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若悄然回歸到往昔的平靜軌道。自易中天在四合院落腳後,易中海宛如經歷了一場靈魂的洗禮,往昔那副事事算計、陰險虛偽的面容已然悄然隱退,取而代之的是洋溢著溫情、心態平和的慈父形象。四合院中的瑣碎雜事,從此與他再無關聯,易中天毫無懸念地佔據了他生活的核心位置,成為他內心的重中之重。
然而,一時之間的轉變,終究難以徹底滌蕩易中海內心深處的浮躁。想要真正踏上從善之路,對他而言,無疑是一段任重而道遠的征程。
這不,家中剛剛安定下來,在盡情享受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溫馨氛圍之後,易中海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又開始按捺不住了。
不過,此次他的關注點並非何雨柱,而是那被騙走的三百塊錢,他不甘心,耿懷之心並沒有因溫情而消散。
隨著易中天的到來,易中海和一大媽對他寵愛有加,吃穿用度都想給他最好的,如此一來,家里的花銷自然而然就大了。
易中海兜里偶爾能有個三塊兩塊的零錢,可遠遠滿足不了作為老父親持續付出的需求。
為了在孩子面前樹立良好形象,要強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再像以前那般坑蒙拐騙,但那三百塊錢就這麼白白沒了,他總覺得如鯁在喉。
公安那邊遲遲沒傳來破案的消息,易中海決定親自去張儀村深入調查一番。他心里隱隱懷疑有熟人參與了易中天的拐賣事件,甚至這人還一直隱藏在村里。此番前去,或許能追查到人販子的一點蹤跡。
三百塊可以追回來不說,還能在公安那邊立下大功,最關鍵的是能夠徹底解開易中天內心的疙瘩,相信兒子以後和自己關系會更加親密。
這事瞞不住,易中海把內心的想法坦誠告訴了一大媽。
“老易,這事兒公安都查了這麼久沒結果,你去能行嗎?會不會有危險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我不過是去村里打听打听,又不會干什麼出格的事兒。況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咱家中天,就想給他一個圓滿的交代。早一天弄清真相,人販子就能早一天落網,中天也能早一天徹底融入咱家。”
一大媽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也知道易中海一旦下定決心,就很難改變,只好叮囑他千萬要小心。
于是,易中海收拾了些干糧,又向廠里請了幾天假,和妻兒戀戀不舍告別後,去了張儀村。
第一次來的時候,易中天的事鬧得村里沸沸揚揚,大家對這個和易中天有關系的城里人印象深刻。
易中海和村長說明來意後,就在張家借住了下來。
他在村子里四處輾轉,反復探尋,還主動與村民們攀談打听。來的當天,他便將目光鎖定在了村里幾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身上,其中,根號二更是被他列為重點排查對象。
這種事若是明目張膽的詢問,傻子也不一定會說實話,易中海打算在村里多待上幾天,伺機行事。
根號二對易中海的到來內心沒有一點慌亂,在他看來,連公安都查不出蛛絲馬跡,易中海一個毫無專業經驗的人,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當初賣張佳輝的錢,雖只分了一百,但之前的五十和半袋棒子面可是被他得了手。只是在行竊過程中,不慎被那老頑固察覺,慌亂之中,兩人發生推搡,他失手將老婦人推倒在地,偏偏不巧的是,老婦人的後腦勺竟磕在了桌子一角。為了銷毀線索,他特意將桌子也搬走了,如今,那張桌子早已被劈成燒柴,投入灶膛化為灰燼。
不過,干他們這一行,處處都要留一百個心眼子,萬一真被易中海找出些破綻,他心里也有了應對之策。
易中海在大致摸清情況之後,便有條不紊地對懷疑對象展開排查。他先是拐彎抹角地向村民打听中天奶奶事發當晚這些二流子的行蹤,可惜,並未獲取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但他並未氣餒,接下來又整天盯著他們的舉動,二流子們大多沒有攢錢的習慣,倘若意外獲得一筆不義之財,必定會迫不及待地大肆揮霍。而村子里沒有消費的地方,此人極有可能會進城去尋歡作樂。
經過兩天的細致觀察,易中海發現根號二雖然表面上和往常一樣游手好閑,但偶爾會偷偷摸摸地和一些陌生人接觸。每次接觸過後,他的神情都會有些異樣,似乎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易中海決定跟蹤根號二。
這次根號二又鬼鬼祟祟地出門後,易中海遠遠地跟在其身後。只見根號二穿過村子,來到了村外的一片樹林。在樹林里,他和一個身著黑衣的人踫了頭,兩人交談了幾句,黑衣人遞給根號二一個小布包,根號二則左右張望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揣進懷里。
易中海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發現,但他憑直覺篤定這個布包肯定有問題。
等根號二和黑衣人分開後,易中海又繼續跟蹤根號二回了村里。根號二直接回了家,易中海在他家附近守了一會兒,直到確定他沒有再出門的跡象,才返回住處。
夜晚,易中海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白天所目睹的場景。那個布包到底是什麼?根號二和黑衣人又是什麼關系?這一切是否和易中天被拐以及奶奶的死有關?無數疑問在他腦海纏攪,令他難以入眠。
第二天,易中海改變了策略。他決定從村里和根號二關系比較好的幾個人入手。他抽空去最近的供銷社買了點煙酒,而後找到了其中一個叫狗剩的年輕人。狗剩起初心存警惕,但在易中海的軟磨硬泡以及煙酒的雙重攻勢之下,逐漸放松了戒備。
“狗剩啊,你和根號二關系那麼鐵,能不能給老哥透個底,他是怎麼做到不干活還能過得如此滋潤的?莫不是他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生財之道?”
易中海佯裝不經意地問道,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嗨,誰不知道他整天就愛吹牛皮。前幾天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去城里瀟灑快活呢。至于他到底哪來的錢,大家伙兒都猜測他沒準兒在城里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易中海心中一動,繼續追問︰“哦?他說什麼時候去城里嗎?”
“這我倒沒細問,不過听他那口氣,應該快了。”
狗剩含糊不清地說道,舌頭已然有些打結。
易中海心中有了主意。他決定在根號二進城的時候,偷偷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麼。他莫名堅信,只要緊緊咬住根號二,說不定真能揭開事情的真相。
又過了一天,易中海發現根號二一大早就收拾得干干淨淨,還換上了一身整潔的衣服,看樣子是準備進城。
根號二先是走到村口,攔了一輛順路的牛車,易中海則一路小跑,遠遠跟在牛車後面。
奈何路途遙遠,易中海跟了半道最終還是放棄了。
返回村子後,易中海趁著根號二不在家,偷偷翻牆進了屋,他心中還惦記著黑衣人給根號二的包裹。
布包被藏在房梁之上,易中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下,打開查看,里面卻是幾斤精細大米。
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
易中海並未就此罷休,而是在屋內展開了更為細致的搜尋。終于,在枕頭下方,他發現了一張紙條。“三天後,玉皇莊,吳老三家”
紙條上僅有寥寥數字,卻清晰地標明了時間與地點。然而,這個吳老三究竟又是何許人也?是人販子團伙嗎?
疑惑如一團亂麻,在易中海心中越纏越緊。
他把紙條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然後又悄悄翻牆離開了。回到張家,易中海反復揣摩著這幾個字背後的含義,直到小腦幾近萎縮,卻始終理不出一絲頭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