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包裹住了唐明。
而唐明則若無其事地穿過了那東西,追上了前面的阿普。
因為唐明接收不到那東西的信號,所以那東西影響不到唐明。
這一幕發生在一瞬間,那東西就如捕食的毒蛇,迅猛出擊然後立刻回縮,它沒有抓住獵物……
準確來說,它抓住了。
它包裹住了獵物,理應將獵物拖進教學樓,然而它與獵物不在一個維度,就像人摸不到全息投影。
縮回教學樓的那東西重新探出了半個腦袋,它將目光從唐明身上轉移到了何安在身上,似乎是在等何安在路過教學樓。
何安在叼著煙,煙霧裊裊上升,煙灰自然跌落。
那東西……似乎不會離開教學樓,它並沒直接沖過來,而是就那麼一番詭異行為後,便貓了起來。
莫非……還有一條自己沒有觀測的“根”扎在教學樓里?被限制在另一個維度的身子?
何安在沒敢貿然上前,他慫了。
大丈夫能伸能屈,慫了就是慫了,承認自己的不足,沒什麼丟人的。
一個人僥幸從老虎口中逃走,他或許就能成為打虎的英雄,雖然沒打死,但確實打了;而這並不意味著他下次面對老虎時,還能義無反顧地沖上去。
何安在上次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即便各種補物都拿來當飯吃了,可不依靠治愈方面的特殊能力,僅靠個人的身體機制終究是有極限了。
有溫室的幫助,他已經超極限了。
現在的他一口氣打十個九江大宗師沒問題,可那東西,心中是一點底都沒有。
何安在沒有進入北陽中學,也不打算進入,就這麼在門口等唐明三人出來。
他凝視著教學樓里彈出來的半張臉。
那半張臉縮回教學樓,旋即又從另一個位置探了出來。
反反復復,十分詭異。
給人一種打地鼠的既視感。
此行,何安在知曉了那東西重新降臨,也算是個收獲,可還是後悔來此。
因為,他脖頸發涼,感受到了無盡的煎熬。
前有狼,而後面不知道有什麼。
不知者不畏,不知道也就不會恐懼。
不能去想!
後面什麼都沒有!
千萬不能去想!
一旦想了,原本沒有的東西,說不定就會出現!
置身黑暗,四野皆是未知。
那黑暗中有什麼?若平常頂多也就狐狸啊、狼啊、歹人啊。
可眼前的【異常】使他的視野與思維脫離了現實,那麼,此時的黑暗中又會有什麼?
何安在不敢移開視線,他怕一轉頭,那東西會突然貼臉,會在他移開視線的一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只感覺自己好冷,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要喊唐明他們離開嗎?可這次又要用什麼借口?
何安在一只手按在青烏的刀柄上,另一只手摸出了手機,給通話記錄中的第一位撥去了電話,可他在瞥了一眼手機屏幕,看到通話顯示上的“蕭文君”三個字,稍許沉思。
因為他不知道那東西的聲音會不會通過電話被蕭文君听到,從而使蕭文君的夢境發生異變。
于是他便掛斷了電話,改給通話記錄中的第二位撥了過去。
“喂?”葉隋風接通電話。
“嘛呢?”何安在當即問道。
何安在與葉隋風開啟了男生之間基本不會有的閑聊,究竟有多無聊呢,葉隋風把旁邊包裝盒上的配料表與產地日期之類的念給了何安在听。
在何安在的追問下,葉隋風快要將身邊的一切物質進行本源解析。
何安在深刻體會到了延畢學長學姐的絕望。
畢業要求是能夠獨自一人完成對【異常】事件的處理,可現在他別說是上去了,就算呆愣在原地,也是顧頭不顧尾的煎熬,他現在多麼希望能有個人陪著。
而為了不讓自己瞎想,他用閑聊的方式來轉移注意力,同時他鎖定著教學樓里探頭探腦的那東西,確定那東西沒有出來。
隨後何安在創建了一個會議室,將男生們全拉了進來。
一群無聊的男生的開始在會議室中高談闊論,從國內經濟到國際局勢,從秦皇漢武到唐高宋祖,從宇宙爆炸到人類起源……
“我覺得……”
“我以為……”
“國內經濟下滑是因為球幣不能存銀行……”
“人口老齡化嚴重是沖話費不送新生兒了……”
“雙子塔事件的主要原因是混凝土沒有拌意大利面……”
“……”
眾人胡侃八侃,何安在一心二用,蹲在了地上,眼楮沒有從教學樓移開的同時,手指在地上亂扣了起來。
直至過了很久,唐明找了過來,何安在才退出了會議室。
“出來一段時間了,家里不放心。”何安在張口就來。
“年紀再大,在父母眼中也還是孩子。”唐明給何安在遞了根煙,“有人記掛是好事。”
唐明抽著煙,似有所感,惆悵道︰“以前,叫闖江湖;現在呢,叫混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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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人對這個“混”字有些誤解,他們覺得混社會就是當社會上的混混。
記得以前收了個小弟,內地來的,十七八歲,不上學了,一個人來九江闖蕩;當時的他還沉浸在古早黑社會影視的爭凶斗狠、義薄雲天;整個人吊兒郎當、流里流氣,不學人好好走路,總是一副很欠揍的樣子。
剛開始不好好工作,淨整些歪門邪道,三天餓九頓。
他呢,原生家庭不好,父母離異,他跟著他媽,他媽又給他找了個後爸。
他常將原生家庭的不幸掛在嘴邊,而他也將自己的墮落歸咎于原生家庭。”
唐明長吐出一口煙。
“人若向善,能出淤泥而不染;人若想壞,無關環境,就是天生的壞種。
我們一開始覺得他可憐,後來听到他跟家里人的通話,才知道事情跟他說的有很大出入。
他家人說話不沖,一直是和顏悅色,而他跟家里說話卻跟吃了槍藥一樣;他親爸、親媽、後爸對他都挺好,還時常給他打錢,而他一有錢就要請我們吃飯請我們玩。”
說到這,唐明已經是苦笑著搖起了頭。
“他也不是壞,就單純的不懂事,年少輕狂,叛逆。
我們勸不動他,家里勸他回去,他更是不听。”
唐明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為什麼一直看那邊?那邊有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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