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二人打車返回酒店。
在回去的路上,何安在佯裝出一副酒後亂性的輕佻模樣,貿然牽上陳曉清的手,然後又摸又捏,從手掌手背,再到每根手指,最後更是在陳曉清的手上勁兒掐了一下。
“疼。”陳曉清吃痛嚶嚀一聲,卻並沒有將手縮回去。
疼嗎?疼的話為什麼不不把手縮回去?
何安在就這麼玩弄著陳曉清的手,直至返回酒店。
二人回到酒店後,一些同學已經回去了,還剩下一些無事的同學照看著醉酒的幾人,其中就有王興。
陳曉清給人發藥,何安在則去敲響了蕭文君的房門。
裹著一條浴巾的蕭文君將房門敞開一條縫隙,接過了何安在都進來的衣服。
“怎麼這麼慢?”
“一會兒說。”
就這麼一段路,兩件事,還要慢慢說?
蕭文君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于是趕緊換好了衣服,然後將何安在喊進了房間。
“你是不是故意的?”蕭文君揪著自己的領口,“欣賞”著何安在買的內衣,感覺怪怪的。
這種事情不重要,何安在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點了根煙,他稍加思索,然後說道︰“算了,先不說了。”
“啊?你跟我還賣什麼關子?”蕭文君佯裝一副嫌棄之色,“你可別跟我說你磨嘰這麼長時間是給我選這種內衣。”
何安在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安靜。
然後他用手機,編輯了兩條信息給蕭文君發了過去。
【皮狐子精會接近我,或者我身邊的人。】
【陳曉清一直想接近我。】
不怪何安在太直男,多一分懷疑,多一絲警惕,為了自己與身邊之人的安全。
不清楚皮狐子精的听力如何,如果陳曉清真是皮狐子精的話,何安在不確定自己在此的小聲說話,會不會被隔壁的陳曉清听到,所以他不敢跟蕭文君直說。
蕭文君看了何安在發來的短信,頓時脖子一縮,再度可憐弱小又無助,蔫兒蔫兒地湊到何安在的身旁,擺出一副嬉皮笑臉,也不說話,就這麼呲著大牙看著何安在。
少時,何安在抽完了一根煙,要去點第二根時,卻被蕭文君一把給攔住了。
“你別抽了,我害怕。”蕭文君心里慌慌的,何安在抽煙就是一種預警,暑假這麼長時間了,二人朝夕相處,她還沒見過何安在平常里抽煙,“你快把自己抽成【異常】了,到時候把你抓起來,讓一群人觀察你,你一抽煙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蕭文君不是第一個有這想法的人,要不是院長他老人家以三百年的信譽擔保為何安在爭取到的自由,何安在可能就會如蕭文君所說的那樣,成為觀測【異常】的工具。
【脈搏正常,質量正常,這一趟出去沒有發現異常,一句“與常人無異”,讓我們無法通過一切正常的因素來進行排除。】何安在發信息道。
【我本打算制造一場車禍,然後送她去醫院拍個透視,可我不能篤定她不是她。
既不能傷害真的陳曉清,又不能打草驚蛇假的陳曉清。
而前有王興未能邏輯自洽而差點精神失常的先例,不太好用常規意外的強硬手段,我暫時沒有辦法去確定她的真偽。】
若皮狐子精披上了陳曉清的皮,蕭文君只覺得太狠了,不禁腦補出了一個非常滲人的結果。
這招美人計,可比直接殺人報復狠多了,萬一何安在與陳曉清在一起了,那枕邊之人其實是皮狐子精,日後二人在那啥的時候,皮狐子精突然扒下人皮,那畫面想想都刺激。
【要不你跟她發展一下?今晚就帶她去開房,然後趁機仔細檢查一下?】
王興有親爹親自上手扒光了檢查,陳曉清可就不太好辦了。
何安在抬手使勁兒在蕭文君的腦門兒彈了一下,蕭文君感覺自己的額頭似是被人搗了一拳,甚至出現了兩眼一黑,著實有些夸張了。
【那我還用得著跟你商量?】何安在的手指戳得手機屏幕啪啪作響。
【那你要怎麼辦!】
【這不正在想辦法嗎!】
蕭文君因為被彈了腦門兒而變得氣鼓鼓的,可再氣也只是原地跺腳,並朝著何安在發狠,根本不敢摔門而出。
何安在僅因為陳曉清想接近自己,便懷疑陳曉清是皮狐子精披了人皮,因此他喊上陳曉清一起去買解酒藥,並趁二人獨處的機會,想方設法去辨別陳曉清的真偽。
當時的陳曉清沒有反抗自己無禮的輕薄能否算作是突破口?
何安在試著去牽蕭文君的手,卻被生氣的蕭文君一巴掌拍開伸過來的手。
這才是正常反應。
然而這並不能當做直接證據,若是能在陳曉清身上找到一根皮狐子精的黑毛,何安在肯定毫不猶豫地用槍頂上陳曉清的腦門兒。
一句“與常人無異”,都不知道醫院的透視能不能拍出來,第四維度人類都沒有探索出辨別之法,只能是等皮狐子精作案行凶後才能確定它的身份。
披上人皮的皮狐子精有著潛伏期,而這便意味著披到身上的人皮不會隨時間枯萎,那麼它是否會在披上人皮後,除了自我意識以外,其他方面是否都徹徹底底變成那個人?
【就算它扒光衣服站在我們面前配合我們檢查,我們可能都發現不了端倪。】
何安在的心有些亂,情緒有些煩躁,他對陳曉清雖然沒有那種男女之情,但終歸是六年的同學,普通朋友的感情還是有的,更何況陳曉清還曾是他高中三年里的一道光。
皮狐子精若是扒了陳曉清的皮,對何安在而言確實是意想不到的,造成的打擊也將是猝不及防的,他與陳曉清雖然有感情,但牽扯不多,陳曉清若因此受到牽連,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保持懷疑吧,在皮狐子精沒有露面之前,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洗脫身份上的嫌疑。】
氣鼓鼓的蕭文君看了何安在發的消息,卻不回復,就這麼站在何安在的身前,雙手叉腰,似是在等何安在的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