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在被人敬酒,別人干了,他也干了,一年前滿飲的一杯雖不是酒,但終歸是意氣用事,而現在則是根本沒放在眼中。
這點酒入腹對他而言就跟喝水一樣。
升維的體質是一回事,更有溫室模擬肝髒功能分泌乙醇脫氫黴來分解酒精。
何安在神色極其平淡,別人敬酒他就喝,他沒有讓任何人難堪,同時也沒有顯露出絲毫熱情,讓那些敬酒的人有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
同學聚會已然變味,為什麼同學聚會往後會越來越少?因為大家不再是平等相交的同學,小王變成了王總,而小張還是小張,王總跟劉總談論生意,他們在聚會交換了人脈並談成了一單生意,小張跟小趙在一旁眼巴巴看著插不上嘴。
這才過了一年便有了一個何總,而一個何總便讓原本的同學聚會,成了類似部門團建,讓某些人圍著領導一個勁兒地拍馬屁。
“行了行了,這是同學聚會,你們再這樣,下次聚會可就沒人了。”錢堂寧遏止了席間的不良風氣。
錢堂寧的心情略微有些郁悶,她本以為自己能夠作為知情者淡然地看完這場熱鬧,沒想到清北大學學生只是何安在眾多身份之一,甚至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她又被何安在給震驚了一次。
“你究竟什麼身份?當官了嗎?”錢堂寧替所有人問出了心中的好奇,眾人瞪大眼楮,豎起耳朵,等著何安在的回答。
何安在肯定不會如實相告,那太過驚世駭俗,而就在江騰仁來敬酒時,他便延展與蕭文君事先準備好的學業說辭,編造出了一個借口,來應對旁人的好奇與提問,畢竟無法一直通過逃避來解決事情,外人可以不理,可東膠就這麼大,遲早傳到家人耳中。
“你們聊哪了?”何安在扭頭先問道蕭文君,來了解已經透露的信息,避免借口出現紕漏。
蕭文君將席間發生的事情大致告訴了何安在,何安在當即對已經編造好借口進行了適當修補,讓其听起來更加真實。
“我就平平無奇一大學生。
王秘書宴請的客人是我們的一個學長,來東膠公干,順便為我牽線了王秘書,幫我申請了大學生回鄉創業資金,所以當時我也在;江經理來敬酒,王秘書跟江經理介紹了我那學長,江經理肯定是將我也認進去了。
你們可以讓王興打個電話問問。”
王興低著頭,繼續裝自閉。
何安在立了涉密專業的人設,所以不會再去主動提及。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同時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大學生創業他們還能接受,大學生當官可就太離譜了。
何安在不是什麼領導,與之相比,什麼回鄉創業、暢銷書作家、清北大學學生之類的,都更容易接受了。
……
席間並不是很開心,至少肯定是有人不開心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商討還有沒有第二場。
有的人不參加第二場了,說是突然有事,不知是否真的有事,反正是不跟了,就像去年的王興,吃完飯後便退出了聚會。
何安在也想退出,可蕭文君不讓。
這麼熱的天,露天的游樂園不是一個好去處,小縣城能選擇的娛樂活動不多,還要達成共識,然後剩下的人便計劃去唱歌。
這次的王興沒有回去,即便有人小聲跟他打趣他與陳曉清,他不惱也不怒,打個哈哈一笑而過。
“去年何安在看了陳曉清幾眼,你就走了,今年陳曉清都坐何安在身邊了,你還去嗎?”有人戲謔道。
“去啊。”王興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若換做以前的他,雖不會與人動手,但絕不會與對方好聲好氣地說話。
還是去年那家ktv,在香膠大廈。
聚會去唱歌時就那麼兩種人嘛,一種活力四射、激情獻唱,一種坐那玩手機。
何安在就是第二種,他去到包間就往角落一坐,玩起了手機。
陳曉清再次坐到了何安在的身邊,比在席間坐得更近,手臂都貼上了。
蕭文君跟人一起又唱又跳,小小的身體能量無限;孫曉摟住蕭文君的腰,將其猛地往上一抱,結果差點兒給自己閃了腰。
“蕭蕭你好像胖了。”
孫曉沒能將蕭文君抱起來,她扶著腰,上下打量著蕭文君,明明沒多大變化,還是小小一個,個頭沒怎麼長,以前平的地方現在也還是平的。
也不是抱不動,只是低估了蕭文君的重量,從而發力不對,差點閃了腰。
“哈哈,是胖了點。”蕭文君干笑兩聲,大方承認。
其實並沒胖,不僅沒胖,還瘦了,只是肌肉與骨骼的密度增加了,因此外表上看起來沒變化,實則在體重上發生了變化。
陳曉清唱歌好听,卻不主動點歌,別人遞來麥克風但也不拒絕。
她終究還是找到了助攻,不知道被誰點了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于是另一只麥克風便被遞到了何安在的手中。
何安在低著頭玩游戲,頭也不抬地接過的麥克風,然後順手遞給了坐他另一邊的蕭文君。
蕭文君剛蹦完坐下,她在接過麥克風後又遞向了另一邊的王興。
王興不想接,又不敢不接,接過麥克風的王興尷尬無比,也想往另一邊遞,可是另一邊裝沒看見,壓根就不接,仿佛那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更像是一枚計時炸彈。
陳曉清沒有因為無人接過的另一只麥克風而出現任何難堪或敗興,她自顧自唱了起來。
一年前來這里,旁人都替何安在感到尷尬;而現在來這里,旁人則為陳曉清感到尷尬。
同時不得不佩服這絲毫不在意旁人目光的二人,還真是般配呀,若換做他們,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有沒眼力見的看到麥克風遞來遞去,以為是沒人會唱,于是便在麥克風遞來時,接了過來,與陳曉清合唱完這首情歌。
中途,何安在起身離開了包間,而陳曉清在唱完這首歌後,緊隨其後也離開了包間。
蕭文君看著被陳曉清塞到手里的麥克風,無奈搖頭苦笑一聲,“也算有始有終了。”
蕭文君不管二人,繼續又唱又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