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淮這麼多年潛伏在皇帝身邊也不是除了幫忙干壞事就真的什麼都沒做。
他將收集起來的信息整理好發給了姜時澤，里面還包含了一些他收集的證據。
姜時澤面無表情的看了片刻，沒有點開。
真是，好大一個文件。
牧清淮臉上一直帶著的淡淡笑容逐漸消失，清冷的氣質此時也再次浮現。
仿佛剛才面色猙獰的控訴，只不過是幻夢一場。
他輕聲叮囑，“皇帝能這麼多年都沒有露餡，他的爪牙遍布之廣不可小覷，你也注意，不要泄露出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被皇帝發現……”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忍著，不管皇帝怎麼逼供，也要忍著，不要暴露出我的存在，不然……”
他冷眼瞧著姜時澤平淡無波的臉，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敗露了，在死之前，我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陸忱也拉下水。”
姜時澤猛地抬眸，一雙漆黑到仿佛墨水的眼眸深處是瞬間席卷起來的狂風暴雨。
其中的狠厲和瘋狂，讓牧清淮一愣。
姜時澤冷冷開口，“這和陸忱沒有關系，你敢扯他進來看看，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的下屬，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牧清淮身體一僵，他對于自己的性命並不在乎，總歸他現在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多年計劃敗露，死了也就算了。
但是他唯一不願意的就是牽連到更多的人，有他一個人死就夠了。
兩人對視，激烈的目光仿佛在半空中踫撞出激烈的火星。
他們都有不想牽扯進來的人，即便自己死亡也想守護的人，他們不允許，別人踫觸這條底線。
黃昌低著頭不說話，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憶，自閉了。
陸忱看看兩人，嘆了口氣，“想點好的吧。”
這連房間都沒出呢，就開始想著被抓住要怎麼樣了。
牧清淮嘴角沒有感情的上揚一些，“有備無患。”
同時，他看向陸忱的目光更加狐疑，他說話的態度，有些太過隨意了。
牧清淮知道，能和姜時澤這麼說話的3s級年輕一代的apha，就只有霍書一個人。
現在這個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僅精神力等級高，甚至還和姜時澤關系甚篤的模樣。
總不能真的是陸忱變異獲得了3s級的精神力。<ega的身體素質有限，精神力等級最高也就到2s級罷了。
他自嘲自己想的太多，剛才的劍拔弩張現在也已經悄無聲息的消散。
牧清淮來到黃昌的身後，雙手握在輪椅背後的手柄上，輕聲道︰“太子殿下，帝國的未來，我和許許多人的性命，就都落在你的身上了。”
“要加油啊。”
他意味不明的輕笑，推著黃昌轉身離開。
陸忱看向姜時澤︰“我們也走吧。”
姜時澤微微頷首，和陸忱離開，等各種七拐八拐的回到陸忱的家里，姜時澤恍然認清他現在的情況，連自己的家都回不去。
不安全。
他諷刺的自嘲輕笑，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當不了避風港就算了，現在更是變成了魔窟一般的存在。
他這將近二十年的生活，真的是白活了。
管家看出來兩人的狀態不對，送上來了溫熱的白開水。
情緒低落的時候，溫水才是最合適的飲品。
手掌貼在溫熱的杯子上，姜時澤忽然回神，他愣了一秒，神色復雜的抬頭，“多謝。”
“太子殿下言重了，”管家禮貌的微笑，“是我應該做的。”
“您和先生已經離開了六個小時，如果這段時間尚未用餐的話，需不需要廚房準備晚餐？”
姜時澤恍然，他和陸忱這麼長時間確實是沒有吃飯。
他感覺不到餓，但是陸忱平日里最喜歡的事情也就是品嘗美食了，現在因為自己，竟然連這麼一件小事都耽擱了。
姜時澤點點頭，“多做點陸忱喜歡的吧，他今天也累了。”
“好。”
等管家離開，陸忱從樓上慢慢走下來，手里拿著一個盒子。
他剛才就是去拿這個了。
他將盒子往姜時澤身前一放，“打開看看？”
姜時澤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放著的是一個筆記本，“這是……”
陸忱道︰“這是我在東臨星開始做生意時記錄下來的日常，來帝都星的時候沒有帶上，這是賽爾維斯拿過來的。”
姜時澤翻開筆記本，只見第一頁就是各種欠賬的記錄。
他動作一僵，陸忱坐近了一些，挨在他的旁邊，看到第一頁上面的內容的時候輕笑一聲。
“這個是我當時為了湊夠本錢，向父親的老朋友借的一些星幣，以及用自己貴族的頭餃和特權抵押的資金，等資金回流之後就慢慢的還上了。”
雖然他這個落魄貴族在帝都星來看什麼都算不上，但是在東臨星這種普通星，還是很值錢的。
憑借這個頭餃，也算是籌措到了他的第一筆資金。
姜時澤抿了抿唇，有些後悔他為什麼當初就不能將東臨星的計劃往前排一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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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他就可以提前很長時間和陸忱認識了。
在對方需要資金的時候，自己也能幫幫忙。
雖然那個時候的他也很窮吧……
想到這里，姜時澤嘴角微微上揚，也是，差點忘記，剛從皇宮出來的人窮得很。
頂多幫忙多借點星幣。
看到姜時澤嘴角的笑容，陸忱心中松了口氣。
姜時澤又往後翻了一頁，後面就是招人創建公司等各種花銷，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陸忱沉吟片刻，“相比于用光腦記錄，我還是更喜歡用紙筆記錄的過程，更有真實感，不過花錢的時候也更心疼。”
姜時澤輕笑一聲，“很心疼嗎？”
陸忱用力點頭，“當時我一個星幣掰成兩半花，每一筆花銷都把我心疼壞了，想方設法的省錢，不過該花的地方還是要花的。”
有些錢省不了。
幸好當時東臨星的政府官員還算清廉，也願意扶持他的項目，後面做起來之後也批了不少資金。
不然，他的花銷還要翻倍。
筆記本後面記錄就是經歷的事情，有其他商人的看不起和嘲諷，也有遇到的有才華的人選。
陸忱將這些記錄下來一方面是方便後面算賬，另一方面，就是這些自大的人，最適合用來下套。
陸忱輕笑，嗓音中帶著些許的小驕傲。
“當時幾乎是我下一個套他們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鑽，鑽之前滿心傲慢的覺得會讓我輸的傾家蕩產，但每一次的輸家都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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