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實際薛陽的消息靈通速度比我們快多了。
    我正尋思天亮了他們怎麼還不出來活動,這樣不利于我們隱蔽。
    結果下一秒從各個房子里沖出來的村民,就把我倆包圍了起來。
    人數太多了,肉搏都搏不過。我倆直接被押進了地牢之中。手腳均被銬起,面對面綁在石柱上。
    一整天了,一口水沒給我們喝,我想小解,喊了好幾聲沒人搭理我們,給我憋壞了。
    可面對面站著薛自謙,還是要點臉皮的,這可是我的大佷子。
    就在我忍無可忍的時候,終于地牢門口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我想死就死吧,見到薛陽管他說什麼,先讓我放完水再說。
    可是沒想到進來的卻不是他,而是衣著華麗,真絲披風,全身上下珠光寶氣的……“我”?
    近距離看見和我一樣的人,發覺他雖然年紀比我大,但是外表和我並無差異。應該是最近吃的比較好,看上去還圓潤了許多。
    那個我打量了一下我,又拉過我的手腕確定一下我傷口的位置,冷哼一聲︰“你還挺有本事的,居然能回到這個時空。”
    這讓我無言以對,而且我現在特別急,就想馬上解決。
    但是讓我這樣求他,我實在是無法開口,腿已經微微顫抖了,但還是努力咬牙硬挺著。
    他對著薛自謙繞了一圈,說了句︰“有意思。”然後就命人將薛自謙解綁帶走了。
    地牢門被關上的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了,徹底不忍了。我望著地上那一灘“水”,自嘲的笑了笑。
    薛自謙被帶走後,再也沒有回來。我就這樣被綁在這里三天三夜。
    衣服褲子上骯髒無比,口干舌燥。別說飯了,水都沒給一口。
    夜晚還好,白天又曬蒼蠅又多,真是比死還煎熬,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也不知道薛自謙怎麼樣了,也許現在已經和薛陽見面了,父子相認。
    又或者已經被那個我殺掉了?反正薛陽應該是不知道我這里,或許那個我根本沒想讓他知道。
    現在誰能給我一口水,我真的會叫他爹。
    我的嘴唇干裂爆皮,連口水都分泌不出來了。再這樣下去,我感覺我會脫水而亡。
    就在我陷入絕境,意識模糊的時候,有人端著一片葉子碗,摸索著往我嘴里送。
    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邋遢的長發遮住了他的眼楮。
    我將嘴巴湊到葉子旁邊,干裂的嘴唇踫到了一絲腥甜。
    這不是水,而是血。但此時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于是大口喝了起來。
    喝下去的感覺像涼的雞蛋茶,我也不好形容那個味道。
    他伸手摸了摸碗,我才發覺他可能看不見。我努力聚焦想看清他的樣子,可是他那厚重的的頭發把臉遮的死死的。
    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她用她們的語言,指揮這個給我送喝的人往回走。
    我扭頭看去,發現關著我的這個牢籠後邊一側的木樁,有一節被截掉了。
    不僅是我後邊,就連薛自謙的那邊也有一個。
    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就是這麼設計的,但這個空隙,只有小孩或者極其瘦弱到皮包骨的人才能鑽過去。
    我這個身材就夠嗆。
    那個人端著樹葉碗,腳也一瘸一跛的往回走。
    小女孩滿臉是土,但還是很有耐心的左右左右那樣告訴他。
    就在他蹲下馬上要鑽過去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他這個蹲下的姿勢和溫罕好像。
    于是我輕輕呼喚了他一聲︰“爨溫罕……”
    他僵在那里,一動不動。我太虛弱了,就連這樣轉頭都會頭暈,于是我將頭回正,不再看他,想讓自己的頭不那麼暈。
    身前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小的人,他抱著我失聲痛哭。
    我一邊忍受著頭暈,一邊讓他離我遠一些,因為我身上太髒了,各種味道都有,實在是很羞愧。
    可是我越讓他離開,他越抱著我不撒手,甚至還摸索著去啃咬我腳上的鐵鏈。
    “停,溫罕,別這樣!松開!”
    他冷不丁抬頭望向我,我才發現他被人摘除了眼球,原本漂亮的狗狗眼不在了,而且他的手臂上全是刀的劃痕。
    也就是說他不只一次劃開自己的手臂喝自己的血,也許是給自己喝……也許是給別人喝?
    天啊,我的溫罕怎麼會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是薛陽干的?不,我不相信。
    難道是……那個我!
    蛇蠍心腸!薛陽再不濟也應該會念及舊情,我想他不會的。
    但是那個我極有可能,他陰險惡毒,對我都能下狠手,更別說一個對他素未謀面的溫罕了。
    溫罕啃咬無果又抱著我不撒手,他的眼淚把我衣服都弄濕了,現在的我本來就沒力氣,再加上他這樣,更累了。
    我用只有我倆的聲音安撫了他半個多小時,後來我聲音小的我自己都听不見了,他才放開我。
    他還想和我呆在一起,一直不停的用鼻子嗅著我身上的味道,把我尷尬的要死。
    好在那個小女孩一直催他回去,他才又摸索著,從那空隙里鑽了回去。
    晚上地牢里終于來人了,不過是一個看上去脾氣挺臭的刀疤臉。
    以前我沒見過他,他捏著我的臉上下看了看,可能是確定我死沒死。
    我瞅準時機對著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一口,結果直接被他一腳正中胸口,差點一命嗚呼。
    刀疤臉將我從石柱上解了下來,然後又在我的關節處踩了好幾腳。
    他快200斤的體重全壓在我身上,痛的我撕心裂肺的喊叫,一連喊了好幾嗓子,都破音了他才滿意的拿走。
    後過來的兩個人,在我身上潑了一桶水,然後他們幾個鎖上牢門後一起離開。
    我顫顫巍巍的把我臉周邊的水抹進嘴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活下去,我要報仇!
    朦朧中,溫罕再次摸了過來。他將我的頭抱到他的腿上,然後不斷的用什麼東西幫我擦拭著。
    我直接睡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溫罕已經不在這里了。
    我的褲子被換過了,這個褲子特別緊,不是原來我穿的那條混合各種的褲子。
    應該是溫罕把他的褲子給我了。
    我看向那個空隙,輕輕呼喚了一聲溫罕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應我。
    于是我又繼續閉上眼楮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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