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路上，耳邊偶爾響起斷斷續續的鞭炮聲。
江城市區內禁鞭，那種升上天空的大型煙花不能放，只有小孩能玩一玩那種單個的鞭炮。
偶爾在江灘這種地方，才能看見那種大型煙花的影子。
陳述不免有些感嘆︰
“以前小時候過年，我跟著老爹老媽回老家，村子里的煙花隨便放，滿天響。”
“那個時候，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在放煙花，一個村子的密集程度都堪比日本人一整個市舉辦的花火大會了。”
“後來爺爺奶奶去世了，我們也沒怎麼回老家了，現在江城又禁鞭，以後估摸著是很難再看到那樣的場景咯。”
甦禾點了點頭，她也很久沒看見小時候那麼漂亮的煙花了。
不遠處，一群小孩子正興奮地聚在一起，其中一個孩子拿著一根長香，正小心翼翼地，準備點燃一個小型煙花。
陳述停住身形，雙手插兜，準備回憶一下童年。
伴隨著引線被點燃，一道火光迅速竄入圓形外殼的底部，幾秒鐘後，五顏六色的花火噴灑而出。
甦禾怔怔地看著煙花，第一簇火星躍起的瞬間，冬青葉上凝結的夜霜折射出彩色光暈，細碎的光斑在甦禾的睫毛上跳躍，光流映在她白皙的臉上，泛起暖融融的珠光。
陳述站在一旁，看著女孩的面龐，漸漸入神，心跳不知不覺間開始加快，直至...到達了某個臨界點。
“甦禾...”
陳述忽然輕聲喊了一聲。
“怎麼了？”
甦禾轉過頭來，看見陳述正呆呆地看著自己，微微一愣。
“我們......”
話說一半，煙花熄滅，耳邊傳來小孩子的歡呼聲讓陳述清醒了過來。
“怎...怎麼了？”
不太明亮的光線下，甦禾面頰微紅，她看著陳述的眼楮，沒由來的有些期待。
陳述看著甦禾，瞳孔中思緒流轉，片刻後，他笑了笑，說道︰
“我們...回去吧，在這里怪冷的。”
甦禾一怔，眼神中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就消失殆盡。
隨後，她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下，給陳述戴好。
“行，我們快回去吧，別弄感冒了！”
二人並肩而行，走著走著，陳述忽然說了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看見過一場盛大的煙火，當時似乎是村子里在舉辦什麼活動，也有可能是習俗，總之，大家都很重視這件事情，前前後後也準備了很久。”
“連我也參與了其中，當時...我記得我被叫去擺放煙花了，那是片巨大的水泥空地，旁邊就是我們村子的祭祀祠堂。”
“我記不清楚我擺了多久，只記得時間並不短，至少對于當時的我來說是這樣，我當時累的夠嗆，坐在石墩上，等著那一排排煙花被點燃。”
“事實證明，我花了那麼長時間去擺放煙花是正確的，那是我看見過的最好看的煙花，也許是因為煙花的數量真的很多...”
“但...我感覺，更多的可能是因為那場煙火令人花費的時間足夠長，且那場煙火特意被等待到了晚上才釋放。”
“所以那場煙火，才足夠的精彩，足夠的刻骨銘心。”
甦禾看著陳述，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說這些。
歪著腦袋，甦禾懵懂地點了點頭，心里不經意間閃現出了一個想法。
......
二人走到樓下，剛剛踩上樓梯，陳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說道︰
“等一下。”
甦禾的腳步頓住，她看著陳述，腦海里忽然閃現出高穎穎白天對自己說的話︰
“他還和我說...想把你按在牆上親....”
想到那個畫面，甦禾的心跳忽然開始加快，她有些慌亂地站在原地，大腦混亂，幾乎是下意識的蹦出了一句︰
“能..能不能...別伸舌頭....”
甦禾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她已經貼在了牆邊，低下頭去不敢看陳述，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陳述一臉懵逼︰
“啊？”
陳述的手中正拿著一個紅包，僵在原地，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什麼跟什麼，伸舌頭是什麼意思，我嗎？”
甦禾終于回過神來，她抬起頭，怯生生地看向陳述，試探著問道︰
“你...不是....”
陳述看著甦禾嬌艷欲滴的模樣，咽了咽口水，趕緊晃了晃腦袋，將心中的雜念拋去。
“喏，給你，壓歲錢，我爸媽怕你不收，親自托我給你的。”
甦禾怔怔地看著陳述遞過來的紅包，有些疑惑。
叔叔阿姨不是給過了嗎？
她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陳述好像進房間拖地了來著，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收過了紅包。
“別愣著了，在我們家長輩給晚輩發紅包是很常見的，你收下就行。”
陳述將紅包塞進了甦禾的手里，笑嘻嘻道︰
“給自己買點好吃的，什麼時候我去你家蹭個飯......”
“陳述...”
听見甦禾忽然柔柔地叫了自己一聲，陳述一愣，好奇地問道︰
“怎麼了？”
“你別動...”
甦禾上了一個台階，轉身面對著陳述，忽然閉上眼楮，湊近陳述的面頰，輕輕一吻。
陳述大腦一片空白，臉上傳來的溫潤和少女身上的清香令他一陣頭暈目眩、氣血上涌。
片刻後，少女的腦袋漸漸縮了回去，荷爾蒙褪去，理智回歸大腦，甦禾的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看向陳述，聲音都帶上了微微弱弱的哭腔︰
“我..你...你能不能....忘掉剛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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