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眼中凶光暴起,手中尖銳的玻璃碎片如刀鋒般朝著鴨舌帽的咽喉刺去!
    “唰!”
    空氣被撕裂,碎片帶起一道冷光。
    鴨舌帽冷笑一聲,猛地一腳踹向龍媛,將她狠狠蹬開,同時身體如鬼魅般側閃,堪堪避過這致命一擊。
    “太慢了。”他譏諷道。
    話音未落,他手中匕首已如毒蛇吐信,直刺王兵心口!
    王兵瞳孔驟縮,瞬間收手回防,可終究慢了一拍——
    “砰!”
    鴨舌帽的鞭腿如鐵棍般橫掃,重重砸在王兵後腰上!
    “呃——!”
    王兵悶哼一聲,身體踉蹌前傾,肋骨傳來劇痛,仿佛被鐵錘砸中。他咬牙穩住身形,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鴨舌帽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匕首再次劃破空氣,直逼王兵咽喉!
    “王兵!”龍媛掙扎著爬起,眼中滿是驚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嗖!”
    一記鐵拳從側面呼嘯而來,狠狠砸向鴨舌帽的手腕!
    “當啷!”
    匕首應聲落地。
    我和大頭終于殺到!
    “沒事吧,兵哥!”我沖上前扶住王兵,他的指縫間已經滲出鮮血,後腰處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片。
    王兵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沒事,小傷。”
    龍媛一把撕開自己的裙擺,動作利落地為王兵做了個簡易包扎。她的手指在顫抖,但眼神卻冷得像冰︰“今天必須留下他。”
    另一邊,大頭和鴨舌帽的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
    大頭暴喝一聲,身形如猛虎般撲向鴨舌帽。兩人的身影在西餐廳里交錯踫撞,拳腳相擊的悶響在牆壁間回蕩。
    鴨舌帽的身手遠超我們想象。即使失了匕首,他那看似單薄的身體卻像彈簧般靈活。
    當大頭的重拳帶著破空聲襲來時,他竟以毫厘之差側身閃過,反手扣住大頭的手腕,指節精準地壓在大頭的麻筋上。
    “大頭,小心!”王兵捂著腹部嘶聲提醒。
    話音未落,大頭已怒吼著反制,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將鴨舌帽整個人掄到半空。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鴨舌帽突然蜷縮身體,借著旋轉的慣性凌空翻轉,黑色外套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
    “砰!”
    鴨舌帽一腳重重踹在大頭腹部,皮革與肌肉踫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大頭踉蹌後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深深的腳印。而鴨舌帽已輕盈落地,黑色鴨舌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七殺拳?”他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般陰冷。
    我們三人同時變色。西餐廳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一眼看破大頭的師承——這個認知讓我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鴨舌帽慢條斯理地拾起匕首,刀尖在月光下泛著藍汪汪的光。
    他的目光像x光般掃過我們每個人,最後定格在大頭緊握的拳頭上。
    “七殺拳講究的是個"殺"字。”他轉動著匕首,刀身映出他譏誚的眼神,“出拳如閻王帖,收拳似勾魂使。可你...”突然他手腕一抖,“打得跟街頭混混似的。”
    大頭的指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古銅色的臉龐漲得通紅。
    王兵抹去嘴角的血沫,悄悄調整著呼吸節奏。
    我握緊鋼管的手心沁出冷汗,冰涼的金屬上已經沾滿黏膩的汗水。
    “弄他!”王兵一聲令下,我們三人同時撲了上去。
    我揮舞著鋼管砸向鴨舌帽的腦袋,卻被他一個側身躲過。冰冷的刀鋒在我胸前劃過,襯衫瞬間裂開一道口子,皮膚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王兵忍著肩傷,一記鞭腿掃向鴨舌帽下盤。對方卻借力躍起,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直取王兵咽喉。
    “兵哥!”
    千鈞一發之際,大頭的拳頭重重砸在鴨舌帽手腕上,匕首當啷落地。但鴨舌帽的反應快得驚人,轉身一腳踹在大頭受傷的腿上,逼得他連連後退。
    “龍之堂辦事!都讓開!”
    小迪帶著十幾個精銳沖進餐廳,清一色的白襯衫黑西褲,手里都握著家伙。鴨舌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下次再見,各位。”他冷笑一聲,突然甩出三把飛刀,逼退我們後轉身就往後廚逃去。
    等我們追到後廚時,只看到兩個受傷的廚師,和一扇大開的窗戶。夜風灌進來,吹散了最後一絲血腥味。
    小迪探出窗外,狠狠捶了下窗框︰“媽的,讓他跑了!”
    王兵靠在牆上,臉色蒼白卻帶著笑︰“很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
    龍媛走過來,手指輕輕拂過王兵肩上的傷口,聲音冷得像刀︰“查。翻遍整個縣城,也要把這個人挖出來。”
    我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有種預感——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偏僻的山村籠罩在夜色中,蟲鳴稀疏,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顯得死寂。
    何悲猛地從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背心。他瞪大眼楮,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窗外月光慘白,樹影搖曳,像鬼手般拍打著玻璃。
    “不對勁……”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被單。
    ——咚、咚、咚。
    樓下傳來腳步聲,緩慢而沉重,像是有人刻意放輕了動作,卻仍掩不住那股壓迫感。
    何悲渾身一僵,緩緩坐起身,豎起耳朵。
    腳步聲停在了他的門前。
    “咚、咚、咚。”
    三聲敲門,不急不緩,卻像是敲在他的心髒上。
    何悲深吸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
    一張熟悉的臉。
    飛機頭,黑西裝,嘴里叼著一支雪茄,煙霧繚繞間,那張臉似笑非笑。
    喪哥。
    何悲的喉嚨發緊,但還是拉開了門。
    喪哥邁步進屋,身後跟著兩個壯碩的保鏢,像兩堵牆一樣堵住了門口。房門“ 噠”一聲關上,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生機。
    喪哥徑直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雪茄的煙灰隨意地彈在何悲的床單上,燒出一個焦黑的洞。
    何悲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坐。
    這本是他的地盤,可現在,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喪哥。”他低聲喚道,聲音干澀。
    喪哥這才抬眼看他,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具尸體。
    “賬本呢?”
    何悲連忙點頭,從床底拖出一個黑色行李袋,取出三本賬本,雙手遞上。
    喪哥接過,慢條斯理地翻看,一頁一頁,像是在欣賞某種藝術品。房間里靜得可怕,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終于,他合上賬本,嘴角扯出一抹笑。
    “嗯,做得不錯。”
    語氣平淡,听不出喜怒。
    何悲咽了口唾沫,試探性地開口︰“喪哥,boss說幫我安排……”
    喪哥抬手,打斷了他,隨後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
    何悲松了口氣,以為里面是錢,連忙蹲下拉開拉鏈——
    一沓沓冥幣,整齊地碼在里面。
    何悲愣住了,手指微微發抖。
    “喪哥,這……”
    他抬頭,卻見喪哥已經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
    刀鋒寒光一閃——
    “唰!”
    何悲的脖頸上浮現一條細線,隨後,鮮血噴涌而出。
    他瞪大眼楮,喉嚨里發出“  ”的聲音,緩緩跪倒,最終栽在地上,抽搐幾下,不動了。
    喪哥面無表情地擦拭著刀刃,語氣淡漠︰
    “出了這種事,還想要錢?到下面花去吧。”
    兩個保鏢立刻行動起來,一個將冥幣裝回行李袋,另一個則掰開何悲的四肢,像折疊一件衣服一樣,將他塞進了行李箱。
    “ 噠。”
    拉鏈拉上,何悲的世界徹底陷入黑暗。
    靜謐的樹林里,月光被茂密的枝葉切割成碎片,灑在泥土上。
    一個保鏢揮舞鐵鍬,挖出一個深坑。
    另一個保鏢拉開行李箱,何悲的尸體“咚”地一聲滾了進去。
    喪哥拉開行李袋,將冥幣傾倒而下,紛紛揚揚的紙錢覆蓋在尸體上,像一場詭異的葬禮。
    他深吸一口雪茄,隨後將煙頭丟進坑中。
    “轟!”
    冥幣瞬間燃燒,火舌舔舐著夜空,映照出喪哥冷漠的臉。
    他雙手合十,朝天空拜了三拜,像是在祭奠,又像是在嘲諷。
    火焰漸漸熄滅,保鏢填平土坑,三人轉身離開,背影融入黑暗。
    風拂過樹林,沙沙作響,仿佛有人在低語。
    “何悲兄弟,一路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