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情急之下,直接撲上了床榻。
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在戰南星身上壓著了……
四目相對,姿勢曖昧。
甚至,床榻上,因為床帳遮掩,還留有男人身上獨有的雄性氣息……
“咳咳,”沈昭昭老臉一紅,強裝鎮定,干咳了兩聲,起身,站在床榻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戰南星,“郡守半個時辰之內就會來,我們得做好準備。”
“昭昭,這個消息是?”
戰南星微微皺眉,撐著坐起身。
沈昭昭卡殼了。
消息,是二哥給的。
“你先別問,”沈昭昭打了個馬虎眼,“得趕緊想法子,看看是我們先行離開還是和他們死磕到底。”
戰南星喚來兩個小廝,先行通知戰北辰他們。
沈昭昭目光從戰南星手中的匕首上滑過。
“這匕首……”
戰南星悄然把匕首塞回枕下。
“昭昭,你先去看看差役們那邊是什麼意思。”
“如果江虎實在動不了,我們只能布防了。”
時間緊迫,沈昭昭也顧不得這把匕首,趕忙出門去了上房尋江虎。
江虎的傷勢著實重,一听郡守要來拿人,立刻就急了。
“大不了就讓他把老子下獄!”
“那狗東西仗勢欺人,”江虎的胸口劇烈起伏,看著床邊的趙九三和其他差役兄弟,“我如果沒了,是兄弟就幫我上京告御狀……”
“不至于,還不至于。”沈昭昭趕忙打斷。
“郡守拿不走你,也拿不走我。”
趙九三急忙湊了過來,問道︰“沈姑娘有保下我們老大的法子?”
沈昭昭勾了勾手指頭。
幾個差役急忙湊了過去,凝神靜听。
沈昭昭離開上房,就回了戰南星的屋子。
沒想到,居然在屋里就見到了戰北辰和馮勇他們。
這才多久。
戰家果然有一套消息傳遞法子,高效而且及時。
“弟妹,要不我們先把你帶走。”
戰北辰焦急地說道。
“畢竟這個郡守是沖著你來的。”
沈昭昭搖頭。
戰南星開口說道︰“走了一個昭昭,他就會拿其他人開刀了。”
戰北辰抿緊了唇。
“那咋辦?總不能就在這里束手就擒?”陳臘七粗聲粗氣地說道。
“就我們幾個人,對上那麼多官兵,也沒法子啊!”馮勇急得攤手。
一屋子人面面相覷,馮勇他們都看向戰北辰,希望二公子能定個主意。
戰北辰莫名的,就覺得沈昭昭靠譜。
“昭昭,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戰南星開口問道。
听到戰南星這麼一問,戰北辰心中一跳,有些詫異地看向沈昭昭。
看來這個三弟妹,本事遠不止他見識過的那些。
沈昭昭也是同意要抵抗到底的,不過這個抵抗,得有點技巧。
硬扛肯定不行。
她勾勾手指頭,單獨把戰北辰拉了出去。
“這……”馮勇探頭探腦的,只是見三少夫人和二公子小聲說著什麼。
“咋還背著我們呢?”陳臘七也覺得奇怪。
而戰南星,目光有些陰郁地看著門口。
她和二哥都有單獨的話說。
還要背著他。
究竟是什麼事,連他都不能告訴?
戰南星的心中像被一千只螞蟻爬過,啃噬著。
又癢又疼。
等兩人一起回來的時候,沈昭昭一臉穩操勝券的自信。
而戰北辰,表情有點奇怪。
“黃葉戰平,你們分頭去把大家伙都叫起來。”
沈昭昭開始指揮,給大家安排任務。
幾個人各自忙活開。
郡守府中,張添在自己兒子的陪伴下,美美地用了餐飯。
這才起身去點了衙役。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城西的驛站開去。
“那不是郡守大人麼?”
街邊有的趕早攤的小販已經開始做生意了,一抬眼,就看到氣勢洶洶的隊伍。
路上的行人也急忙讓道。
“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不太清楚。”
“這有什麼不清楚的,肯定就是之前郡守的小舅子被人掀翻馬車,壓得半死那事。”
“不是說那凶犯當時就逃脫了麼,連著驢車都一起不見了,我還听說這是有仙人幫助。”
“我也覺得,哪有一眨眼功夫,驢車都沒了的。”
“那個郭寶,就是仗著有個漂亮姐姐嫁給郡守了,不然誰搭理他?成天吊兒郎當,還真當自己是郡守公子了。”
“說起公子,那還得是文竹公子,那氣度不凡的喲!”
街上的路人你一言我一語,嗡嗡聲一片。
“他們說了啥?好像在說你?”張添沒仔細听,轉頭就問跟在他身邊的張文竹。
張文竹一身長衫,氣宇軒昂,微笑地解釋︰“他們在說我長得好看,全是因為像爹。”
張添一听,嘴巴咧到了耳後根。
清了清嗓子,把後脊背挺得筆直,帶著衙役,徑直往城西殺去。
氣勢前所未有。
自信勢如破竹。
張文竹瞥了眼自己老爹,嘴角勾起一抹笑。
多少帶著點看笑話的意思。
幽雲郡,一條主路橫貫東西,沿著主路,分布著坊巷屋宇。
郡守府在中心,城東多是來往的商賈賃住的房屋,人氣比較旺盛,而流放隊伍所住的驛站在城西。
這一片,基本是當地窮人住的。
越往西邊,人煙越是稀少。
等張添帶著人到了驛站前,這一條街上,就沒有幾個人影。
只有幾個乞丐縮在暗巷里,探頭探腦地瞧著熱鬧。
“哎喲,郡守大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驛站的掌櫃趕忙迎了上去,賠著笑,在衣袖的掩蓋下,想給張添塞一個銀錠子。
張添自然鐵面無私地推拒。
“我問你,你這驛站近日是不是收納下一隊流放去漠北的犯人?”
掌櫃立刻點頭,“咋了?他們可是犯了什麼事?”
張添冷笑了一聲,抬手,示意身後的衙役做好拿人的準備。
“是犯了事,挺大的事。”
張添沒有詳細說,舉起來的那只胖手眼看就要落下。
身後的衙役們蓄勢待發。
“大人,可別就這麼沖進去,”掌櫃額頭冒出冷汗,被這麼一沖,少說得有桌椅損壞。
“怎麼?”張添哼了一聲。
掌櫃立刻說道︰“不是我不配合,實在是那隊伍里,有人會妖法!”
“我這也是為了大人著想啊!”
“大人,听小人一句勸,趕緊回頭吧。”
張添挑起眉,看著面前安安靜靜地驛站,不由自主地想到手下人說的。
當時,街上,行凶的人突然消失不說,連帶著驢車也沒了的事。
他看了眼掌櫃。
掌櫃也在巴望著看著他。
“啪——”
張添掄起一巴掌就把掌櫃扇到了一邊,邁著闊步,當先往驛站里走去。
“裝神弄鬼在本官的治下可不好使!”
“來呀,都跟本官一起進去。”
“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