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到老陳面前,兩條細長的手臂展開,活像只撲稜著翅膀的禿鷲。他的拳頭帶著破風聲直取老陳太陽穴——
“啪!”
老陳連屁股都沒抬一下,只是隨意抬手,粗糙的大手像鐵鉗般包住了襲來的拳頭。瘦高個臉色驟變,還沒來得及抽手,老陳的右拳已經轟在他胸口!
“ 嚓!”肋骨斷裂的脆響中,瘦高個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翻了路邊的垃圾桶。
矮胖子趁機撲來,拳頭掄出半月形的寒光。老陳終于站起身,帆布鞋在地上碾出半圈煙灰——
“砰!”
一記正蹬狠狠踹在矮胖子圓鼓鼓的肚皮上。將近兩百斤的壯漢竟被這一腳踹得雙腳離地,後背“咚”地撞上面包車,車窗玻璃頓時炸裂成蛛網狀。
但 蛇和那個普通女人的攻勢已至!
蝴蝶刀劃出致命的銀弧,女人的鞭腿掃向老陳下盤,配合得天衣無縫。老陳終于後退半步,雙手卻如閃電般探出——
左手擒住女人腳踝,右手扣住 蛇手腕,雙臂肌肉暴起,猛地向兩側一扯!
“ !”
兩人狠狠撞在一起。女人的鼻梁磕在 蛇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蛇的蝴蝶刀則在自己肩上劃開一道血口。
寒光再閃!
十三娘的銀簪直刺老陳面門,這次再無半點留情。老陳卻不躲不閃,右手精準扣住她手腕,順勢往自己左肩方向一拽——
“嗖!”
簪尖擦著老陳耳畔掠過,釘進身後的木門框,入木三分。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老陳甚至能數清她顫抖的睫毛。
“十三娘,”老陳的呼吸噴在她唇上,“你覺得就憑這幾個人,也動得了我?”
十三娘終于撕下偽裝。她眉頭緊蹙,眼角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細紋“就算動不了你,也得動!”
老陳一怔“這人對你就這麼重要?”
被鉗制的手腕因缺血開始泛白,十三娘卻笑了“兩年前我剛到縣城,被四個畜生給盯上”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他們想要強上我,我反手將他們四個都殺了!”
“是里面那個人保的我。”她的瞳孔在陽光下縮成針尖,“你說這恩,該不該報?”
老陳的手指松了松。
他緩緩放開十三娘“報恩也要量力而行。”
拳館內昏黃的燈光下,空氣仿佛凝固了。
門外,老陳瘦削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如刀鋒般掃過圍上來的幾人。
“里面那個人,你們今天帶不走。”老陳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滾,還能留條命。”
矮胖子啐了一口唾沫,粗短的手指捏得 作響“哥幾個一起上,還怕這老骨頭不成?”
透過鐵門的縫隙,我緊盯著外面的對峙。這幾人都是有功夫傍身的練家子,若是換作我們幾個出去,怕是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當然,除了大頭。
“師父,我來幫你!”大頭粗壯的手臂已經搭上了門閂。
“退回去!”老陳一聲低喝,手中的鐵鏈嘩啦作響。這時我才明白,他鎖門不是為了困住我們,而是要在以一敵多時,確保沒人能趁亂傷到我們。
五道身影同時撲向老陳。只見他身形一晃,精準地扣住矮胖子揮來的拳頭,借力一拽——那具肥胖的身軀竟像破麻袋般飛了出去。
老陳如影隨形,手指在對方脖頸間輕輕一擰。
“ 嚓”一聲脆響,矮胖子瞪圓的眼楮永遠定格在了驚恐的瞬間。
我後背一陣發涼。老陳殺人的動作太過嫻熟,就像隨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塵般自然。
除了那個叫十三娘的女人,其余幾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再往前一步,”老陳甩了甩手,“這就是下場。”
我看到幾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出手。
就在這時,擂台上傳來 聲。滿臉是血的何歡掙扎著爬起,蝴蝶刀在他指間閃著寒光。他踉蹌著朝我們走來,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血腳印。
“砰!砰!砰!”
王兵突然奪過我手中的槍,接連扣動扳機。子彈穿透何歡的胸膛,在他身上綻開數朵血花。
震耳欲聾的槍聲炸響在密閉空間,門外的幾人不敢有所動作,看著這一幕。
何歡倒在血泊里,嘴唇蠕動著。
他氣若游絲的最後遺言“要放了我弟”
隨後,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王兵的手在抖。
不是那種輕微的顫抖,而是像觸電般不受控制的痙攣。格洛克掉在地上,金屬撞擊聲在死寂的拳館里格外刺耳。他盯著自己沾滿火藥殘渣的掌心,忽然彎腰干嘔起來,胃液混合著膽汁滴在何歡尚未凝固的血泊里。
我蹲下身撿起槍,聞到扳機處殘留的體溫。三分鐘前,這把武器還在王兵手里噴吐火舌,現在卻冷得像塊寒鐵。
我們本可以更早動手的。
這個念頭像毒蛇般啃噬著我的神經。當何歡大搖大擺走進拳館時,當他拿出蝴蝶刀時,甚至當他和王兵交戰時——我們至少有十次機會讓他變成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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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都沒動。
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更原始的抗拒“殺人”這兩個字,對還沒見過地獄的年輕人來說太重了。
直到老陳獨戰群雄的身影透過玻璃映進來。
這個全能的老男人,此刻正用手擰斷別人的頸椎。我們這才驚覺,原來奪走生命可以像開啤酒瓶一樣簡單。
一開始老陳獨自對戰這幾個練家子,導致我們怕老陳不敵也沒有動手,畢竟如果老陳輸了,我們也可以用何歡來威脅他們。
可現在,老陳明顯佔據了上風,那我們就沒有再留著何歡的必要了,畢竟我們還有天上的兄弟需要我們為他們報仇!
門外,十三娘的發簪“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老陳看一切都結束了,又坐回了折疊椅上,獨自悶了一口酒。
夜風穿過沉默的人群,吹得鐵鏈輕輕搖晃。
不知過了多久,十三娘終于彎腰拾起發簪。當她再抬頭時,眼里那些嫵媚、狠毒統統消失了,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
“陳門主,”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讓我把他帶回去吧。”
老陳看著十三娘,眼里滿是溫情,點了點頭,打開了鐵鏈,走了進去。
我立刻保持警惕,畢竟門一開,他們就有可能沖進來把我們殺了。
老陳自顧自地走向何歡,何歡的尸體被拖過地面,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王兵這時指了指昏迷的金魚,我和大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頭像拎小雞似的把昏迷的金魚扔到 蛇腳下。
“謝了。”十三娘抱起何歡時,銀簪上的流甦輕輕晃動。
說完,抱起何歡就上了面包車, 蛇也拉著金魚上了面包車。
那個相貌普通的女人和竹竿似的瘦高個也急忙跟上。老陳突然抬手,手指指向地上那具扭曲的尸體。
“這個也帶走。”聲音不大,卻像鐵錘敲在眾人心上。
女人和瘦高個同時僵住。
月光下,能看見女人涂著廉價口紅的嘴唇在微微發抖,瘦高個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們交換了個眼神,終究沒敢說半個不字。
瘦高個彎下腰時,西裝褲管露出骨瘦如柴的腳踝。他抓住矮胖子的一條胳膊,女人猶豫了一下,才捏著尸體的另一只手腕。
拖動時,矮胖子碩大的腦袋在水泥地上磕出沉悶的聲響,拖出一道黑紅的痕跡。
當黑色面包車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老陳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夜風吹散血腥味,卻吹不散彌漫在每個人心頭的陰霾。
在這個世界里,有些仇只能用血來洗。但沒有人會驚動白道——畢竟大何兄弟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經不起官府的追查。
道上事,道上了,這是亙古不變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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