字。
雞的體溫透過羽毛傳來，他能感覺到那顆小心髒在掌心下瘋狂跳動。
“我...”徐哲的喉結滾動著，“能不能換塊牛肉？”
“戰場上由不得你挑。”李昊的聲音不容置疑。
白夜站在徐哲身側，輕輕踫了踫他的手肘。徐哲轉頭，對上少年平靜的目光——那眼神里沒有嘲笑，只有理解。
“閉氣，”白夜低聲說，“別嘗味道。”
徐哲深吸一口氣，猛地低頭咬向雞脖子。
鮮血噴進他嘴里時，他的臉瞬間綠了。強忍著惡心咽下幾口，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捂著嘴跑到一邊干嘔。
“半只，”李昊勉強點頭，“及格。”
當白夜走向長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少年單薄的身形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縴細，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完成這種殘酷訓練的類型。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抓起一只最肥碩的公雞。雞受驚撲騰起來，翅膀扇起一陣風，羽毛四散飛舞。
下一秒，白夜的動作快得幾乎出現殘影——他低頭精準咬住雞的頸動脈，犬齒刺破皮毛的“噗嗤”聲清晰可聞。
鮮血呈噴射狀濺在他白皙的臉上，順著下巴滴落，在作訓服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雞的掙扎只持續了幾秒就軟了下去。白夜平靜地咀嚼著，喉結上下滾動，將生肉和血一起咽下。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只是在吃一塊普通的面包。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琥珀色的雙瞳始終睜著，直視前方，瞳孔在陽光下收縮成兩個冰冷的黑點。
訓練場上一片死寂，只有血滴落在地上的“嗒嗒”聲。
“臥槽...”林濤第一個打破沉默，聲音有些發顫，“死神這個代號...真他媽沒取錯...”
王凱難得沒開玩笑，他盯著白夜沾滿鮮血的臉，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小白，你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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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放下已經斷氣的雞，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
這個平常看起來干淨到有些潔癖的少年，此刻卻毫不在意滿身的血腥。
“野外生存。”他簡短地回答，聲音平靜得可怕。
李昊的目光深邃如潭。他走到白夜面前，伸手抹掉少年睫毛上掛著的一滴血珠︰“做得很好。”語氣中帶著難以察覺的復雜。
訓練結束後，眾人沉默地走向淋浴間。徐哲的臉色還是很難看，時不時干嘔一下。
趙小虎和張浩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估計是去找馬桶相親相愛了。
“小白，”淋浴間里，林濤忍不住問，“你咋能那麼淡定？哥當年第一次吃活物，吐得比趙小虎還慘。”
水流沖走了白夜臉上的血跡，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膚。他閉著眼，任由熱水打在臉上︰“餓極了，什麼都吃得下。”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李昊關水龍頭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
“以後不會了。”他突然說。
白夜疑惑地抬頭。
“在這里，”李昊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重若千鈞，“你不會再挨餓。”
王凱咧嘴一笑，把肥皂扔給白夜︰“就是！咱們炊事班雖然手藝不咋地，但管飽！”
“對對對！”林濤一把摟過白夜的肩膀，“下次讓趙小虎給你開小灶！”
白夜被他們擠在中間，濕漉漉的黑發貼在額前。熱水蒸騰的霧氣中，沒人看清他嘴角那一閃而過的弧度。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幾乎被水聲淹沒。
但李昊听見了。他轉身時，嘴角也微微上揚。這個總是一臉冷漠的隊長，此刻的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議。
淋浴間外，朝陽已經完全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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