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旺看了看紙箱里的四頭豬仔。
大概都有個十斤出頭的樣子，看上去也很有活力，明顯是精心照顧過的。
看樣子，老漢這種態度也是有理由的。
“大叔，這豬仔都多大了，斷奶了沒？”
陳旺抬頭詢問。
“一個月出頭，一窩生的，死了幾只，家里留了兩只自己養，剩下的都在這了。”
老漢言簡意賅的回答。
“小伙子，別買他的豬仔，又貴又不好！”
那中年大媽突然對陳旺說了句。
老漢皺起眉頭，冷冷的瞪著她。
“看什麼看，我還不能說話了？”
中年女子怒目而視。
老漢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再搭理他。
沒有男人喜歡跟女人吵架，尤其是這種中年女子，不可能吵的贏。
“我買不買是我的自由。”
陳旺面色淡淡的瞥了大媽一眼。
“嘿……你這小伙子，怎麼說話的？”
大媽氣得臉色鐵青。
陳旺也不再搭理他，從口袋里摸出半盒香煙，抽出一根遞給老漢，笑呵呵的說道︰“叔，咱不跟她計較，來，抽根煙！”
老漢接過香煙，看著他的眼神多了幾分親近。
“叔，我平時不抽煙，兜里沒火柴。”
陳旺笑了笑道。
“不抽煙你帶著煙？還是好煙。”
老漢詫異的看著他。
“跟人打交道用的，這不，現在就正好用上了。”
陳旺咧嘴一笑。
“真是個奇怪的小子。”
老漢從自己兜里摸出火柴，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你想買豬仔？”
“嗯？”
“家里要養？”
“是的。”
“買幾只？”
“叔，我要是直接給你都買了，能便宜點嗎？”
陳旺微笑著問道。
老漢盯著他思索片刻，點點頭道︰“可以給你便宜兩塊？”
“一只少兩塊？”
陳旺眼眸一亮。
老漢嘴角抽搐了幾下，咬咬牙道︰“可以！”
“那我都要了，18一只，四只就是72對吧？”
陳旺站起身來，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錢，數了7張大團結和一張兩塊錢遞過去。
“這是72，您數看看。”
“噢！”
老漢被他的爽快給搞懵了下，回過神後接過錢數了數，確認無誤。
“是72沒錯，你這麼爽快，我也樂意賣給你，這四只豬仔就歸你了。”
“謝謝叔！”
陳旺高興的道謝。
圍觀的人看著這一幕，不少想買豬仔的人頓時就急了。
只要稍微懂豬的人，都看得出這幾只豬仔很好，是很健康很好養活的。
就如老漢說的，一窩生出來的豬仔，比較弱的幾只已經被淘汰了，存活下來的都是比較優秀的。
很多人都看上了這幾只豬仔，但是覺得價格貴了點，都和那中年女子一樣的心思，想砍砍價，磨一磨老漢的耐心，讓他妥協便宜一點再買。
結果突然殺出這麼一個年輕人，直接給包圓了。
“不行，老板，我們在這等這麼久了，你剛才還不肯降價，現在直接都賣給他算什麼，18塊讓一只給我。”
一名中年男子急聲說道。
“就是，不能這樣啊！”
“小伙子，你也太貪心了，這麼多人呢，哪能四只都買了。”
“讓給我一只，我可以出20塊！”
“沒你們這樣做生意的，年輕人，你不能把這些豬仔都拿走。”
包括剛才那個勸眾人不買的中年大媽也急眼了。
這個季節正是抱豬仔的時候，她好幾天來集市了，就是為了買兩只好的豬仔回去養。
然而賣豬仔的人並不多，她找了好幾天就踫上這麼一個，而且賣的豬仔質量還很好。
她一眼就看中了，只是想貪小便宜，才和這老板砍了好久價，還鬧了不愉快。
萬萬沒想到，突然就這麼被截胡了，她又怎麼可能接受。
“噢？”
陳旺饒有興致的看向女子，笑容玩味道︰“我一手交錢一手拿貨，這四只豬仔都是我的了，憑什麼不能拿走？”
“我……”
女子臉色變幻，找不到回懟的理由，干脆就耍賴了。
“反正不能這樣，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等了這麼久，哪能讓你一個人得了便宜，你只能買一只，其他三只分給我們。”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頓時紛紛附和。
“哈哈……”
陳旺忍不住大笑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不悅的盯著他。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女子不耐煩的質問。
“好，我不笑了，那我問你，就算我願意讓出三只豬仔，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分？”
陳旺忍著笑反問。
“這……”
女子一下子被問住了。
“這用不著你管，你讓出來再說。”
那中年男子再次開口。
“對，你先讓出來，我們來商量。”
女子立刻點頭幫腔。
“傻逼！”
陳旺突然爆了粗口。
“你說什麼？你敢罵我？”
女子雙眼瞪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不但罵你，我還敢揍你信不信，做人要點臉好吧，剛才是誰說人家大叔賣貴了，還嚷嚷著讓其他人不要買的？”
“噢，敢情您是讓別人不買，便宜了自己就買是吧？”
“你咋這麼大聰明呢？在你眼里，大家都是蠢貨是不是？”
陳旺一臉戲謔的笑容。
話音落下，周圍眾人的臉色立刻變了，望向女子的眼神也多了敵意。
盡管都知道陳旺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想到之前女子說的話，他們就感覺心里很不爽。
“你……你胡說，大家別听他的，他是故意的。”
女子徹底慌了，嗓音都變得尖銳起來。
“誰也不是傻子，是我胡說，還是你在自作聰明，大家都听得見也看得見。”
陳旺不屑的笑了笑。
懶得再搭理這女子，陳旺蹲下身將四只豬仔挪到一個紙箱里，抱著向停在那的自行車走去。
眾人看著這一幕，心里想要阻攔卻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都在干什麼，別讓他走了啊！”
中年女子急紅了眼。
然而，根本沒人回應她，眾人只是無聲的散了。
陳旺琢磨著怎麼將紙箱子綁在後座上，還要保證幾只豬仔不會爬出去。
“我來幫你。”
老漢笑著走了過來。
“太好了，謝謝啊！”
“是我該謝謝您才對，小伙子你這嘴夠厲害的啊！”
“能不能別這麼說，怪難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