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人坐在房間里烤著火看著電視。
小丫頭跟著電視上讀著英語，林秀琴也是靜靜的看著，手上還不忘織著毛衣。
陳旺嗑著瓜子，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突然想到了河邊釣魚的老頭，又想到了上次去老頭家買魚的時候，那小屋里髒亂的景象。
“媳婦，我出去一趟。”
他突然站起身來說了句。
林秀琴和小丫頭都是一臉詫異的看向他。
“下午那個老頭教了我釣魚，我覺得得送點什麼過去。”
陳旺開口解釋道。
林秀琴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下午的事情，她已經听小丫頭神采奕奕的講述過了。
“我拿一條野豬腿過去。”
“哥哥，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丫頭笑著提議。
“不了，太晚了，你就在家陪你嫂子吧！”
“好吧！”
“那我走了，馬上就回來。”
陳旺撂下一句話，便走出了房間。
之前打到的野豬，兩人也沒去鎮上賣，就各自分了半頭。
家里吃不完的肉，都是放在後屋灶膛前的柴火堆上，或是用掛鉤吊在半空中，這樣每次燒火做飯的時候，就能對肉進行煙燻，讓其不容易腐壞變質。
陳旺砍了一條野豬腿，拎著就出了門。
到了村口的時候，見到老錢的小賣部還沒關門，里面亮著燈。
陳旺便徑直走了進去。
老錢正坐在那櫃台後嗑著瓜子，看著一本雜志，听到腳步聲後，抬頭看向了他。
“喲，阿旺，這是見我幾天沒吃肉了，來送我野豬腿的？”
“你想多了。”
陳旺面色平靜的否認。
“切……那你來干嘛的？”
老錢一臉嫌棄的表情。
“給我打十斤散酒，不用太好的。”
陳旺笑著回答。
老錢不情不願的起身，去拿了個酒壺，給他打了十斤酒。
“拿著，三塊錢！”
“再給我那兩包大前門。”
“給，七毛，一共三塊七，給三塊五得了。”
“那謝謝哈！”
陳旺微笑著道謝，摸出兜里的零錢，數了三塊五給他。
煙揣進兜里，拎上酒壺後，陳旺便向老錢道了別，轉身離去。
“這小子，這麼晚了給誰送禮啊？”
老錢目送他離去，有些疑惑又羨慕的小聲嘟囔了一句，搖了搖頭，拿起雜志繼續看了起來。
上次的路線陳旺還記得，到了隔壁村後，很快找到了魯老頭家門外。
老頭看樣子已經回來了，門是關著的，但里面有燭光亮著。
村子雖說通了電，但很多老人還是不舍得用，晚上都是用的蠟燭或者煤油燈。
陳旺走上前去，放下酒壺後敲了敲門。
“誰啊？”
里面傳來老頭的聲音。
“是我，下午一起釣魚的，之前還找您買過魚。”
陳旺回答道。
屋里安靜了片刻後，門被打開了。
老頭看了看他，瞥了眼他手里拎著的豬腿，語氣略帶疑惑的問道︰“你來干什麼？”
“能進去說嗎？外面有點冷。”
陳旺笑呵呵的問道。
“進來吧！”
老頭點了點頭，側身讓他進屋。
陳旺拎起酒壺進了屋後，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解釋道︰“您下午教我釣魚，讓我掌握了一門新的技術，按理來說也算是我師父了，我這給您帶了點肉和酒過來。”
“別，我可沒教你什麼，只是看那小丫頭機靈，送了你一點玉米粒罷了，不值得你專門過來送禮，都拿回去吧。”
老頭直接拒絕道。
“既然拿來了，就沒有送回去的道理，這野豬是我自己在山里打的，不值什麼錢。”
陳旺一邊說著，一邊將東西放在了那張已經包漿的桌子上。
“我不管值不值錢，反正你拿回去，我不要！”
老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別這麼固執啊，來來，抽根煙。”
陳旺從兜里摸出一包剛才買的煙，撕開包裝後取出一根遞過去。
老頭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但他也是老煙民了，平時都是抽自己卷的煙。
此時一根帶過濾嘴的精致香煙遞到眼前，再加上陳旺那爽朗的笑臉，到嘴邊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了。
“煙我要了，別的你帶回去啊！”
老頭接過了香煙，在桌子上拿起一盒沒用完的火柴，給自己點燃了煙。
陳旺沒有回應老頭的話，自顧自的看了看屋里。
與上次來的時候差不多，不過屋里多出來的一個大水缸，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新的水缸里面也是您釣的魚？”
陳旺努了努嘴問道。
老頭瞥了一眼，緩緩吐出煙霧，點頭道︰“這不馬上過冬了麼，再冷一些，我這把老骨頭出門也夠嗆，就又弄了一口新的水缸，都存了一些魚。”
“那您這天天吃魚，也不膩啊？”
陳旺看了看柴火灶那邊，並沒看到什麼其他的食物。
“還有些粗糧。”
“那也不行啊，這一個冬天，就這麼點東西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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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行，我每年都是這麼過的。”
老頭面色平靜的說道。
“您……沒有兒子女兒嗎？”
陳旺莫名有些心塞，試探著的詢問。
“有啊，都成家了，在外地比較遠，又是拖家帶口的，回來一趟麻煩的很，我就讓他們沒事盡量別回來，我又沒到不能照顧自己的年紀。”
“您這真是……”
“不說這些了，你趕緊把東西拿著回去，這麼晚了。”
老頭直接揮手打斷了他。
“我這特地來看看您，也算客人吧，沒您這麼趕人走的啊！”
陳旺無奈苦笑道。
“那就坐下喝杯茶再走，反正東西我不要，你拿回去。”
這老頭的固執，讓陳旺實在頭疼。
看著不遠處那兩個水缸，陳旺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眸微亮道︰“我能看看那缸里的魚嗎？”
老頭愣了下，點頭道︰“你下午不是自己釣到魚了麼？”
“我就看看。”
陳旺笑了笑，走到了水缸前。
只見里面大大小小各種魚都有，而且很密集，就算放了水，恐怕也有半缸了。
甚至還看到了兩只甲魚，大的恐怕有四五斤了。
另外一口新水缸里稍微少一些，應該是老頭最近釣的魚，都會放在這新水缸里。
“老頭，咱倆一起做個生意，賺點錢唄？”
陳旺扭頭看向老頭，微笑著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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