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著楊廠長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出屋子，跟小孩一樣朝著其背影揮了幾拳。
心里不斷地對楊廠長進行吐槽。
這麼大一個廠長，你直接明說不行嗎？
脖子疼？你這茶不錯？
好像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世，像老楊這種等級的人都具有謎語人屬性一般。
不過確實沒想到，楊廠長竟然還兼任醫務部部長的職位啊，頂頭上司啊！
醫務室又剩下林凡自己一個人了，還真感覺有點冷清。
林凡整個癱在辦公椅上，手里抱著茶缸子取暖，想念地暖的第一天。
還是起來活動活動吧，拿起牆角的掃帚，他決定把醫務室打掃一下，昨天那一大幫人弄的地面上都是土渣渣。
鉗工車間
小組長帶著巡視的目光掃視著車間內的眾多工位，目光重點關注賈東旭的一舉一動。
賈東旭漫不經心的打磨著工件，思想又跑飛了。
從上班開始他的心思就飛到了東哥那里，幻想著自己賺錢後的生活。
“ 嚓。”
手里的工件傳來一聲脆響，賈東旭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剛才走神手上勁大了，工件被搞報廢了。
毫不在意的丟進報廢區，又新拿了一個工件卡在機器上，漫不經心的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加工著。
小組長在不遠處把賈東旭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昨天就已經警告過這賈東旭了，今天早上自己特意觀察著他，還以為有所改變，沒想到態度更加惡劣！
雖然報廢的工件最後也會回收再利用，但是每個車間可是有報廢率的，報廢率的高低直接影響到每個月先進車間的評比。
排名越高的車間，福利待遇就越高！
賈東旭的這種態度已經徹底的惹火了他。
“賈東旭！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調去掃廁所！”
小組長的怒罵聲惹得整個車間的人把目光都聚集到賈東旭這里。
賈東旭被突如其來的怒罵聲嚇得一激靈，手上一松，工件直接掉在了地上，磕出一個缺口，明顯又報廢了。
來不及擔心掉在地上的工件，賈東旭轉過頭就看見小組長氣的滿臉通紅，表情像是要吃了自己似得。
“我...”
話都沒說出口，就被小組長打斷了，又是一聲怒罵聲響遍整個車間。
“你自己看看這才上班多久！你就報廢了幾個工件了？要是都像你一樣！我們車間的報廢率還能保證嘛？先進還能評上嘛！”
車間里的工人听完後也都走過來圍一圈看熱鬧，但是在听完小組長的話以後，不約而同的怒視著賈東旭。
賈東旭平時磨洋工還是偷懶他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按賈東旭這麼個加工法，接連報廢了幾個工件，那就有說法了！
雖說是低精度的工件影響不大，但是報廢率可不管你是低精度工件還是高精度工件。
一視同仁的都算到這個月整個車間集體的報廢率中的，這關乎到車間內每個人的利益，由不得他們不生氣。
畢竟評不上先進車間，那麼意味著整個車間內工人的福利就沒了。
“趕走賈東旭！不能讓他禍害我們車間！”
人群中不知誰率先喊了一句，引起了其他人的聲聲附和。
車間內瞬間群情激憤，好似賈東旭犯了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听著車間內眾人的討伐聲，賈東旭嚇得冷汗直流，求救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一大爺易中海。
看見賈東旭求救的眼神，一大爺易中海默默嘆了口氣，畢竟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徒弟，真被眾人趕出車間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一大爺易中海走出人群，站到賈東旭身旁，先是對眾工友拱了拱手，又對著小組長表達了歉意，這才朗聲道︰“我替賈東旭給大家伙道個歉，我...”
話沒說完，就被人群中一道聲音打斷了。
“易師傅，讓賈東旭道歉！您又沒錯！”
“對！讓賈東旭道歉！”
一大爺易中海听著人群中傳出的話，轉過頭示意賈東旭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給大家道歉！”賈東旭滿臉通紅的道了歉。
見賈東旭道了歉易中海又對著眾人歉意的笑了笑︰“老話說的好，子不教父之過，賈東旭畢竟是我徒弟，徒弟犯了錯師父也有責任，我給大家伙道個歉，我保證這個月我會監督著賈東旭不再報廢一個工件！”
一大爺易中海畢竟是整個廠里為數不多的八級工，眾人也是紛紛給他面子，也不再圍著，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忙活起來。
見眾人還是給幾分面子不再圍著了，易中海吐了口氣，算是安撫好眾人了，接下來該給小組長一個交代了，還好主任不在，不然還真不好處理。
讓賈東旭留在原地，易中海拉著小組長走到一邊，從兜里掏出大前門給他讓了一根，讓他消消火。
小組長接過煙，易中海給其點上。
深深嘬了一口煙，煙霧頓時籠罩在倆人周圍。
“易師傅，不是我不給您面子，而是賈東旭做的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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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主任可是看見了的，特意讓我給盯著，畢竟這個月整個車間的報廢率已經快達到警戒線了！”
“是是，這個我知道，您放心，賈東旭這邊我看著，我手頭上的活忙完，我就坐在賈東旭身邊盯著他好好加工。”易中海賠著笑。
“易師傅，這次我還給您老一個面子，雖說廠里的八級工都去支援建設了，留下的沒幾位，但總歸還是有幾位八級工的！”小組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是是，您放心！”易中海臉上有點尷尬。
小組長看了一眼不遠處呆若木雞的賈東旭，冷哼一聲就走了。
易中海看著小組長遠去的背影，不禁心里暗嘆道自己這張老臉不知道還能賣幾回面子呢？
轉過去看著賈東旭，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東旭啊！你不能再這個樣子了，再有下次，我可幫不了你了，說不準你就被罰去掃廁所了！”易中海警告道。
“最近幾天你先不要加工了，去磨鐵棒吧！”
賈東旭剛想說兩句話，可易中海說完直接轉身走了，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
賈東旭垂頭喪氣的坐回工位，把掉地上的工件撿起來丟進報廢區，本來準備再拿一個工件加工的，想了想還是听易中海的話，找了一根鐵棒磨了起來。
只是不知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附近工友們在看著自己，抬起頭看過去，工友們又都在專注加工手上的工件，根本就沒人看自己。
可這種感覺又揮之不去，不一會就感覺渾身刺撓的慌，根本坐不住。
強忍了一會，不但沒有絲毫緩解，反而好像听見有人在議論著自己，但認真听反而沒有了聲音，只听見車間內嘈雜的加工聲。
賈東旭有些受不了，坐在工位上身上好像有螞蟻爬一般，掃視了一圈車間沒看到小組長的影子，丟下鐵棒，起身就走出了車間。
易中海看到賈東旭連磨鐵棒都干不下去，心里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也不再關注他的動向，低頭專心處理手里的高精度工件。
目前整個車間只有他這位八級工才能穩穩的搓出來，七級工目前還差點精度。
賈東旭推開車間厚重的鐵門，腳步剛踏出去一步，冷風一吹，刺骨的寒意，讓賈東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破棉襖。
不過這麼一刺激，剛才的情緒一掃而空，頭腦也清晰了許多，摸了摸口袋里的大黑十，抬腳便走，步伐堅定而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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