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溫被砸昏過去,身邊的人攙扶不及,他整個人直直地撲在了地上。
何安在也終于在這一刻跳下了水泥管。
眾人見狀,紛紛揮舞著棍棒撲向何安在,一如他們撲到唐明那樣。
何安在轉守為攻,主動出擊,三兩下便將沖在最前面的幾人輕松撂倒。
前有白子溫一句“警察快來了”,因此他們沒有前僕後繼地撲向何安在,而是在臨走前做最後的嘗試,見無法像制服唐明那樣制服何安在,眾人也便不再繼續。
白子溫已經昏死過去,他們做不了主。不過按道上的規矩,以不與警察踫面優先,一切仇怨都能往後放,于是他們丟下了唐明,抬著昏死的白子溫離開了。
眾人走後,何安在放下了手中的棒球棍,走向了被丟在地上的唐明。
此刻的唐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與方才屹立不倒的戰神之姿大相徑庭。
“爽了嗎?”何安在蹲身到唐明身旁,平淡道,“我們兩個人,打退了黑蟒百十號人,今日過後,你唐明也將名揚九江。”
“呵……”唐明笑了起來,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痛快。不過這也太魯莽了,我可被你害慘了,全都招呼我一個人,疼死我了。”
“疼嗎?我看還好。”何安在面色冷淡,看得唐明將笑容僵在了臉上,“我吃個虧,就算我們扯平了。”
唐明不笑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何安在探手入腰後,取出了剛才被他倉促塞入腰包的資料,里面不僅是黑蟒的資料,還有唐明相關的,“那天你沒去九江武者協會,你的二品武者晉升,早在前一天就完成了。”
“這又能說明什麼?”唐明又笑了起來,只是他的胸口已經不再劇烈起伏,說話也中氣十足,不再前一刻的奄奄一息,“我也要有不方便說的個人隱私吧。”
何安在手一松,手中的資料掉落到唐明的身上。
“我們所存在的世界是三維的,而三維事物遠不止一面,所以我們看待一切事物不能僅通過表面。”何安在從腰包里拿出了一枚游戲幣,是唐明店里的游戲幣,“推幣機雖然是博彩機,但上面有文化部的準入標簽,這便意味著它並不是真的賭博,而是類似博彩,實則有著保底機制的返獎過程。”
何安在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我帶你馬不停蹄地打砸了黑蟒的三家俱樂部,便已經超出常人耐力的極限,更不用說你挨的揍,那不知輕重、不知分寸的亂棍之下,一頭牛也該被砸死了。”
听到這,唐明或許還想解釋什麼,可何安在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躺在地上裝死的唐明站了起來。
“教學樓里的那東西,可是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何安在語出驚人。
之前教學樓里的那東西,詭異地低語,何安在的認知似乎受阻,無法進行理解,總感覺自己已經理解其中的含義,卻又說不上來,就是那種似曾相識的模糊既視感。
就像他看到了狗搖尾巴,也見過狗搖尾巴,卻一時記不起那是什麼意思。
那種模糊的感覺一直困擾著他,讓他不得不靠抽煙來緩解心中被模糊困擾的煩悶。
直到昨日思維遇到壁壘,無法進行發散,只能朝前這一個方向,他愈發感覺那團模糊開始清晰。
直到他距離唐明越來越近,那團模糊中逐漸出現唐明的輪廓,他猛地意識到,自己之前因無法理解而倍感煩悶的時候,都是唐明在的時候。
而他也在意識到這一點後,瞬間就理解了那東西的詭異低語。
那是一種豁然開朗,頃刻頓悟之感。
【唐明!唐明!唐明!唐明!……】
那東西瘋狂且詭異的低語,是在呼喚唐明的名字。
唐明听了何安在此話,緩緩從地上站起了身。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也不裝了,他聲音平淡,語氣從容道︰“你居然能听懂那東西說話?我原以為能看到那東西便已經很不一般了,你比我預想的還要非凡。”
果然。唐明是有問題的。
當初花花並不是指給了何安在一條方向,而是直接將何安在帶到的目的地。
那東西,或許就在唐明身上。
“你很不一般,我說真的。”唐明擦去嘴角的血跡,“除了我,你是唯一從它面前活著離開的人。”
“你是在自夸嗎?”
唐明搖頭。
何安在憑借維度躍遷才勉強從那東西手中撿回一條命,之後更是因為那東西死過一次,而唐明不僅從那東西面前活著離開,還被那東西瘋狂惦記,究竟誰比誰更不一般。
唐明只是繼續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含笑說道︰“我至今都沒摸清楚那東西的規律,有的人能在滿月的時候看到它,而我只能在朔月的時候到它,你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看到它。你這些天一直在北陽中學,就是為了那東西?”
唐明摸不清那東西的規律,何安在卻知曉了。
正如何安在之前猜想的那樣,那東西是【不穩定異常】,而根據唐明所言,那東西在平日是【三級異常】,在滿月的時候會降臨為【二級異常】,朔月期間則降臨為【一級異常】。
唐明看不到滿月時的那東西,這意味著唐明只是普通人,並非升維者。
那麼唐明是如何從那東西面前活著離開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東西已經是過去式,何安在不想跟唐明討論這些。
他現在只想知道,無名舊約口中的【它】,究竟是什麼。
竟然能讓普通人的唐明,從那東西面前逃生。
忽然,何安在向唐明動了手,猝不及防之下唐明應接不暇,遭受到了此行的單次最高傷害。
交手中,何安在大致摸清唐明底細,可以確定,唐明的身體素質也就普通人中等偏上的程度,確實不是升維者。
雖然何安在對唐明出手的力道遠超之前對付黑蟒,但唐明不僅不生氣,甚至心中毫無波瀾,因為他直面了那東西,他知道那是怎樣的恐懼,他無法想象究竟需要怎樣的實力才能從那東西面前活下來。
所以跟那東西比起來,眼下何安在對他出手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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