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還在滴血,完全展開的人皮將近兩個平方,就這麼展示在眾人的面前,眾人心神遭受重擊的同時,也都從這張人皮中汲取到了一個信息。
那就是——示威、挑釁。
這張人皮是那個小孩兒的媽媽,就是她開車載著小孩兒回娘家,如今她的皮被掛在這里,是皮狐子精在向他們示威、挑釁。
人皮還在滴血,說明時間不會太長,皮狐子精很有可能還在附近!
中午僅一個對視,並且還是與一只鵝對視,皮狐子精便知曉了眼下會發生的事情,于是它趕在談五閑等人到來之前虐殺了自己的“家人”。
來不及將逝者收斂,談五閑一邊將眼下得到的信息反饋給王林江,一邊帶人戒備著進入房間,房間中則是更為駭人的人間煉獄。
血肉與內髒的碎片被涂抹在房間內的各處,到處都是血肉的碎片與敲碎的骨頭。
又有一張男人的皮被平展開掛在影視牆上,而正沖著的沙發上,坐著一具被扒了皮的男尸,男尸的肚子被豁開,內髒淌了一地,男尸的嘴里還含著自己的生殖器。
“小心戒備,它可能藏匿在環境之中。”談五閑提醒道。
看著滿屋的猩紅,談五閑當即接收到一個危險信息,那就是皮狐子精可能藏在這猩紅與血肉之中,隨時可能發動突襲。
扒了兩張人皮的皮狐子精,又將人體涂在地上與牆上,自身定然也染上人血,它用人的血肉將房間涂成紅色,除了示威、挑釁之外,還可能是制造隱匿的環境色。
“注意分辨。”
後脊一陣發涼,幸虧學院研制出了應對設施,能夠對皮狐子精的面部進行馬賽克處理,不然就從這血色背景中仔細辨別皮狐子精,等辨別到時,便自然而然會與其對視,還是全神貫注下的。
“次臥發現異常!”
也就是那小孩兒的房間,發現了異常。
談五閑來到次臥,看向被人用槍指著的衣櫃,那里有著一顆眼楮,正通過衣櫃的縫隙注視著外面。
他是直視過皮狐子精的,所以他清楚那不是皮狐子精的眼楮,再者戰術護目鏡也沒有將那顆眼楮進行馬賽克處理。
不能因此大意,談五閑用長棍推開衣櫃門,一個毛絨玩偶便從衣櫃中倒了出來。
眾人警戒衣櫃內部,里面被衣物所遮擋,看不清有什麼。
談五閑則用長棍戳了戳毛絨玩偶,並敲打了幾下,確定皮狐子精沒有藏在毛絨玩偶里面。
他用長棍將毛絨玩偶扒拉離開衣櫃前面,然後將毛絨玩偶翻了個身。
毛絨玩偶的正面又是一幅駭人的景象,它竟然被塞上了一顆人的眼楮。
這樣的玩偶,在房間里發現了四個,它們大小不一,卻都被塞進了人的眼楮,被藏在角落里注視著房間內的一切,就像……監控?
“這是什麼意思呢?它在向我們傳達什麼信息?還是說……這也是在挑釁?”
人類當下所自豪的信息化時代,無往不利被稱作天網的監控系統,卻拍不到皮狐子精的蛛絲馬跡。
我們看不到它,而它……卻在注視著我們……
……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閉著眼的何安在已經在煎熬中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他度秒如年,拉上窗簾的房間內不再有光暗變化,只知道過去了很久,心中卻沒有一個大致的時間概念。
房間內除了空調的聲音,再無其他任何聲響,何安在根本不知曉陳曉清所在的位置。
陳曉清為了不打擾何安在,做什麼躡手躡腳靜悄悄地。
除了間接響起的開關門的聲音,以及水龍頭跟馬桶沖水的聲音,即便溫室強化了听覺,何安在沒能在空調的影響下,分辨出摻雜其中的聲音信息。
直到陳曉清的手機響起來電提醒,這令裝睡的何安在心中一顫,因為聲音竟是在很近的耳邊,陳曉清就在床邊。
是陳曉清的家人詢問陳曉清的位置,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陳曉清如實相告,說同學喝醉了,自己在酒店照看著,只是在性別上撒了謊,家人問她同學男的女的,她說的女生。
家里人讓她開視頻,于是她跑出了房間。
這時裝醉的何安在也醒了過來,一看時間竟然九點多了。
陳曉清去到那醉倒的女生房間,那女生還在睡覺,中途醒過一次,雖然仍舊渾渾噩噩,但已經恢復意識,能夠自理了。
女生多有門禁,就算沒有,那也是個脫身的理由,已經這麼晚了,那些負責照看的女生們早就已經回去了,她們臨走前喊來了江天放,在眾男生中,她們也就信得過江天放的人品。
江天放是一眾男同學中最紳士的了,他坐在馬桶上玩手機,畢竟那女生吐過自己一身,現在還沒有穿衣服,又因醉酒不舒服而在床上滾來滾去。
陳曉清讓江天放別出聲,然後便給女生蓋上被子與家人開了視頻,然而熟睡的女生並不能讓家里人放心,家里人問道酒店的位置,說要來接她回去。
她經過片刻的猶豫,沒有告訴家人酒店的位置,而是說自己馬上回家,然後便強硬地掛斷了電話。
時間確實有些晚了,不能看清何安在清醒過來,終歸是有些不放心的,于是陳曉清打算喊醒何安在,然後將何安在送回家去,反正也是順路的事情,在家里至少有人能夠照顧。
二人雖然不住同一個小區,但卻緊挨著。
陳曉清回到了房間,發現何安在已經醒了,並坐了起來。
“你醒了?”
“嗯。”
既然醒了,那便放心了。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還是……你繼續在這休息?”陳曉清問道何安在。
“我送你回去吧。”何安在下了床,依舊佯裝醉酒踉蹌,只要皮狐子精一刻沒現身,便一刻不能放棄對陳曉清的懷疑。
二人就此離開了酒店。
酒店離家並不算遠,何安在沒有打車,陳曉清便跟著何安在步行,二人並肩而行,行走在不寬的人行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