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紀國華的皮帶狠狠抽在了紀曉波的身上。
這一下,紀國華根本沒有留手,幾乎是用了全部力氣打的。
紀曉波嗷的一聲慘叫,捂著屁股,呲牙咧嘴,身子都快成了倒弓形。
紀國華見狀,更是大怒。
“裝?”
“老子就打你一皮帶,就算再疼又能疼哪里去?”
“我讓你給老子裝!”
他越想越氣,追著紀曉波打。
跟著別墅的大廳中便是接連不斷的哀嚎聲。
紀曉波邊跑邊跳,最後實在忍不住,噌的跑出了別墅,上車後便瘋狂開車離去。
後面的紀國華依舊罵罵咧咧。
“小兔崽子,有種跑,你就永遠別回來這個家!”
紀曉波的車子已然揚長而去,自是听不到的。
紀國華這才回頭看了看已經癱坐在地上的紀曉瀾,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行了,別裝了,起來吧。”
“嗯。”
紀曉瀾倒也不裝了,拍了拍皮鼓,坐在了沙發上。
他猶豫了下,小聲道︰
“爸,我听說了一件事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麼事兒?”
“秦謐芝……”
啪!
紀國華一巴掌拍在了紀曉瀾的頭頂。
“秦謐芝也是你能稱呼的?要叫小姨。”
“是,小姨她讓哥哥把那一個點的股份讓出來,並且賠償給趙恆三千萬。”
“三千萬?”
紀國華不斷的皺眉,心下已是升起不妙的預感。
那秦謐芝和趙恆正常來說應該是未婚夫妻,現在竟然為了紀曉波拿出三千萬,這意味著什麼再明顯不過。
人家那是預感到了大麻煩,拿錢買命。
那也就意味著,紀家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是真的要命那種。
他靜默了許久,諸多想法浮現而過,最終決定去秦家一趟。
“兒子,你現在就聯系人,開始出售紀氏集團的資產。”
說完,他轉身便出了門。
不多久,天瀾別墅區,秦謐芝的別墅。
等到保鏢通報過後,紀國華才走入別墅。
此時的秦謐芝正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見了紀國華才後靠著,冰冷的眼神上下審視著。
“你來做什麼?”
她冷聲問。
一直以來,她和紀國華都不對付,或者說整個秦家和紀家都不對付。
“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事情。”
紀國華說著,自顧自的坐在了對面的小凳上,想了想道︰
“你打了曉波?”
“沒打。”
“你沒打他,那是他自己打自己?”
“什麼意思?”
“剛才我打他的時候,他明顯比正常情況下更痛,顯然是之前已經被打過,不是你打的還能是誰?”
“什麼?”
秦謐芝眉頭一挑︰
“曉波已經被打了?誰動的手?”
“行了,你就別裝了,我知道肯定是你。”
紀國華沉下一口氣,壓低聲音道︰
“我希望你幫我和曉波出國,至少幫忙轉移出去一個億的資產,為此,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那紀曉瀾呢?”
“他就是那個秘密!”
“嗯?”
秦謐芝暗蹙眉頭,一剎那想到了許多。
因為這句話本身就透露出太多的內容。
這一刻,她猶豫了。
不過想到紀國華要跑路出國,如果她幫忙的話,就等于是直接站在了趙恆的對立面,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她緩緩搖頭道︰
“這個忙,我幫不了。”
“那如果我將紀氏集團一半的股份以一個億的價格賣給你呢?”
“也不行。”
“哈哈,哈哈哈!”
紀國華放聲大笑,狀若癲狂。
事情鬧到這種程度,就算他再傻也看得出來。
他這是必死無疑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以怎樣的方式死去。
就像貓捉老鼠似的,捉到後,並不急著吃,先玩一會,玩的差不多再吃下。
而他,就是那只老鼠。
“秦謐芝,你必須要幫我,你要知道,狗急還會跳牆呢,不要逼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不理智的事情你已經做過了。”
“我不管,你必須幫我,否則我就告你私自囚禁。”
“呵呵。”
面對威脅,秦謐芝不怒反笑。
“虧你還掌控百億商業公司,你動腦想想,你今晚過來我這里,真的以為沒人知道嗎?”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現在所有的行動幾乎都有人盯著,跑是跑不掉的。”
“怎麼可能?”
紀國華暗自駭然。
現在,此時此刻,他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那他成什麼了?
甕中之鱉嗎?
他不確定這事的真假,琢磨了下後,忽然道︰
“把趙恆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要和他談談。”
“也行。”
秦謐芝倒也大方,把趙恆的手機號發給了紀國華。
紀國華沒敢直接打電話,而是發送了短信。
過了大概五分鐘,對面回復過來。
【沒空。】
言簡意賅。
翻譯過來就是︰沒什麼好談的。
紀國華沉默了一會,只得無奈起身。
“那就這樣吧,明天再說。”
“嗯。”
秦謐芝目送紀國華出了門,有些疲憊的躺在沙發上,靜默了一會,撥打了趙恆的電話。
“親愛的,你在哪里?”
“怎麼了?”
“想你了。”
“別鬧,中午的時候才剛剛見過。”
“見過也想啊,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我有點累了。”
“真是的。”
秦謐芝笑了笑道︰
“親愛的,如果我犯了錯,你會原諒我嗎?”
“會。”
“你撒謊。”
秦謐芝很是篤定道︰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把我以前的親愛的還給我,好不好?”
她的言語懇切,已是帶著幾分哭腔。
“憑什麼這麼對我啊?我只是攤上這事兒了,換做她們攤上這事她們又能怎麼做?就一定做的比我好嗎?合著我只能自認倒霉嗎?”
那邊的趙恆听了,靜默了兩秒,才心平氣和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是未婚夫妻,少想那些沒用的。”
“嗯,那你休息吧,安。”
秦謐芝掛斷了電話,放下手機,抬頭看著外面灑落的月光,久久沉默。
另外一邊,掛斷電話的趙恆也睡不著了。
因為秦謐芝的那句話確實很有道理。
這事兒無關選擇,誰攤上都沒轍。
“哥?”
這時,穿著睡衣的白冰雪打開了房門,伸出頭道︰
“睡不著嘛?”
“嗯,有點煩。”
“進來聊聊?”
“聊什麼?你自己去休息。”
“來吧!”
白冰雪說著,直接是扯著趙恆進入了房間。
跟著趙恆忽然道︰
“妹子,我問你,如果你的丈夫綁架了樂樂,你會怎麼做?”
“我的丈夫?”
白冰雪似是對這個詞有些陌生,想了想搖頭道︰
“絕對不可能,哥你會綁架樂樂嘛?”
“少說沒用的。”
趙恆有些煩躁的打斷這種近乎于直白的表白,猶豫了下,試著道︰
“冰雪,你最近有沒有察覺,我好像哪里不一樣了?比如性格方面,是不是特別容易暴躁?”
“沒有啊,這不是很正常嘛?”
“是嗎?”
趙恆喃喃著,依舊有些自我懷疑。
以前的他信步閑庭,哪怕是生氣也是有分寸的,可現在,他自己有時候感覺不受控制。
比如對待秦謐芝這件事情上,回想起來,秦謐芝本身有什麼錯?
換做是他,也是兩頭為難。
因為他把秦謐芝定義為同類,所以很了解秦謐芝的性子。
剛才秦謐芝打電話的時候說“犯錯”兩個字,極可能導致以後兩個人成為敵人。
這是有點可怖的。
因為他自己不受控制的時候,事後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像人。
那是一種完全遵循生物本能的暴躁,有智商,但沒有理性。
如是想著,他的心緒有些躁動起來,卻強行按捺著道︰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不知道,出去溜達一會。”
“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
“反正我就要去。”
白冰雪很是執著,也顧不得許多了,當著趙恆的面就換衣服。
趙恆別過頭去,帶著白冰雪換好了衣服,二人一起下了樓,坐上了那台新買的奔馳。
二人開著車,也不知目的,只是一直往前開。
直至來到跨江大橋的時候,趙恆停下了車子,站在江邊,一把扯開了短袖。
也是這個時候,前面好像傳來了微弱的求救的聲音。
他想也不想,幾乎是瞬間踹下了褲子,噗通一下扎入了水中,快速游了過去。
求救的女子在大江的中間處,他游過去的時候,已經開始下沉了。
而後他想也不想,一個猛子扎下去,從水中將那女子給撈了起來。
“不要亂動,放松,躺在水上。”
他一聲厲喝,那女子果然老實了。
再看,這手腳都被綁著,顯然是被人拋入江中的。
于是他單手臂劃水,另外一只手則扯著女子,緩慢的游到了岸邊。
白冰雪忙是湊前,將女子手腳上的繩子解開,又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女子的身上,才關切道︰
“小姐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
那女子打著哆嗦,目光卻是尤為的凜冽。
她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渾身濕漉漉的,看著有些淒慘,但渾身上下依舊有種貴氣。
而後她側頭看向了趙恆,凝眉審視了十多秒,才試著道︰
“我好像見過你,你是孟宇對吧?”
“我本名趙恆。”
“好的,我記住你了,救命之恩,永不忘。”
說著,她便將外套還給了白冰雪,鄭重道︰
“妹子,你也是好人,我也記得你了,日後必有重謝!”
而後她便一個人,一瘸一拐的朝著遠處走去。
暗黑的夜色下,趙恆和白冰雪對視一眼,都無聲而笑。
趙恆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原本,他只是因為太過躁動,想著下去游兩圈,釋放一下情緒。
結果莫名其妙的救了一個人。
白冰雪忍不住道︰
“哥,如果我掉入河里,你還會救我嗎?”
“瞎說什麼呢?”
“那就當我瞎說好了。”
白冰雪左右看了看,一個箭步扎入了水中。
噗通一聲後,她整個人便不斷翻騰,掙扎著。
“炒,神經病啊!”
趙恆罵罵咧咧,又跳了進去,一把扯住了白冰雪。
只是白冰雪並不配合,依舊不斷撲騰著,期間甚至還喝了一大口江水。
“哥,救我。”
“你倒是老實點啊!”
趙恆更加用力的扯著白冰雪,游到了岸邊。
他大喘著氣,倒不是體力不支,而是被氣的。
最近,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精神病不正常,又不敢跟其他人說。
只是當情緒有些不受控制的時候,必須要想辦法發泄出來。
所以剛才脫了衣服,準備下到江里面游兩圈。
結果,這白冰雪比他還傻。
他忍不住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不會游泳嗎?”
“不會,我有心理陰影,我怕水,要不哥你教我吧?”
“改天去游泳館的吧,這江水涼,先上去。”
“好。”
二人先後合力,上了岸。
趙恆倒是沒什麼,白冰雪卻是被涼水激的瑟瑟發抖。
為了預防生病,趙恆也是沒辦法,上車後打開了暖氣。
原本,他是準備回家的。
白冰雪卻突然道︰
“哥,你還沒去過我在京城的房子,要不咱倆去京城吧,開車也就是一個半小時左右。”
“扯淡呢吧?這大半夜的去京城?況且我這車牌也進不去啊。”
“我有車,你等我一會,我打個電話,五分鐘之內車就到。”
“停停停!”
趙恆忙是打斷︰
“等以後我有時間的,這大半夜的,趕緊找個地方換衣服。”
說著,他把自己的短袖和褲子丟給了白冰雪。
“喏,自己上車去換。”
“那你呢哥?”
“我穿褲衩子也能開車,快去。”
“哦,好。”
不多久,白冰雪換上了趙恆的衣服,明顯是大了好幾圈的。
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卻是始終都沒停下過。
其實她會游泳的,就是想體會被“救”一次的感覺。
不多久,二人回了家,趙恆正要開門,便見白冰雪用指紋解鎖了對門的門鎖。
趙恆微微錯愕了下。
“這也是你買的?”
“不是,是我朋友的,哥,快進來,洗漱一下去吧,要不然容易感冒。”
“行吧!”
趙恆又是有些郁悶,進入房間後,便去洗漱了。
等他再出來,白冰雪已經準備好了浴袍以及衣服褲子等。
他圍上浴袍,等了會,白冰雪也洗漱完了。
二人就那麼坐在沙發上,皆沉默許久。
最終還是趙恆先開口。
“你們是都知道我精神有問題嗎?”
“啊?”
白冰雪錯愕,裝傻充愣︰
“哥,你在說什麼呢?什麼精神問題?”
“喬悠初知道,你知道,姚素雲知道,你們都知道我精神狀態不對,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