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清晨，訓練場上覆蓋了一層薄霜，空氣格外清冷，仿佛帶著一絲不舍。
八人列隊站在起點處，呼出的白氣在零下十度的空氣中凝結。李昊正在做最後的規則說明。
“四百米障礙，標準一分三十秒。”他的聲音在寒風中格外清晰，“記住，這不是比賽，是考核。注意安全。”
白夜蹲下身系鞋帶，手指在寒風中微微發紅。徐哲站在他旁邊，緊張地活動著腳踝︰“我第一次跑這個完整版...”
“跟緊我。”白夜頭也不抬地說，“過矮牆時別猶豫。”
哨聲響起，八道身影如離弦之箭般沖出。第一個障礙是三步樁，白夜輕盈得像只貓，腳尖精準地點在每根木樁中央。徐哲勉強跟上，但已經落後半個身位。
“操！”林濤在翻越2米高板時滑了一下，被王凱趁機超了過去。
李昊和白夜幾乎齊頭並進。當其他人還在攀爬雲梯時，白夜已經用了一個漂亮的轉體動作直接翻越。他的身影在晨光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地時甚至沒有減速。
“見鬼了，”方烈喘著粗氣罵道，“那小子是猴子變的吧？”
最艱難的是最後20米的鐵絲網低姿匍匐。白夜的身體幾乎貼地，手肘和膝蓋配合著快速移動，作訓服上沾滿了霜雪。李昊憑借更強的上肢力量略勝一籌，兩人幾乎是同時沖過終點。
“1分15秒！”教官按下秒表，“並列第一！”
王凱以1分22秒的成績第二個到達，林濤緊隨其後。楊毅和方烈勉強達標，而徐哲和周陽則氣喘吁吁地落在最後。
“1分41秒，”教官搖搖頭，“不及格。”
徐哲癱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白夜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什麼也沒說。
“我...拖後腿了...”徐哲的聲音充滿自責。
白夜搖搖頭︰“第一次都這樣。”他指了指徐哲的膝蓋，“傷口要處理。”
徐哲這才發現自己的作訓褲已經磨破，膝蓋滲出血絲。白夜從口袋里掏出創可貼——正是周陽聖誕節送的那盒。
下午的格斗訓練館暖氣開得很足。八人換上格斗服，腰系不同顏色的腰帶以示分組。
“第一輪，徐哲對周陽！”李昊宣布道。
徐哲緊張地調整著護具，周陽則活動著他的機械右手，發出輕微的“ 嗒”聲。
“別緊張，”周陽推了推眼鏡，“記得手下留情啊。”
“放馬過來！”徐哲嘴硬道。
比賽開始，周陽率先發動攻擊。他的機械右手雖然靈活，但格斗時略顯笨拙。徐哲抓住機會一個掃腿，卻被周陽閃開。兩人纏斗了三分鐘，最終徐哲用一個不太標準的過肩摔取勝。
“5比4，徐哲勝！”李昊宣布，“但動作太拖沓。實戰中早被擊斃了。”
第二輪是王凱對林濤。這兩人明顯經驗豐富得多，動作干淨利落。王凱利用靈活的身法不斷躲避林濤的重拳，同時尋找反擊機會。
“老林，”王凱一個後仰躲過直拳，“你左路空檔太大了！”
“閉嘴吧你！”林濤一記鞭腿掃來。
王凱突然變招，一個滑步切入林濤內圍，右手成刀抵在他咽喉處︰“dead.”
“王凱勝！”李昊點頭，“林濤，你的防守還是老問題。”
壓軸戰是白夜對李昊。兩人站在場地中央，白夜比李昊矮了大半個頭，身形也單薄許多，但眼神異常專注。
“開始！”
白夜率先發動攻擊，一記刺拳直取李昊面門。李昊側頭閃避，同時抓住白夜手腕想施展關節技。但白夜像條魚一樣滑溜，一個旋轉掙脫控制，同時另一只手襲向李昊肋部。
“漂亮！”王凱在場邊吹口哨。
兩人你來我往，動作快得幾乎出現殘影。白夜的技術明顯更精湛，每次攻擊都直指要害。但李昊的力量佔據絕對優勢，每當兩人肢體接觸，白夜都會被震退半步。
“小白技巧滿分，”楊毅分析道，“但力量差太多。”
僵持到第七分鐘，李昊抓住白夜一個微小失誤，用體重將他壓制在地。白夜掙扎了幾下，最終無奈拍地認輸。
“李昊勝！”教官宣布，“但白夜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
白夜坐起來，黑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李昊伸手拉他起來，發現少年的手腕已經被自己捏出一圈紅痕。
“沒事吧？”李昊皺眉。
白夜搖搖頭，眼楮亮得驚人︰“再來一次我能贏。”
李昊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他濕漉漉的頭發︰“下次。”
傍晚的室內泳池水汽氤氳。八人穿著潛水服站在池邊，教官正在講解規則。
“無裝備潛泳50米，然後解開手腳捆綁。”他展示著特制的軍用捆綁帶，“記住，保持冷靜是水下生存的第一要訣。”
白夜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著心率。前世的水下訓練是他最擅長的項目之一，這具身體雖然力量不足，但柔韌性和肺活量都很出色。
“第一組，白夜、徐哲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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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跳入水中，水溫比預想的更冷。徐哲打了個寒顫，白夜則像條魚一樣迅速適應了環境。
“開始！”
白夜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下，身體呈流線型快速前進。他的動作優雅而高效，幾乎沒有濺起水花。徐哲緊隨其後，但明顯吃力許多。
到達50米終點後，兩人需要解開綁在手腳上的特制繩索。
白夜的手指靈活地摸索著繩結，不到十秒就解開了所有束縛。他正準備上浮，余光卻看到徐哲正在瘋狂掙扎——他的繩索卡死了。
沒有絲毫猶豫，白夜立刻折返。水下的視線有些模糊，但他還是精準地抓住了徐哲的繩索。情況比想象的更糟——不僅繩索纏死了，還繞在了排水口的金屬網上。
徐哲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氧氣即將耗盡。白夜當機立斷，一手固定住徐哲的後腦，一手捏住他的鼻子，直接貼上了他的嘴唇。
徐哲的眼楮瞪得溜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白夜柔軟的唇瓣，以及渡過來的寶貴空氣。那一刻，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完全忘記了缺氧的危險。
白夜卻心無旁騖，專注得像在執行一項精密手術。他一邊持續給徐哲渡氣，一邊用另一只手繼續解繩索。終于，在第三次換氣時，繩索松開了。
兩人沖出水面時，徐哲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大口喘著粗氣。白夜則像沒事人一樣游向池邊。
岸上的六人面面相覷。
王凱的嘴角抽動，明顯在憋笑；林濤做了個夸張的捂心口動作；楊毅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詭異的光；周陽的機械手“ 嗒”一聲彈出個拇指；方烈直接吹了聲口哨。
只有李昊表情嚴肅︰“徐哲，怎麼回事？”
“繩、繩索卡住了...”徐哲結結巴巴地回答，眼楮不敢看任何人。
“白夜處理得很好。”李昊點點頭，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徐哲一眼，“不過下次記得提前檢查裝備。”
“是！”徐哲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白夜已經爬出泳池，正在擰干頭發上的水。他的表情平靜如常，仿佛剛才的“意外”再普通不過。
“小白，”王凱湊過來，擠眉弄眼地問，“水下接吻啥感覺？”
白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人工呼吸。”他的語氣就像在討論天氣，“標準救援程序。”
王凱夸張地捂住胸口︰“啊，多麼純潔的戰友愛！”
徐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偷偷瞥向白夜，發現少年已經走到李昊身邊，正在認真听對方講解剛才訓練中的要點。
白夜的側臉在泳池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精致，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滑落，消失在領口...
“咳咳！”周陽突然大聲咳嗽，“徐哲，你的鼻子...”
徐哲一摸，發現自己居然流鼻血了。眾人再也憋不住，爆發出一陣大笑。
“水、水太冷了！”徐哲手忙腳亂地仰起頭。
“是~是~”林濤壞笑著遞過毛巾，“特別"冷"~”
白夜疑惑地看向這邊，不明白大家為什麼笑成這樣。李昊搖搖頭，把一條干毛巾蓋在他頭上︰“別理他們。”
當八人走出訓練館時，夜空已經飄起小雪。
徐哲故意落在最後，看著白夜被燈光拉長的背影，心跳依然不太規律。而白夜走在李昊身邊，正小聲詢問著什麼，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灼熱的目光。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就這樣在汗水和笑聲中悄然流逝。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而屬于“血狼”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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