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安靜的點了根華子，琢磨過後，起身穿衣服。
“出了點事，我出去一趟，你先睡著吧。”
“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感冒剛好，況且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好吧，哥你小心點。”
“嗯。”
趙恆應了聲，開車便朝著紀氏辦公樓的方向駛去。
他想到了幾種可能，獨獨排除了“意外”的可能。
這種事不可能是意外了。
手續剛辦完，他這邊的尾款還沒結呢，辦公樓就被炸了。
對方得是多麼的迫不及待啊？
不過這些都是後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定事故的具體情況，然後再考慮背後的指使人。
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車輛並不多。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他便來到了辦公樓下。
放眼看去，四周一片狼藉。
火勢已經被撲滅了，四樓以下基本都被烤成炭黑色。
除此外損失最嚴重的便是外玻璃牆了。
整棟大樓二十多層，絕大部分玻璃都碎掉了，滿地都是碎裂的玻璃渣子。
“老板。”
穿著灰色外套的周欣雨忙是走到趙恆跟前。
“是一個送煤氣的工人，其中一個煤氣罐在地下停車場承重柱附近爆炸了。”
“目前為止，那個煤氣工人重傷已經被送去醫院了，除此外，並沒有路人損傷。”
“消防這邊的意思是要我們明確責任的主體。”
頓了頓，她壓低聲音道︰
“目前判斷是︰疑似意外起火引起的爆炸。”
“嗯。”
趙恆點了點頭，自然清楚其中的門道。
辦公樓發生事故，身為辦公樓的所有者、運營者，都是有連帶責任的。
如果事故相當嚴重，比如死了不少人，那麼他這個背後的老板都可能面臨刑事責任。
現在的情況是只有運輸煤氣的工人受傷，損失也只是他這個所有者，就沒什麼問題了。
最多也就是經濟上的損失。
承重柱受損，整棟樓估計不能修補使用了，重新蓋一棟，也就是浪費一點時間和金錢。
問題都不大。
至于經濟損失的劃分，因為剛辦理了手續，但還差尾款沒有結，他這邊是可以根據合同和段家爭執一番，打一打官司的。
因為今晚的情況是，他這邊還沒有正式接管辦公樓呢。
作為售賣的乙方段家，也是有責任的。
這個時候，兩面帽子蜀黍走到趙恆跟前。
“趙先生是吧？”
“是我。”
趙恆點頭，接著道︰
“兩位，我方嚴重懷疑這是一場人為的、有預謀的爆炸案，對我司產生了巨大的經濟損失，現在我們要正式報案。”
“好的，具體事宜我們還要繼續調查，現在麻煩兩位跟我去錄一下口供。”
“沒問題。”
趙恆倒也沒說什麼。
目前，他這邊也沒有確鑿證據，一切只能按照流程辦事。
凌晨一點半，當趙恆走出警局的時候，一眼便看到站在外面等候的段欣芮。
“趙哥，你……還好吧？”
“我只是過來配合工作而已，能有什麼事？”
趙恆似笑非笑︰
“倒是你，這三更半夜跑過來，有事兒嗎？”
“我也是剛得知出了事。”
段欣芮並沒有在意趙恆的譏諷，嘆了口氣道︰
“你說這事兒發生的，實在是太蹊蹺了，段家接手辦公樓後，還沒開始正式運營呢，我甚至還沒有來過。”
“是啊。”
趙恆點燃了華子，隨意掃了段欣芮一眼，並沒有接茬。
如果是有心人暗中調查，那麼今日辦理手續的事情，許多人都可以知道。
而假若不是有人特地調查，最容易泄密的，自然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
其中直接的有段家這邊，而後是雲家，最後是紀家。
這三家都有嫌疑。
“趙哥。”
段欣芮想了下道︰
“這種事情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發生的，我段家也有一定的責任，我願意主動賠償，至于具體金額，我們雙方可以再行協商。”
“嗯。”
趙恆丟下華子，扭頭看了眼道︰
“你願意賠償是你的態度，但我希望，這事最好不是你干的。”
說罷，他上了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後側的段欣芮看了看，有些無奈的苦笑搖頭。
“還真是個疑心病重的家伙啊。”
她喃喃著，也上了車，卻沒有著急離開，而是打開手機，給雲承鶴發了條消息。
【你可能有麻煩了。】
過了一會，那邊回復過來。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最多也只是給你們雙方合作做一個擔保而已，而且不是說是意外爆炸嗎？】
【你自己信嗎？】
段欣芮發送過後笑了笑，放下了手機。
另外一邊，趙恆離開局子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益安在金融中心的辦公室。
前陣子周欣雨在這邊租了一棟四百多平辦公室，原本是準備作為益安公司過渡性的辦公場地的。
但現在剛買的辦公樓被炸了，暫時也只能在這里辦公了。
金融中心是天海頂級的寫字樓，四百平米月租金將近八萬塊。
有很多上市公司、大公司駐扎于此。
進入公司後，里面是一片燈火通明。
各類辦公用具相對齊全，就是乍看過去一片空蕩，沒有任何辦公的痕跡。
走入辦公室後，周欣雨很快遞過來一摞文件。
“趙總，我目前調查到的只有這些，是爆炸事故的受害人以及其家屬信息。”
“嗯，做的不錯，繼續加油。”
趙恆接過文件看了看，隨意拍了幾張照片，便發了出去。
而後他指了指後面的休息室道︰
“你也辛苦一夜了，去休息一會吧，今天就不用上班了，另外，接下來有合適的人手可以雇佣一些，慢慢擴充，不著急。”
“好的趙總。”
周欣雨也不扭捏，應下後便去休息室。
趙恆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面，優哉游哉的打開電腦，沒一會就進入了國外的網站。
一個小時後，他的郵箱里面收到了一份壓縮文件包。
打開來看，里面是事故中受害人以及其家人的各種信息。
其中包括通訊信息、行蹤軌跡、銀行卡號、收支記錄甚至是住所範圍內主要監控錄像視頻。
有了這些東西，再調查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趙恆用八倍速查看了大概十二分鐘，便從視頻中看到了事故受害者的妻子收了一個小箱子。
無疑了，這並非是什麼意外事故，就是人為策劃的惡性事故。
確定了信息之後，他當場支付了全部酬勞，大約五萬元。
而後，對方又給他的郵箱發了一個壓縮文件。
他再次打開看，上面出現了一份文件。
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張相對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