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你讓我們小聲點，你自己擱床上造反呢？”
楊奇听見身後的床板傳來“ ”的聲音，忍不住摘下耳機，回頭質問道。
“你干嘛呢？”
“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開心的事情。”
陳述敷衍地回了一句，翻身下床。
“你不睡了？”
“不睡了，忽然想起來後天該交專業課小組作業了，我隨便弄弄交個差。”
“你說的『開心的事情』不會指的就是這個吧？”
楊奇看見陳述嘴角的笑意，有些奇怪地問道。
“嗯...不是，成年人的快樂你不懂。”
楊奇翻了個白眼，沒再理會陳述。
........
"這玩意兒真能跑起來？"
專業課上，江千舟戳了戳屏幕上簡陋的登錄界面，光標在密碼欄瘋狂閃爍。
這是陳述做的一個簡陋小網站，前前後後就花了不到一個小時，一眼看上就非常敷衍。
陳述喝了口水，敲了一下回車鍵，控制台刷出一串綠色提示︰"看，這不是登錄成功了？"
"登錄居然連密碼都不用嗎，嗯，夠簡潔。"楊奇給陳述輸了個大拇指，"不過....我看其他組好像都有密碼驗證，我們就這麼上去...會不會差距太大了。"
"驗證個屁，小組作業而已，胡靜先前發的要求不就是做一個小網站嗎，都做出來了還要怎麼樣。"
“陳述把空水瓶精準投進垃圾桶，"作業要求里又沒特別強調寫要加密，能點進主頁就算成功。"
“也是，反正我們幾個只要及格就行，主要還是為了混個學分。”
江千舟雙手托著後腦勺，盡管等下他就要拿著這份極其簡陋的作業交上去了，可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
宋義進指了指實驗報告這一塊，有點發愁︰"需求分析這塊怎麼寫？總不能說『組長懶得做所以刪減功能』吧？"
"就說我們倡導極簡主義。"陳述抓過鼠標刪掉半頁代碼，"用戶名為空自動跳轉游客模式，多貼心。"
看著這份完全符合作業要求，但又明顯看上去極其簡陋的作業，四人紛紛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這下終于可以交差了。”
伴隨著胡靜走進了教室，小組作業匯報也正式開始。
其余組在上面匯報，胡靜則一邊听，一邊檢查著其他組交上來的作業。
很快，胡靜便看到了陳述這一組，點開他們組的壓縮包，看到成品，胡靜的面頰抽搐了一下。
下課鈴響，胡靜來到了陳述四人面前，冷笑一聲︰"四個大男人折騰了這麼久，就做出個連注冊都沒有的破網站？"
陳述撓撓頭，“作業要求也沒寫啊。”
“沒寫你就不弄嗎？前面幾組弄的東西你沒看見嗎，和你們這個一對比，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嗎？”
四人面面相覷，同時搖了搖頭︰“不覺得。”
胡靜被氣笑了，對著四人就開始嘲諷︰“才大一就開始混日子，怎麼，是不喜歡這個專業嗎？”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當大學老師這麼多年了，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
“嘴上說著不喜歡，實際上就是懶得學習，而這一類人以後普遍混的不會很好。”
說完，見四人沒有說話，胡靜繼續輸出她在學校里形成、根深蒂固的價值觀，並且，把矛頭指向了陳述。
“你們是受他的影響吧。”
“人家有點小聰明，你們三個呢？”
胡靜看著楊奇、江千舟和宋義進，“你們三個是有什麼家業可以繼承嗎？”
還沒等三人說話，上課鈴響，胡靜轉身回到第一排。
“下一組！”
江千舟晃悠悠地走上台，開始演示，鼠標在首頁"點擊進入"按鈕上晃了三圈才找準位置。
作業的背景圖片因為路徑錯誤裂成馬賽克，露出底下黑漆漆的默認模板。
"我們主要體現...呃...那個..."江千舟撓著頭看向小抄，"對！體現互聯網最初的模樣，返璞歸真！"
胡靜把教案摔得震天響︰"返璞歸真？我看是返祖現象！隔壁組連人臉識別都做出來了，你們連個驗證碼都沒有！"
"老師，驗證碼屬于進階功能。"陳述舉手插話，"按教學大綱，這周才講到條件判斷。"
陳述說的是實話，胡靜壓根就沒有講相關知識，明里暗里的就是讓學生們自學，然後做出一份遠超于她教學水平的作業。
至于怎麼做出來...全靠胡靜施壓，若是像陳述這組一樣，只完成作業的基本要求，免不了被她壓力一頓。
"你還有臉提教學大綱？"胡靜調出他的代碼倉庫，"小組作業糊弄得理直氣壯，好意思嗎？！"
教室後排傳來壓抑的笑聲。胡靜的手指劃過投影屏︰“江千舟，你來說說這個登錄模塊的session管理怎麼寫？"
"就...就那個..."江千舟瘋狂給台下使眼色，"用okies...不對，是...是..."
"是用ocastorage暫存。"陳述懶洋洋接話，"考慮到游客模式不需要持久化存儲。"
"我問你了嗎？"胡靜站起身來，高跟鞋在地磚上碾出刺耳聲響，"某些人自己學會了點皮毛，帶著組員集體擺爛很得意？"
陳述懶得回應，是不是皮毛，胡靜心里應該比誰都清楚，眼下說出這番話，純是為了惡心人。
楊奇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老師，我負責的文檔部分引用了您上周推薦的《代碼整潔之道》。"
"我界面設計參考了極簡風作品。"宋義進晃了晃手機截圖。
胡靜臉色青白交替，教案紙捏出褶皺︰"下周全部重做！尤其是你陳述，再敢帶著他們混日子，整個小組平時分清零！"
陳述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怪不得胡靜在這專業地位高呢。
全靠折磨學生，強行逼迫他們做出一些遠遠超出當前專業教學水平的作業，上面一看胡靜帶的班出作業質量這麼高，自然會把這一切都歸功于胡靜的教學水平上。
至于她的真實教學水平？就和陳述做出來的這一份作業差不多，可笑的是，她居然還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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