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秦天明夾菜的動作便停住了，隨後緩緩收手，將筷子放了下來。
秦天明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接著先是看了看張驚雷，然後又瞥了一眼陳凌霄。
“驚雷，還有.....那個，你叫陳什麼來著？”
秦天明居然連陳凌霄的名字都沒記住。
但陳凌霄卻面色平靜，完全沒有去提醒的意思。
“天明，他叫陳凌霄。”張驚雷還在傻愣愣的提醒。
秦天明笑著點點頭，繼續道︰“小兄弟，驚雷，既然已經聊到團購上，那有些事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啊？”張驚雷愣神，他突然發現，情況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陳凌霄此時臉上的笑意早已散去，他已經猜出對方要說什麼了。
果然，秦天明接下來的話跟陳凌霄的預料一模一樣。
“驚雷，我確定有意進入團購賽道，將gp網的先進模式引入國內，未來大干一番！”
“只是現在我身邊還缺幾個好幫手，所以我才專程飛過來見你......驚雷，來幫我吧！”
說完，秦天明還拍了拍張驚雷的肩膀，目光真誠。
張驚雷听懵了，一臉茫然，始料未及。
秦天明早預料到張驚雷會是這個反應，于是這時也不打擾他消化信息，轉頭看向了陳凌霄。
“小兄弟，驚雷能對你有那麼高的評價，說明你一定是個很有想法，干勁很足的年輕人。但是，有時候太年輕了也未必是好事......”
“說句你不愛听的，你現在應該還沒二十歲吧？”
“這個年紀正是求學的黃金年齡段，我年長你幾歲，給你的建議是，還是先好好讀書，積累經驗。”
“等過幾年你畢業了，直接來我公司，我一定給你表現自己的機會！”
秦天明說這些話時始終掛帶著笑意，表情語氣儼然一位指導年輕人的過來人。
“天明，你等等，你听我說......”
張驚雷這時終于回過味來了。
秦天明卻不給張驚雷說下去的機會，打斷道︰“驚雷，你先听我說完......”
“你很有能力，但沒在社會上打拼過，一直以來都窩在大學這座象牙塔里，被保護得太好了。”
“我就這麼說吧，你的思想太年輕了，還沒跟上自己的年齡，你是怎麼會想到要跟個大一新生一起創業的？”
張驚雷又想說話，卻再次被秦天明給按了下去。
“驚雷，我想問你，你打算怎麼創業？辭職嗎？”
“你可是大學老師，你的編制還要不要了？”
“互聯網創業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要麼不開始，開始之後就是一場殘酷的競爭，生死競爭，他就一個大一新生，能幫到你什麼？”
說到這，秦天明又看向了陳凌霄。
“小兄弟，我這人說話比較直，你現在肯定很生氣，很不服，我都能理解。”
“不知道驚雷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事，算下來我現在已經是第三次創業了。”
“只要我一個電話，就會有很多投資人主動過來找我，錢的事根本不用擔心。”
“所以說，驚雷不該和你一起瞎折騰，選擇幫我才是正確的！”
這一刻，包廂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陳凌霄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面色平靜的听著，張驚雷則是不知所措。
秦天明說話時雖然全程帶著笑容，但骨子里卻透著傲慢和優越。
在他眼里，陳凌霄就是個乳臭未干，不諳世事的孩子，居然好意思腆著臉跟自己坐一桌聊創業。
簡直可笑！
終于，陳凌霄開口了︰“秦前輩，我知道你在行業內資歷深，人脈廣......”
不等話說完，秦天明便笑著打斷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可我說的都是實話。”
“既然你叫我一聲前輩，那就听我一句勸，現在的你最需要的是成長和積累，而不是早早出來創業，到頭來白忙活一場！”
陳凌霄沒有去反駁，只是玩味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因為跟認知完全不同的人沒什麼好反駁的，說再多人家也不會改變想法。
“天明，你別這麼說，你現在還不了解陳凌霄，他是年輕，但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張驚雷試圖緩和氣氛。
秦天明當然也不想把關系鬧得太僵，于是馬上笑呵呵的說道︰“驚雷，先吃飯吧，吃完了去學校里走走，你帶我好好參觀一下。”
說罷，秦天明便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同時還示意張驚雷快吃。
張驚雷尷尬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陳凌霄其實隨時隨地都能懟回去，但為了照顧張驚雷的面子，他還是沒那麼做，畢竟那樣也太不成熟了。
“張老師，先吃飯吧，秦前輩難得過來一次，我們不好掃了人家的興。”陳凌霄面帶笑容，沒因為剛才的話臉黑。
張驚雷連忙點頭︰“對對對，先吃飯，吃飯。”
吃菜中的秦天明暗暗詫異，忍不住瞥了一眼陳凌霄，心道︰這年輕人，城府還挺深。
隨後的時間里，三人都沒怎麼聊天。
即便要聊，也是聊一些沒營養，和互聯網、團購不相干的話題。
陳凌霄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但心里已經把秦天明擺在了競爭對手的位置上。
因為團購自己是肯定要做的，這點絕不會改變。
既然秦天明也要做團購，那兩人未來就必然會交鋒。
既然會交鋒，那以後就有的是機會在商業對抗上擊潰對手。
假如為了出口惡氣現在就跟他交惡，很有可能會惹怒對方。
要是他一怒之下調動強大的資源，在萌芽階段就摁死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陳凌霄這口氣得先忍著，而且必須忍著。
等將來大家都進了團購賽道，老子一定讓你加倍後悔！
吃完飯後，張驚雷想要買單，誰知陳凌霄卻跳出來，主動跑去結了賬。
秦天明有些意外，然後琢磨了一下便得出結論。
陳凌霄應該是看清了現實，想要討好自己，將來好獲得發展的機會。
分別時，秦天明臉上依舊帶著傲慢和優越，笑著對陳凌霄道︰“小兄弟，你很懂事，我現在總算明白，驚雷為什麼這麼看好你了。”
陳凌霄也不接話，只是微笑點頭，目送秦天明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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