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該慶幸王興被打擊到刻骨銘心了?這讓他記起了經歷過的事情,雖然矛盾,但卻是完整的邏輯;若是既不能自洽,又沒能記起的話,那他肯定會精神錯亂的。”何安說道。
“可能是這樣吧。”王林江嘆息道。
王興沒有被皮狐子精扒皮,卻差點因b零藥精神錯亂。
王林江的心情雖然有些沉重,但是能夠坦然,這是走在這條路上必定會伴隨的風險。他作為父親或許有些失職,可他對得起所肩負的責任與使命。
而王興受他權利的福蔭,享了不該享的便利,自然也要承載其中風險,抱怨不了什麼。
不管別人怎樣,反正他王林江是這麼想的。
所以經過這件事情,王林江除了心情有些沉重外,心境沒有任何變化。
而且他的妻子也非常人,思想覺悟不局限于安穩的小家,不會像電視劇里那樣因為不理解丈夫的工作而無理取鬧,爆發各種矛盾。
他們夫妻二人皆是這條路上的行者。王興?王興或許只是個意外。
“這件事,我們要如何向他解釋?”何安在問道。
“這件事就不由我們來操心了,我把他媽喊回來,讓他媽來解決。”
說完王興與b零藥的事,話題又回到了皮狐子精上。
“我們現在肯定打草驚蛇了。”何安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亦或者,有沒有一種可能,那雙被拍到的眼楮,是它故意露給我們看的?”
何安在一句話便直接讓情緒剛平復的王林江瞬間炸起。
“什麼意思?”
“往最壞處想的。”
皮狐子精可以以任何方式進入人類的視野,無論是被路人目擊,還是被監控拍攝,雖有影響,但卻是社會方面,而與王興合照,雖沒有影響到社會秩序,但卻給予了何安在與王林江沉重一擊。
它在宣告它的復仇!
“希望只是巧合。”何安在繼續說道,“若它是故意向我們宣告它的復仇,那它是如何知道王興是您的兒子的?它甚至不該知道您。若它沒有我們無法認知的方式知曉這一切,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已經披上了人皮,並且是能查到您信息的人。”
王林江聞言,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七月份的天,就算陰天那也是悶熱的,可王林江卻感覺到了一陣惡寒,竟讓他在大熱的天打起了寒顫。
皮狐子精宣告復仇的行為不難理解,至少以人類的思維方式,是能夠解釋的。
那就是恐懼的無盡折磨。
低級的復仇只是奪取對方的生命,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而皮狐子精所宣告的,是殺你妻小,滅你滿門,奪走所珍視的一切。
那麼接下來就算它什麼都不做,何安在與王林江也將被恐懼所折磨,從而寢食難安。
這是一種被絕望折磨的煎熬。
就像何安在之前所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可若不防著它,說不定它就會在你放下戒心後,奪走你的一位親人,然後繼續讓恐懼折磨著你,無休無止。
這回不僅是何安在受不了了,王林江也受不了了。
那皮狐子精簡直就是恐懼的化身。
王林江其實還好,他老家不在東膠,這邊的親人只有妻兒。
而何安在就不行了,何安在是土生土長的東膠人,這里遍地親人。
皮狐子精不盯上何安在的親人,反倒是盯上了王林江的親人,更是細思極恐。
是強化恐懼。
就連不曾直面過皮狐子精的王林江,都被皮狐子精盯上了兒子,那直接抓住皮狐子精的何安在,皮狐子精會放過嗎?
它似乎是在告訴何安在,它連王興都能盯上,那何安在所珍視的人,它遲早也會盯上。
何安在︰“以上是我往最壞處想的,當然,是以我的認知所能想到的最壞結果。”
王林江︰“我去排查一下身邊的人。”
何安在︰“在來的路上,蕭文君提到要離開東膠,我尋著這個思路,去深入地想了一下;發現我們當下的情況還算好,它至少只在東膠。”
東膠地界雖然不小,但至少有一個範圍;皮狐子精雖是為了復仇而來,但它擁有智慧,不是魯莽的野獸,它是有可能離開東膠,去別處作案,以此來將提防它的視線分散。
而又該如何防止皮狐子精離開東膠?
似乎防不住。
就算有無數人手牽手將東膠圍起來都防不住。
那麼,解決問題最根本的辦法,就是再次抓住皮狐子精。
“晚些說,上面喊我開會,應該是有最新指示了,我會將你的猜想匯報上去,听听上面什麼意見。”王林江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何安在話還沒說完,他還想說那只老母猴子尸體的問題。
老母猴子的尸體若不能孕育生命,那皮狐子精便誕生已經半年了,期間它不曾露面,是在猥瑣發育,不曾襲人,可見它足夠有耐心,城府足夠深。
可若老母猴子即便死了也能夠繼續孕育生命,皮狐子精便可能是最近幾天才誕生的;那麼,那具老母猴子的尸體是否孕育了多胎?又能否再次孕育?像蟑螂那樣一次受精終生受孕?
再抓皮狐子精一次是否能夠永絕後患?
還會不會有第三次?
殺不死的怪物。
無休止的折磨。
這恐怕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就算皮狐子精轉生回了府地洞天,那百年之後,府地洞天無人戍守,它還是會回來。
只不過,那已經不是他們這代人該苦惱的了。
……
何安在驅車帶著蕭文君,繞著野蛟水庫轉以及周邊的山里轉了幾圈,同時將過年發生的一些事情,與蕭文君大致講了一下,讓蕭文君了解了當下的大概情況。
“我們已經抓住了它,可是它自殺了,我們只收容了它的尸體,它這次回來應該是為了復仇。
其實我們並不確定它是否真的回來了,畢竟那只是一張模糊的照片。
杯弓蛇影,只是一雙模糊的眼楮,便已經讓我們精神緊繃,讓我們感受到了恐懼。
它要是直接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反倒沒那麼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