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集市，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分錢。
“皮子一共賣了1800，這是你的。”
陳旺拿出那一扎一百張的大團結，抽出其中十張後，將剩下的遞給陳大壯。
“這麼多？”
陳大壯驚喜的接過錢，隨手塞進口袋，目光環顧了下四周。
陳旺笑了笑道︰“主要是那猞猁皮之前，1600！”
“可以可以，對了，昨天那條五步蛇我賣給老錢了，給了我十塊錢，我得給你五塊。”
陳大壯突然想到這茬，從剛才賣肉的零錢里摸出一張五塊遞給他。
陳旺也沒跟他推脫，爽快的接過了錢。
“找地方吃飯去？”
“可以，上次你請的，這次我來請客。”
“哎呀，無所謂了，走走走。”
陳大壯笑呵呵的搭上他的肩膀。
“還有個事跟你說。”
陳旺將汪師傅告訴他的，關于獵狗的事情說了下。
“那太好了啊，在哪里，遠不遠？我們直接去買過來。”
陳大壯听完後，迫不及待的說道。
“不急，白鹿村離我們那不遠，吃完飯我們就回去，先去一趟這白鹿村。”
“好好好。”
沒一會兒，兩人便找到了一家私營的餐館。
政策變化之後，鎮上開店做生意的也越來越多了，除了國營飯店之外，也有幾家主打性價比的菜館開業了。
兩個人吃，就沒必要講究太多了。
點了兩個下飯菜和一個西紅柿蛋湯，再加一人兩瓶啤酒，還有一大份米飯。
啤酒喝完就吃飯。
最後一點飯菜都沒浪費，湯汁都伴著米飯進了肚子。
陳旺搶著結的賬，就花了兩塊五，可以說不要太實惠了。
吃飽喝足後，兩人便返程回去了，路過一個水果攤的時候，陳旺買了些隻果和橘子，又在食品站買了點五花肉。
步行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兩人來到了白鹿村。
遇到一個扛著鋤頭出門的大哥，陳旺過去遞上一根煙，很順利的打听到了這位姓馬的獵人住在哪。
按照大哥的指路，兩人加快步伐，很快找到了大哥所說的茅草房。
隔著很遠，兩人就看到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坐在門口，手里拿著柴刀砍著木材。
男子身邊不遠處，一只棕黑一只黑白的兩只獵犬正在打架。
兩只狗精神頭都很好，看上去並沒有多壯碩，也只是中等個頭，但速度都很快，反應也很靈活。
另外，那男子身邊還蹲著一只吐著舌頭的大黃狗，黃狗竟是少了一條前腿。
“那是兩只青山犬，看著都很不錯啊！”
陳大壯滿臉激動的說道。
陳旺目光緊盯著那兩只打架的獵犬，點了點頭。
青山犬，屬于川省那邊一個縣里有名的山地獵犬，被當地人稱為攆山犬，成群狩獵合作能力很強，而且很有耐力，速度快，性格凶猛，對主人極其忠誠。
“那只黃狗也不錯，可惜腿斷了。”
陳旺視線落在那只蹲守在主人身邊的大黃狗身上，一臉惋惜的評價了句。
“看著是不錯，可惜了！”
陳大壯也表示贊成。
走近一些後，陳旺喊了一嗓子。
“大叔！”
听到喊聲的男子抬起頭，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們。
“您是馬大叔，對嗎？”
陳旺微笑著詢問。
男子微微頷首，反問道︰“我是姓馬，你們有什麼事嗎？”
“大叔，是這樣，我是從收購站的汪師傅那里听到關于您的事情，我們也是打獵的，缺少好的獵狗，想來看看狗。”
陳旺面帶笑容，不卑不亢的回答。
男子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了下，指了指那邊打架的兩只青山犬，說道︰“狗就在那里，你們自己看吧。”
“我們已經看到了，都是很好的獵狗，看得出來，您是個很優秀的獵人。”
陳旺說了句好听的話，上前將買的水果和五花肉遞給男子。
“我們剛去鎮上回來，順手給您帶了點東西。”
“不要不要，你帶走吧，買狗就買狗，這些東西就別給我了。”
男子擺了擺手拒絕了，又道︰“我也不是什麼優秀的獵人，混口飯吃罷了，不然，也不會讓這幾只狗替我擋災了。”
陳旺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自責和失落，正色道︰“這不值什麼錢的，就是個心意，您就收下吧！”
“我們又不認識，沒理由收你的東西，想買狗就聊聊，非要把這個給我，你就走吧！”
男子皺眉說道。
“好吧，那就算了。”
陳旺無奈的收回了東西。
他也看出來了，這老人應該是個倔牛脾氣，不喜歡受人恩惠，自尊心很強的性子。
“大叔，這黃狗才是您的頭狗吧！”
陳大壯看著旁邊老老實實蹲著的黃狗，笑呵呵的問道。
剛才他們靠近的時候，陳旺還沒開口喊人，這黃狗就察覺到了他們，立刻擺出了迎敵的姿態，發出低吼聲。
老頭隨意的揮了下手，它便老老實實的蹲坐回去，撤回了對他們的敵意，但那雙眼楮還是警惕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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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只黃狗不賣，腿也短了一條，打不了獵了，就讓它陪著我吧，其余兩條你們看中了可以帶走。”
“大叔，您看兩只狗一共多少錢？”
陳旺笑著問了一句。
“隨便吧，只要對它們好，打到獵物記得給它們一口好的，就夠了。”
老頭無所謂的回答，拿起柴刀繼續劈柴。
“它們是我前年去川省那邊抱回來的，才只有兩歲，好不容易把它們拖成了優秀的獵狗，不該跟著我在這混日子。”
“我看你們兩個年輕人也是個好的，不是那些流里流氣的混球，這兩只狗就交給你們吧！”
听到這話，陳旺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露出了笑容。
“大叔，您放心，我們打獵的，對自己的獵狗都是沒話說的，我們會好好照顧它們的。”
陳大壯笑著保證。
老頭點點頭應了一聲。
“大叔，您看兩只狗我一起給五十，怎麼樣？”
陳旺試著給了個合適的價格。
“ ！！”
老頭用力將一根木材劈開，抬頭望向他。
“那……您開個價？”
陳旺以為老頭覺得貴了。
“給二十塊就行。”
老頭面色淡淡的說道。
陳旺兩人都是一臉錯愕的表情，頭一次見人賣東西這麼反向講價的。
“還是那句話，對它們好一點，就夠了。”
老頭補充了一句。
“大叔，您真是……”
陳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望著老人的眼神滿是敬佩。
“大叔，這兩只狗叫什麼？”
陳大壯笑呵呵的問了句。
老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邊兩只狗說道︰“棕黑色的叫大黑，黑白色的叫元帥，大黑是一只掛鉗子，元帥更厲害，是習慣掏後的。”
“臥槽，這也太猛了！”
陳大壯激動得爆了句粗口，看向陳旺說道︰“阿旺，元帥給我吧，我家閻王是奔著掛鉗子訓練的，正好可以和元帥一前一後。”
“可以！”
陳旺笑著點了點頭。
反正都是一起打獵，哪只狗給誰都一樣，更何況上次如意這只頂級狗崽是給他了。
隨後，兩人各自拿了一張大團結給了老頭。
老頭隨手將錢揣進兜里，沖兩只狗喊了一聲︰“大黑，元帥，過來！！”
兩只狗立刻停止打架，跑到了老頭面前搖晃尾巴。
老頭一手擼一個狗頭，眼中滿是不舍的說道︰“大黑，元帥，以後你們就跟著他們去繼續打獵吧，都要好好的。”
說完，拿起旁邊地上的狗繩給兩只狗套上，然後遞給陳旺和陳大壯。
“好了，你們帶著走吧！”
兩人接過各自的狗繩，都是欲言又止。
“行了，快走吧，再不走我可要後悔了。”
老頭揮了揮手道。
“大叔，那我們先走了，有機會再來看您。”
陳旺開口道別。
“別，別來，我跟你們又不熟。”
老頭擺了擺手拒絕了。
“大叔，這話說的就有點傷人了啊！”
陳大壯苦著臉埋怨。
“咋地，有什麼問題嗎？”
老頭板著臉看向他，說道︰“我又不是沒有兒女，你們買了我一條狗而已，也是花了錢的，還要給我養老啊？”
陳大壯被懟的語塞了。
“行了，趕緊走吧，記得對狗好一點就行了。”
老頭子不耐煩的開口趕人。
陳旺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牽著狗轉身離開了。
直到兩人牽著狗走遠，老頭才抬起頭望向他們的背影，眼神有些復雜。
“這老頭脾氣真怪！”
陳大壯回頭看了一眼，無語的吐槽。
“想想他說的也沒啥問題，我們對這兩只狗好一點就行了。”
陳旺微笑著說道。
“那肯定啊，這兩只狗多好啊，反正我肯定好吃好喝伺候著。”
“就是不知道香頭好不好。”
“無所謂，不是還有你家如意嗎，這兩只能當好幫狗的角色就行，等你家如意長大了，來做這頭狗。”
“也是！”
陳旺笑著點點頭。
兩只狗顯然還對未來有些迷茫，不停的回頭望向老頭叫喚兩聲，也不太肯往前走。
“走了走了，回家給你們吃肉。”
陳大壯對兩只狗吆喝了句，拽了拽牽狗的繩子。
直到看不見那老人了，兩只狗才不再回頭去看，老老實實跟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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