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本在氣憤之中，但听著紀曉波的一番話，很快打開了思路。
是啊！
即便那趙恆是真的天才設計師孟宇又如何？
說到底，品悅公司不過是個乙方而已。
而漫隨科技則是甲方爸爸！
想要獲得訂單，就要低三下四的求著漫隨科技。
“很好，我有個想法。”
孟川緩緩開口。
“此次招標，截止今晚，應該有二十多家公司初步入圍。”
“到了第二輪審核，則是由五名評審人員交替審核，其中有兩人是總公司派來的，剩下的三人分別是我、夏芷若以及總經理黃東成。”
“我和夏芷若都討厭趙恆，只要剩下的三個人中，再有一人投反對票，趙恆就絕對拿不到訂單。”
他說了很多，大概將整個招標的流傳講述出來。
紀曉波听了，心底暗自吃驚。
好家伙，原來這招標會還有個大坑。
明面上對外公布的是一個億的訂單，實際卻已經分成了三千萬和七千萬兩個訂單。
其他投標者對此並不知情，所寫的標書只是沖著那一個億的訂單來的。
就像命題作文似的。
對外公開的題目是“春風”，實際考的卻是“春雨”。
其他投標者的作文“跑題”，他這邊只要跑題不是太嚴重，就有更大的希望入圍第二輪。
按照孟川所說，第二輪是競價環節！
明面上對外是定額的訂單，但多個競標者要想拿下訂單，只能不斷壓價！
這里面的玄妙就比較多了。
各種設計的利潤率並不相同，夢雨公司曾與漫隨科技合作，是最清楚漫隨科技的綜合利潤率的，能夠精準的把控最低價格！
內幕消息，加上底價。
有了這兩大先天優勢在手，其余的競標公司只有陪跑的份兒！
“孟川哥，謝謝。”
紀曉波誠摯的點頭︰“你我兄弟，一切盡在不言中，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此次招標，並沒有規定同一個公司不得獲取兩個訂單吧？”
“當然。”
孟川道︰“只要符合標準，通過評審人員的審核，一個公司完全可以拿下兩個訂單。”
“好！”
紀曉波深深的呼吸，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即便你趙恆是天才設計師又如何？
辛辛苦苦準備一遭，到頭來還不是白玩兒？
與此同時。
趙恆正在整理企劃部寫的投標標書。
競標是賣方市場。
說不好听點，跟臭不要臉的祈求別人合作差不離。
如果漫隨科技公司保證公平公正的原則，品悅公司是有很大希望獲得那個三千萬訂單的。
若再加上黃東成的因素，這個概率會大大增加。
可是，如果漫隨科技無法保證公平的原則呢？
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訂單。
就像對李慕婉所說的，只是希望很大。
至于具體如何，還要明天到了招標會現場隨機應變。
當然了，除了正常的招標流程，他也準備了自己的底牌。
如果漫隨科技厚顏無恥，指黑為白，他並不介意當場撕破臉！
“師兄……”
喬悠初走入辦公室︰“今晚有時間嗎？我爸想要見見你。”
趙恆心思微動。
他確信，喬悠初的父親喬振德已經知道了他的部分底細，畢竟兩個人曾經還踫過面。
有問題的地方在于，對方早不見他，晚不見，偏偏選擇在招標會前夕見面，是何用意？
“成，剛好晚上也沒事，順便見見你家老登。”
“好噠。”
喬悠初親密的走到趙恆身邊。
“師兄，你不用給他面子，該怎樣就怎樣，他要是敢為難你，你就當場甩臉！”
“放心吧，看我表現。”
趙恆也不客氣，想了想，有些哭笑不得。
感覺他們這對小情侶像沆瀣一氣干壞事似的。
女兒不尊敬父親，他這個未來女婿同樣準備粗鄙無禮。
有點不孝女、女婿的味道了。
事實上，他很能理解喬悠初的心理。
從記事起，心目中的父親就是相當混蛋的形象，加之喬振德的父愛不足，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喬悠初不恨喬振德已經很大度了。
晚七點，一家特色小廚的包間中。
趙恆和喬悠初攜手走入，早就等待著的身材矮胖的喬振德揚著笑臉，忙是起身。
“你們來了哈，快，坐坐坐！”
喬振德很是熱情，親自為喬悠初拉開了椅子。
跟著他看了看趙恆，笑著點頭。
“小伙子，你好。”
“嗯，喬叔叔你也好。”
趙恆沒有直接開擺，臉上也帶著幾分笑容，維持表面上的客氣。
喬振德坐在喬悠初的旁邊，點了一大堆的菜，問東問西，都是關切的話語。
喬悠初似是情緒不高，保持有問有答的態度。
一桌三人，各懷心思。
啪！
就在父女交談時，趙恆點了跟華子，身子後靠，翹起了二郎腿。
喬振德有些詫異的看了趙恆一眼，臉上依舊掛著笑，看不出絲毫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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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恆側頭過去，淡淡道︰“叔叔應該不介意我抽華子吧？”
“啊……”
喬振德呵呵一笑︰“不介意，都是一家人，你隨便就是，不用管我一個老家伙。”
趙恆點頭，自然听得出這話是帶著刺的，卻還是理所當然的吞雲吐霧。
交鋒已然開始！
就事論事，喬振德這老登從見面到現在，始終保持長輩的得體形象。
如果按照正常的社交禮儀，他也應該回以相應的尊重。
但他對喬振德本就沒有好感，今晚過來的主要目的又是為了試探對方，他有很大的必要將黃毛本色演繹到底！
你個老登對我禮貌有加，我就必須慣著你嗎？
很快，飯菜上桌。
喬振德熱情的用公筷給喬悠初夾菜，時不時也給趙恆夾一筷子。
這份表面的和諧大概維持了二十分鐘。
趙恆啪的丟下筷子，用手擦了擦嘴，隨手拿起華子盒打開，只是里面已經空空如也。
他索性將盒子丟在地上，扭頭道︰“老婆，沒華子了，你去給我買一盒。”
“好噠。”
喬悠初紅著小臉乖巧應下，起身便向外走。
這一幕熟悉又自然，好像是之前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似的。
正在吃飯的喬振德看著喬悠初離開的背影，筷子停在嘴邊兒，神色漸漸平緩下去。
他斜著掃視趙恆一眼，並未做聲，繼續安靜的吃飯。
趙恆見狀，叫來服務員，要了兩瓶啤酒，打開後，將其中一瓶推到喬振德面前。
“喬叔叔，喝點不？”
“我戒酒了。”喬振德頭也不抬。
“哎呦，你看這巧了不，兩瓶剛好夠我自己喝。”
趙恆說著，便咕咚咚對瓶喝了一大口。
放下酒瓶，他眼見喬振德依舊鎮定自若的樣子， 忍不住笑了。
這老登，屬王八的嗎？
他都這麼過分了，還忍得下去？
他嘆了口氣，決定再加一把火。
“喬叔叔，不瞞你說，我和悠初兩情相悅。”
“所以，請你一定要高抬貴手，千萬不要棒打鴛鴦。”
“悠初說了，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就把喬氏集團的所有股份轉給孩子，以此作為我們愛的見證。”
“我知道這似乎不大好，但我們兩個能走到一起，已經很不容易了。”
“想來，叔叔一定能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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