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回到來時的那個車廂,將自己蹲縮在門後,看來這每輛車廂里裝的應該,都是同一個人的無數復制品。
    究竟要把他們運到哪里去,這我不得知,一股詭異的情緒油然而生。
    透過我爬進來的那個窗戶縫隙,能感受到這輛列車正在疾馳而行。
    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想法,怕的要命居然突發奇想去駕駛室看看。
    我這個思路也很對,這輛車不可能是無人駕駛吧,總要有人控制列車的運行。
    想到這里,我掏出剛才砸玻璃用的扳子,朝著列車行進方向的車廂緩步移動。
    之所以這麼小心,只是不想踩到這些尸體,雖然我知道他們不是真人,但還是心里膈應,能不踫則不踫。
    正當我小心翼翼的前進時,腳踝突然之間被一股力量牽制住了,嚇我的當時靈魂差點升天。
    我以為是這些假人復活了,戰戰兢兢的低頭一看,長舒一口氣,只不過是我不小心踩到他的肉體,肌肉反應回縮了。
    看起來他們的皮膚還很有彈性,我不禁懷疑這些假人還是復制人的真的死了嗎?還是說他只是一個容納靈魂的機器?
    在我家被我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殺死的人,會不會也是從這里出來的?畢竟我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事都是常人無法經歷的,我能這樣想,也不稀奇。
    我好像又陷入了無限的死循環,老早我就發現我有這個毛病,突然之間思維就會開始不受控制地跳脫,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浪費時間。
    就像現在,我盯著那個尸體看了足足有三分鐘,直到我拼命克制,催促自己趕緊行動,才緩過神來繼續向駕駛室的方向走。
    又走過了幾節車廂,里邊的復制人尸體都是一些我沒有見過的面孔,直到我來到駕駛室的最後一節車廂。
    透過玻璃我能看到前邊的那扇門和別的車廂不一樣,所以我確定應該是走到頭了。
    可是這節車廂的門較比我走過的這幾個,顯得特別難開,我使出吃乃的力氣也沒撥動它分毫。
    難道是鎖住了?原本我是不想砸玻璃的,一是這個玻璃很厚,而是我怕駕駛室有人听到響聲沖過來。
    環顧四周,看到了頭頂上有一塊正方形的板,和旁邊的車皮並不相連,想必應該是可以通過它爬到車身外側。
    經過我的不斷嘗試,終于將那塊板推開了一條縫。
    這兩側都是螺絲固定的,難不住我。我抽出小的工具包,找到可以擰這個螺絲的工具開始擰。
    一邊松動我就開始擰另一邊,因為列車在行駛的時候,氣流太大了。我原本是想輕輕給它放到一側,可是一個沒拿穩直接就被吹走了。
    那鐵板在列車頂上,  撞擊了好幾處,然後就不知道被吹哪去了。
    我耳邊都是呼呼地風聲,也沒空管它了。一回身眼前一黑,條件反射的掉回車廂中。
    真是心有余悸,列車在此時進入山洞,還好我反應快,不然就直接被攔腰撞斷了。
    我捂著嚇得半死的心髒,不斷的安撫自己,耳朵听不到聲音了,直到出了這個山洞才好。
    再次鼓起勇氣爬上去,這一次我不敢直腰了,像一只壁虎一樣扒在車頂慢慢爬。
    終于來到車頭,我順著那突出在車身側邊的把手就爬了下去。
    當我小心翼翼的往車頭的玻璃處探去,驚訝極了。
    里邊真的沒有人,難道?
    我立馬抬頭用手電筒狂照,我很怕駕駛室里的人已經發現我並且跟過來,從上邊偷襲我。
    這時我看到前邊又黑了,于是我立馬爬回車頂一動不動,等過了這個山洞後,我原路返回又回到了車廂內。
    一切都和我剛才離開時一模一樣。我退回到前一個車廂,直接把它門口的安全錘拿了下來。
    返回到那個打不開的車門前,毫無顧忌的一頓猛砸。玻璃碎裂的一剎那我立馬伸手進去摸索,根本沒有鎖!
    這里要科普一下,列車上邊的鎖和普通的鎖不一樣,不僅有普通的鑰匙孔還多了一個三角形的孔。
    我感覺要同時打開這兩個,這個門才會開。可此時我什麼也沒有。
    我繼續敲擊玻璃,把它們都敲碎了,然後撐著滿是玻璃碎屑的邊緣,硬生生的從這里擠了過去。
    站定之後,我又將手電筒掏了出來,又是新一輪的暴擊。
    這一節車廂的尸體,我認識,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瘦猴。
    不應該啊,在我之前的推理之中,瘦猴應該是我這邊的人啊。
    不對,我和那個人復盤的時候並沒有提及到瘦猴。因為在我的印象里,我一直堅信瘦猴是不可能和哪個叫邊策的人有交集的。
    我和瘦猴的相識,完完全全就是因為跑步偶遇。如果連瘦猴也是帶著目的接近我,那這個世界上還有我能值得信任的人嗎?
    我用拳頭使勁敲了自己頭兩下,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了。我繞開這些尸體來到駕駛室門前,這個門帶把手,我輕輕一壓,嘎噠一聲門就開了。
    走進駕駛室里,這里很冷,冷氣開的很足。
    我搓了搓冷掉的胳膊,將牆上掛著的一件衣服穿到身上,然後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研究怎麼將列車停下來。
    一開始光研究腳底下了,發現沒有腳剎,我這才開始研究操作台。
    按鈕的肯定不是,應該是這幾個帶握把的。有橫向的有縱向的,我小心翼翼地嘗試了一下,感覺這個梗向的對。
    難壞了我這個沒有開過車的人,經過我的不懈努力,總算將列車緩緩停了下來,只不過它還要滑行一段距離。
    此時這輛列車開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想著先停下來然後離開這輛車。
    令我沒想到的事,列車在減速之後突然又開始提速,我立馬又去拉手剎,發現怎麼也壓不動,推也推不動。
    我明白了,有人發現了車的異常,並且鎖定了操控台,現在這輛列車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現在我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跑到車廂尾端,從那里跳下車去。二是留在原地不動,看這輛車究竟去哪,總不可能它一直不停吧?
    最終我選擇了第二種,我把駕駛室的門關上,就坐在這椅子上,看著列車在一個又一個的隧道中穿行。
    看久了還有點困呢,可這輛列車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後來我就打起盹來,直到我听到了列車鳴笛的聲音。
    猛的驚醒,看來應該是到站了。上邊還有幾十米有一個站台,我為什麼能看到這麼清楚,因為那站台上燈火通明的。
    我站起來,原地蹦了蹦。坐下太久了褲子有點往上串了,我這樣能讓它不那麼箍身。
    將衣服掛回原處,跑到那個被我打開的車頂板,從那里再次爬回車頂,然後拼命的往車尾端跑。
    車速越來越慢了,應該已經是剎車了三次。
    我估計了一下我應該是跑不到最尾端,為了不被發現,我縱身一躍,從車身的側端跳了下去。
    此時距離到站台不到20米的距離,落地的瞬間我直接閃進旁邊的黑暗里。
    我還沒有立馬離開,而是靜靜地注視著站台的方向。
    當列車穩穩停住後,我看到了很多穿白色衣服的人。
    他們非常有序的打開車廂,將一個一個尸體拖下來,放在一個大的手推車上,每裝滿就由兩個人將車推走。
    我只看到這麼多我就撤了,因為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車窗被打破,到那時肯定會派人來抓我,我再不走,到時候可就走不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