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讓六妹跟阿普先離開,又無法躍遷,還不能直接跳窗離開教學樓,便只能先兜圈子,嘗試將那東西甩開。
    那東西很詭異,根據先前從它口中認知理解到的意思,它應該是在【玩】。
    它明明速度極為迅捷,可總是追到一半突然消失,這回何安在跑出去沒多遠,身後便又沒了聲響。
    它是追不上嗎?
    顯然不是。
    如果是【玩】的話,那是否意味著它不存在威脅?它是否只是看著唬人?
    何安在收起槍來,非是他篤定了那東西沒有威脅,而是他無法向六妹與阿普解釋沒有消音的槍聲。
    溫室模擬瞳孔,昏暗的廢棄教學樓在何安在的眼中恍如白晝。
    此刻何安在眼中的環境,比他白天時看到的還要明媚。
    何安在眼中已經不存在陰暗的角落,恐怖的氛圍大大降低。
    他環顧四周,可視範圍內沒有任何異常。
    【溫室】的前車之鑒,不能以固有思維去認知並理解【異常】。
    ‘它是在跟自己玩躲貓貓嗎?就算是,也絕不會是我所理解的那個躲貓貓。’
    費力去揣摩【異常】的思維無異是浪費時間,何安在只需要明確自己的思維。
    得去教學樓的後方,從背面跳窗的話,就不會被等在前面的六妹與阿普注意到。
    已經顧不得能不能將那東西甩開了,那東西明顯故意不追上來,鬼知道它有沒有特殊方式來監控整棟教學樓;或許自己自始至終都處于明面,它又或許擱那斗蛐蛐;無法確定當下的處境,繼續兜下去只會是成為它甕中的王八。
    得先去空曠場地。
    教學樓後面是綜合樓,而兩棟樓之間除了兩條寬闊的水泥路外,還有一座本是鋪就了石子路的花壇,現已是雜草瘋長的灌木叢。
    那里還算開闊,肯定是比拐拐繞繞的教學樓要開闊。
    何安在直奔教學樓後面的走廊,可卻在途中受阻,偶遇了那東西,它似乎知曉了自己的想法,故而在自己必經之路上徘徊。
    何安在藏身拐角,窺視著前方游蕩的那東西。
    只見一顆人腦袋後面是一條蜿蜒的黑色蛇身。
    這就是被目擊的北陽山山神形象嗎?
    蛇身發生著異變,一根根尖刺從蛇背上生長了出來,尖刺向下彎折,撐高了那東西的身體,它原本修長的蛇身回縮,縮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球狀,就這麼蛇身變成了蜘蛛。
    異變還沒有結束,剛回縮的球狀身子,再度延伸出去,並且每延伸一部分,就會有新的類似蜘蛛腿的尖刺生長出來,就這麼又從蜘蛛變成了蚰蜒。
    人頭後面是類似蚰蜒的身子,腿又多又長。
    那東西側身上了牆,倒掛在了屋頂上。
    見狀何安在暗自心驚,那里是視野的盲區,加上它本來就是漆黑的,若非溫室能夠模擬瞳孔視黑夜如白晝,它往屋頂上一趴,根本看不到。
    那東西倒掛在屋頂上爬行,隨後便從窗戶爬了出去。
    何安在沒有心急,也慶幸沒有心急,因為那東西爬出去後沒一會兒,便從另一扇窗戶探出了腦袋,並朝著何安在的方向咧開了嘴。
    見狀何安在再度心驚,並在心中暗道果然,那東西知道自己的位置,它完全是在戲耍自己,跟自己玩躲貓貓。
    那東西沒有過來,只是在窗外咧嘴咯咯笑著,似乎是在催促何安在快點躲好。
    該怎麼辦?無論去哪,都會被那東西跟著的。似乎被困死在了這里面。
    難道要正面剛嗎?他也只是想揍南瓜頭而已,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面對南瓜頭後面的身子。
    何安在不確定眼前這東西是否與那南瓜頭是同一種東西,就他的認知與感覺而言,兩者是一樣的。
    它們行為節奏相似,且擬態的過程都極具張狂。
    自己只有一把槍,先不考慮如何跟六妹與阿普解釋槍聲,槍擊未必就能對那東西造成傷害,那東西的身體就像一坨橡皮泥,怎麼看都是能夠免疫物理傷害的樣子。
    現在的情況雖然詭異,但仍舊保持著距離。
    或許開槍後就會徹底爆發正面沖突,在徹底走投無路之前,還是盡量避免正面接觸。
    何安在扭頭就走,他打算先將那東西引到前面去,嘗試與其拉開距離。
    教學樓最前面,位于牆角處的一間教室中,從這里的窗戶就能看到等在門口的六妹與阿普,他覺得自己得趕快了,畢竟“方便”太長時間,腿該蹲麻了。
    若實在黔驢技窮,是否要向學院尋求幫助從而暴露行蹤?小命固然重要,可驗證無名舊約的話同樣重要,這關乎未來的小命。
    可現在活不了,又哪來的以後?
    六妹與阿普實在掣肘,若實在逼急了,就不在乎他們怎麼看了,緊急通知學院,讓學院來處理便好,希望不要到那一步。
    這間教室有三面窗、兩扇門,直接從這里跳窗的話,不僅有被六妹與阿普注意到的風險,而且那東西會從正面追上來,那樣他的行為異常就會徹底暴露在六妹與阿普面前。
    也就在何安在躲在窗後,窺視六妹與阿普的方向進行尋思時,另一面窗的位置,探出了一只貓貓頭。
    是之前的那只野貓。
    何安在看向那只貓的同時,那只貓也直勾勾地盯著何安在。
    忽然,那只貓的眼珠子外凸內翻,旋即張大了嘴,嘴角猙獰地咧開,然後整個貓身子開始漲大,它做干嘔狀,直至從口中嘔出了一顆人的腦袋!
    正是那東西的人頭!
    何安在見狀,眉頭直接鎖到了一起,這一幕真的好惡心。
    從貓嘴里嘔出來的人頭,卡在貓嘴里,就像一個人頭貓身的怪物。
    那顆腦袋上,依舊是唇角咧到耳根,露著詭異而又滲人的微笑。
    “咯咯咯……又找到你了……”
    “有貓了不起啊?”
    眼前這一幕,快給何安在惡心出心理陰影了。
    “我也有貓。我貓呢?你離我遠點,我貓位格肯定比你高,等我找到我的貓,我讓我的貓打呼嚕吵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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