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行進至一片羅漢松的樹海之間,這邊和我們之前待的原始森林很不一樣。
樹木稀疏,隨處可見各種蘑菇與菌類,遍地都是。
根本不用怕食物不夠,只要你能分的清哪些蘑菇能吃哪些不能吃,那麼在這里就沒有餓死這一說了。
有些特別鮮艷又漂亮的蘑菇,一看就有劇毒。它的附近甚至連一只蟲都沒有,扇帽之下寸草不生。
我們三個人在不知不覺中被引向了一片蘑菇群。
起因是薛陽發現了一個半人高的蘑菇,他說這是見手青,我說這是見手精。
這蘑菇要是能吃,一朵就能夠一家人當菜吃一個月。
再說這里距離山下並不是很遠,南華又是野生菌高產之地,這麼大一個牛肝菌能被他們放過?
薛陽想在這大菌子上來一刀,又怕破壞了它的完美形象,只是貼著它的根切下一層薄片來。
他刀切過的面立馬呈現出來青紫顏色,我和石彪附身看了一會兒︰“變色也不能代表它一定是牛肝菌啊,別糾結這個了,趕路要緊。”
正當我要拉薛陽離開時,石彪突然驚呼出聲︰“你們看那!”
我們循聲望去,居然看到了一朵跟這個蘑菇顏色一樣的,卻是它的兩倍大不止的蘑菇傘,比人還高!
這誰能控制住不去一探究竟?我們三個人立馬被這個巨型蘑菇吸引了。
當我們三個趕到那蘑菇傘下向上望去之時,樹林之間忽然下起了蒙蒙細雨。
這我們都見怪不怪了,雲南這邊的天氣就是這樣,陰雨不定,有時一天會變換很多回。
我們仨都是糙男人,不太在意這個,就是三個人躲在一株一人高的蘑菇傘下有些擁擠。
我們三個人頭挨著頭,半拉身體撅在外邊,這個姿勢避雨其實很搞笑。
越挨近蘑菇越能聞到蘑菇身上那種刺鼻的氣味,像酒糟,像什麼布料捂巴了的味道,反正不好聞。
薛陽他有密集恐懼癥,總擔心這傘下的褶皺里會有蟲子掉出來,所以他的身子露在雨中是最多的。
可這雨一時半會也沒有要停的意思,居然還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
我看向四周,水氣伴隨著霧氣很快向我們這邊聚攏而來。
就在我尋覓著有沒有更好的避雨點時,我的眼楮瞟到了更遠處的一個梯形圓柱體。
霧氣馬上就要起來了,到時會更看不清,想問問薛陽,可一想到他的眼神還不如我呢。
于是我轉頭拍了拍石彪的肩膀︰“彪哥你看,那里是不是有株更大的蘑菇?”
石彪眯著眼楮看了看︰“太遠了看不清……”
我一咬牙把腦袋從這傘下抽離︰“我去看一看!”說完便朝著那棕色的圓柱體方向跑去。
等我跑到它近跟前時,真的完全驚呆了,那真是一株巨大野生大菌子。
而且因為旁邊的松樹太密了直接把它的上半身擠變形了,硬是將傘身,瓖嵌在幾棵樹與樹之間。
我抬頭望去就像是躲在一片遮雨亭中。
而且這株大蘑菇已經熟過勁兒了,整個扇面都向外翻著,褶皺也都變成了一個一個撐圓的孔洞,黑漆漆的看不見里邊的樣子。
我連忙招呼薛陽他們過來,石彪冒雨沖進來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里已然形成了一個天然庇護所,整個地面非常的平坦干燥,和旁邊鋪著幾層潮濕又厚厚的松針相比,完全是兩個世界。
薛陽一屁股坐在地上︰“今晚就在這里休息一晚吧,看來這雨短時間內可停不了。”
石彪從他背包里拿出一個照明燈擺在地上,我們三個人背靠背,在一起分食了一塊餅干。
一邊吃著還一邊繼續,審視著眼前的這株巨大蘑菇。
“你說,再往前走還會有比這更大的菌子嗎?”我問。
薛陽枕著我的背包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空洞︰“嘖,有沒有我不知道,但這些洞還真挺 人的,我的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頭暈。”
石彪看了看遠處︰“這大菌子應該在這里很久了,你看外邊的松針都已經落了很多層了。”
“那這說不通啊,一株蘑菇的生命期最多幾個月,毒蘑菇可能壽命會更長些,它長這麼大估計得有幾年了。”我十分不解。
“這是蘑菇精,鑒定完畢。”薛陽打著哈欠︰“還沒到晚上我怎麼有些困乏了,石彪你先看一會兒,我眯一覺。”
我現在警惕性特別高,尤其是在不熟悉的環境里會高度警惕。
石彪和我嘮了一會,他也有些倦了,于是我提議讓他也睡會,我來守著。
後來我的眼皮也打架了,我甩了甩頭,準備站起來活動活動,甚至想沖進雨里清醒清醒。
我剛站起來,就听見“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摔落在我兩米外的地方。
我連忙拿起燈照過去,是一坨透明晶瑩的液體。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啪”的一聲又是一坨落在我的腳邊
緊接著啪……啪……越來越多的不明液體落下,我還以為是蘑菇傘漏了,連忙招呼薛陽他們起來。
可薛陽和石彪就像睡死過去一般,怎麼推都推不醒。
壞了,難道這蘑菇有毒,可以導致靠近它的人昏迷?
來不及細想了,我拉拽著薛陽想把他從傘下拖出去。
一不小心踩到那坨不明液體,整個人一下被絆倒在地。
這是什麼東西,踩上去就像粘鼠板,一走一帶還拉絲。
我奮力的將自己的腳,從這坨黏液里拔出,又開始去拖拽薛陽。
這時又一坨掉落下來,落在了他的身上,嚇得我立馬想用手幫他扒掉。
可剛踫到那坨液體,那黏膩的觸感直接擊中了我的神經線。
我知道這感覺是什麼了。
小時候在姥姥家後院有一顆桃樹,它的枝干會分泌一種叫“桃膠”的物質。
我和小伙伴們經常會抓一些小蒼蠅放進去,等他們風干了後收集起來,做成類似于“琥珀”的小玩意兒。
而現在這巨大的蘑菇傘正在釋放這種物質,想把正在奮力拖拽薛陽的我,石彪一起也變成“人形琥珀?”
我拉了幾下薛陽,實在拖不動,又去拉石彪。
此時地面上已經形成了一攤膠質黏液,我就像被困在其中的昆蟲,使出全身力氣想要逃脫。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時,薛陽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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