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白色塑料椅子上好一會,才挺直身體站了起來。
    這里只能坐著和站著,無法躺下,也無法伸開腿。
    白色塑料椅子下方,有一個拉環鐵蓋,我拉起來一看,應該是解決排泄物的。
    在我的頭頂上還有一個網狀通風口,可它的大小也不足以讓我逃出去,看來只有從門那里才可以出去。
    我癱在椅子上,開始思考。
    越想越後悔,明明我剛才在地下二層可以先裝傻把陳望京支走,再找機會從通風口那里離開。
    不過我馬上就安慰自己,就算離開了也要回來,最後一枚碎片它就在這里。
    我閉上眼楮開始感知那枚碎片的位置,可氣息太微弱了,無法鎖定。
    唉,現在急也沒用,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再進行反擊,真要打起來他們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我坐在地上,不停切換各種姿勢,可無論怎麼樣都不能把腿伸直。
    我開始懷疑他是故意設計成這樣,讓你睡不了,睡不好,以此來不停折磨你的意志。
    最後我只能將椅子反轉過來,然後抱著椅背,頭靠在手背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才讓自己勉強睡著。
    嘩啦一聲,我被驚醒,差點腿絆腿摔了一下。
    “真行啊你,在這種地方都能睡著,果然是不怕死的。”那人將玻璃門打開一道縫,扔進來兩袋餅干和一瓶水,然後再次鎖上了玻璃門。
    我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餅干和水,心想還好他們沒打算餓死我。
    又看了看手中裝著碎片的小袋子,我心想著要不是怕發起瘋來不受控制,我真打算將這三枚碎片一起吃了。
    現在感覺把它們放在哪都不安全,可這個病號服的褲子口袋實在是太淺了。
    我的青銅劍也不知道被放在哪里了,實在是無聊的我只能一邊吃著餅干,一邊打量著我的左右鄰居。
    在我的左邊應該是一頭黑熊,它的待遇比我好太多了,至少它被關在一個長方形的玻璃密封倉中。
    在里邊別說睡覺了,打滾都行。
    但我一點兒也不羨慕,它渾身插滿管子,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在我的右邊應該也是一個人,他也是我這種圓柱型的玻璃密封倉,只不過那個玻璃密封倉外拉著擋簾,被遮了起來,只露出一雙腳。
    我趴在地上,以這個角度向上看去,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到他的長相。他非常瘦,四肢和熊一樣插滿管子,一動不動。
    你要是問我是怎麼看到的,不是有窗簾擋著嗎。那是因為他的腳邊散落著很多管子,都拖拉在地上,就跟黑熊那邊的情況是差不多了。
    再加上那個送飯的人,並沒有給他扔食物,他那邊地上除了管子沒有別的東西了,我才推算出來的。
    我正看得起勁呢,送飯男拎著桶拍了拍我的這塊弧形玻璃︰“看什麼看?都被關在這里了還不老實,不用急,很快你就會和他一樣了。”
    說完後他對我露出了挑釁的眼神,然後揚長而去。
    這個人我認識,剛才他給我扔餅干的時候,我只看到他全身穿著無塵服。
    可他這樣近距離貼近我,我還是辨認出來,這個人是李秋實。
    一切都連起來了,叫薛陽再次回到哀牢山,還給薛陽提供武器的人,包括這個地下實驗基地背後真正的黑手,都是同一個人。
    我閉上眼楮,機械般的往自己嘴里塞著餅干。
    這個人……他到底是誰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迷迷糊糊听到了有人對話的聲音。
    我睜眼一看,原本是弧形的玻璃也像對面那樣用布攔起來了,現在的我什麼也看不到,只有腳踝處還有一部分的弧形玻璃沒有遮擋。
    “給他插上管子,安排儀器檢測。”
    這是陳望京的聲音。
    我連忙趴下身子向外看去,也只能看到陳望京的膝蓋部分。我用拳頭拼命的捶著弧形玻璃,但他根本理會我,直接轉頭就走了。
    緊接著密封倉里的壁板上伸出了很多固定鉗和管子,那固定鉗向我伸過來想要抓我,我奮力抵擋著。
    門外再次傳來聲音︰“陳先生,他掙扎的太厲害,固定鉗控制不了他。”
    回答他的是對講機里的聲音︰“用水淹,等他昏迷後就老實了。”
    “收到。”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固定鉗和爪子又收了回去,頭頂的擋板那里開始漏水,于是連忙站直了身體試圖用手去堵住水流。
    可完全沒用,水還是越灌越多,我跪倒在地去拉地上那個鐵蓋,也不知道是被操控鎖上還是怎麼的,根本拉不開。
    最後我只能站直身體,等著水灌進來將密封倉填滿。
    因為空間小,水很快就沒到了我的脖子,我將臉緊緊貼在網狀通風口那里,讓自己能夠呼吸。
    整個倉壁都是玻璃,頭頂和壁板都沒有可以抓的地方。
    白色椅子不夠高,我只能墊著腳站在上邊。
    站一會兒,那椅子就倒了,我又憋氣蹲下去扶,非常消耗體力。
    最後精疲力盡還是嗆了水。
    誰能想到啊?誰能想到?
    陳望京原本只想嚇唬嚇唬我,以為等我嗆水昏迷後就比較好控制。當他看到我漂浮在玻璃密封倉里後,就下令把水放掉。
    操作的人員一頓點擊按鈕,發現排水口打不開。
    這下兩個人都慌了,陳望京更是直接拿著斧頭從控制台跑過來,對著玻璃密封倉就是一頓砸。
    可惜這玻璃密封倉質量太好,打也打不碎,當陳望京他們把我解救出來的時候,我的那具身體已經僵了。
    你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因為我在嗆水之後再次睜眼,人已經在原本那間玻璃倉的外邊了。
    在右邊玻璃倉的我身上插滿了管子,還帶著呼吸機,微微睜開一只眼楮,從擋簾縫隙里觀察著外邊的這一切。
    可憐的陳望京,看到那具身體已經涼了,感覺自己可能惹禍了,連忙對著那具身體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復甦。
    但靈魂已經回歸本體的我,怎麼會想再次回到那具身體里?
    我的手慢慢伸向了我的胸口,手臂因為長時間沒有曬太陽顯得非常慘白,
    當我的手摸到我劇烈跳動的心髒,這才感覺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活了過來。
    更加幸運的是,最後那枚碎片就在我現在的這具身體里,微微散發著透明顏色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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