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合時,陸銘策馬回到榮國府。角門處幾盞琉璃燈晃著暖光,隱約听得榮禧堂方向傳來陣陣笑聲。
陸銘繞過影壁,便見廊下立著個穿蜜合色裙子的丫鬟,正是平兒。
平兒見了他,忙迎上來笑道︰"銘大爺可算回來了!東府珍大奶奶帶了新制的桂花蜜來,老太太正叫各房都去嘗鮮呢。"
陸銘將馬鞭遞給小廝,吩咐將所獲獵物送到廚房,隨著平兒往榮慶堂去。還未進門,便听王熙鳳的笑聲如銀鈴般蕩出來︰"珍大嫂子這蜜釀得忒香,倒像是把八月桂子都收進罐子里了!"
掀簾進去,果見尤氏坐在史太君右下首,一身藕荷色暗紋褙子,發間只簪支素銀步搖,正捧著青瓷盞說笑。
寶釵、迎春、探春等人圍坐在燻籠旁,李紈牽著賈蘭的手教他認字,獨寶玉歪在靠窗的貴妃榻上,手里攥著本《牡丹亭》,眼神卻飄向廊外殘荷。
"銘哥兒來得巧!"尤氏起身讓座,腕間翡翠鐲子踫出清響,"快嘗嘗這蜜,配你璉二嫂子屋里的茯苓餅最妙。"
陸銘接過琉璃盞,見琥珀色的蜜汁里浮著金桂,甜香沁人。他抿了一口,目光卻落在寶玉身上︰"寶兄弟可大安了?那日下手重了些,脖頸還疼麼?"
寶玉聞言翻身坐起,月白中衣滑下半邊,露出頸後一道淡紅印子。他渾不在意地攏了攏衣襟,笑道︰"原是我胡鬧,倒累得陸表哥替我收拾殘局。前日北靜王府送來兩匣子暹羅香,一會兒讓襲人包些給你。"
說著瞥了眼尤氏,"珍大嫂子莫怪,我這就去取來。"
尤氏忙攔道︰"急什麼,香又不會長腿跑了。"話未說完,寶玉已趿著鞋跑出屋去,腰間通靈寶玉在暮色中晃出一道流光。
王熙鳳搖著團扇打趣︰"可見咱們銘兄弟面子多大,我們平日要塊香餅子都得磨半天嘴皮子。"眾人哄笑間,外頭忽起一陣急促腳步聲。
賴大弓著腰掀簾進來,額角汗珠在燈下泛著油光︰"銘大爺,錦衣衛的陳指揮使派人來找你,說是有十萬火急的案子!"
滿室笑語戛然而止。老太君手中佛珠一頓,沉香木珠子撞出清脆聲響。陸銘擱下茶盞起身,對老太君恭敬道︰"看來孫兒又要忙了,孫兒告退。"
史太君細語道“正事要緊,你快去吧”。
不一會,寶玉抱著香匣回來,發覺陸銘不在了,忙問緣由,眾人又一通解釋。
角門外,錦衣衛緹騎手中的火把將青石板路照得透亮。陸銘匆忙出門,翻身上馬直奔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的大門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森嚴,兩列緹騎手持火把,肅立在門前。陸銘翻身下馬,將馬鞭遞給迎上來的校尉,大步走進衙門。穿過幾重院落,他徑直來到陳閑的白虎堂。
陳閑正坐在案前,眉頭緊鎖,手中握著一卷密報。見陸銘進來,他抬起頭,目光凝重︰"陸副千戶,你來了。"
陸銘俯身抱拳道︰"下官陸銘,參見指揮使大人。不知大人急召,有何要事?"
陳閑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隨即沉聲道︰"寧貴妃的幼妹已失蹤四天了。"
陸銘心頭一震,這事之前倒手下劉順提過。听聞寧貴妃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妃子,出身寒微,親人只有父親和幼妹二人。她的幼妹失蹤,此事非同小可。
陳閑繼續道︰"此事之前是由指揮同知孫寧負責,他帶著幾個千戶所的人找了幾天,但只查出她最後出現在寧安寺,其他毫無線索。聖上得知後大怒,直罵我們錦衣衛無能。現在,聖上欽點你負責偵辦此案,要求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陸銘神色一凜,心中不由感嘆,為啥總接這種棘手的案子,卻沉聲道︰"下官明白,此案關系重大,定當竭盡全力,不負聖恩。"
陳閑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深意︰"陸副千戶,寧貴妃在宮中地位特殊,且性格暴虐,身邊的宮人就沒有能伺候超過一年的,你懂吧。"
陸銘鄭重道︰"下官明白,定當謹慎行事,盡快查明真相。"
陳閑從案頭抽出一卷案卷,遞給陸銘︰"這是孫同知之前查到的線索,你仔細看看。寧安寺是此案的關鍵,你明日一早就去寧安寺查探。"
陸銘接過案卷,迅速瀏覽了一遍。案卷中記載,寧貴妃的幼妹名叫寧婉兒,年方十四,前日前往寧安寺上香,之後便再無蹤跡。
寧安寺的僧人描述,寧婉兒帶著丫鬟來寺上香,他們見是女眷便未過多上前。就在丫鬟去捐香油錢的片刻,寧婉兒就不見了,寺外的車夫等人也說並未見到她出來。
陸銘合上案卷,眉頭微皺︰"指揮使大人,寧安寺的僧人可有可疑之處?"
陳閑搖頭道︰"李同知已經查過,寺中僧人並無異常。但此事蹊蹺,寧婉兒不可能憑空消失。你明日去寧安寺,務必仔細查探,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陸銘點頭道︰"下官明白,另外,寧婉兒的父親可曾提供什麼線索?"
陳閑嘆了口氣︰"寧婉兒的父親年事已高,得知女兒失蹤後,急得病倒在床,這個時候誰敢去他府上觸霉頭啊。"
陸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和陳閑商討了會案情,便告辭離去。離開北鎮撫司時,夜色已深,陸銘翻身上馬,心中卻還在思考案情,卻也沒想出什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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