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人，成了對方手中的籌碼。而他的上級，一個已經落入敵手的叛徒，成了懸在家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我說……我說……”他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半小時後，李衛國拿著一份記錄得滿滿當當的口供，走進了陸辰所在的指揮室。
指揮室里，陸辰和秦婉正站在一塊巨大的電子沙盤前。沙盤上，是整個京城的立體地圖，上面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光點和信息流。
“老板，都招了。”李衛國將平板遞過去，“跟咱們猜的差不多。喬戰就是‘戰錘’，‘懲戒者’在亞洲區的負責人。他這次回來，一是為了配合福斯特的行動，清除您這個目標；二，是為了執行一個叫‘淨化’的行動，目標是宋老派系里幾個關鍵人物。名單在這兒。”
陸辰接過平板，迅速瀏覽著。
秦婉則在一旁補充道︰“我這邊也查到了一些東西。喬家最近的資金流向非常詭異，有大筆資金通過海外的幾十個空殼公司，流向了一個叫‘盤古科技’的公司。這家公司表面上是做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但實際上，它的核心業務，是輿論監控和引導。我懷疑，這就是喬家用來發動輿論戰的白手套。”
“暴力清除和輿論攻擊，一明一暗，一硬一軟。”陸辰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喬振邦這只老狐狸，果然是準備打一場全面戰爭。”
“老板，喬戰那孫子怎麼處理？”李衛國問道，“咱把他藏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啊。”
陸辰看著沙盤上，代表喬家大宅的那個紅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他是個很好的棋子，是時候讓他發揮作用了。”
他轉向秦婉︰“婉姐，幫我做件事。把我們‘審訊’喬戰的視頻，剪輯一下。記住，不要有任何我們的人出鏡，聲音全部處理掉。視頻內容，要讓他看起來像是在向某個神秘的第三方，出賣‘方舟’和喬家的秘密。然後，把這份視頻，匿名‘送’給喬家的死對頭，比如……李家或者王家。”
秦婉的眼楮一亮，瞬間明白了陸辰的意圖︰“借刀殺人，再攪渾水？”
“不。”陸辰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看看，當喬振邦發現自己最鋒利的‘戰錘’，不僅折了，還可能成了別人手里的刀時，他會是什麼表情。一頭憤怒、多疑、且失去了爪牙的獅子，才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那輿論戰這邊呢？”秦婉問道，“‘盤古科技’已經開始在一些網絡角落里，散布關于‘未來種子’計劃資金來源不明的黑稿了，雖然還沒形成規模，但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
“這個，我自有安排。”陸辰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此刻，京城飯店的總統套房里，林詩韻剛剛結束了一場視頻會議。她的“飛馳”品牌，在上次的慈善晚宴後，名聲大噪，已經收到了好幾家歐洲頂級奢侈品集團的合作意向。
她正準備休息，手機卻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是陸辰，林詩韻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忙完了？”
“嗯，剛忙完。”陸辰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詩韻，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說吧，我的大老板。”林詩韻開了個玩笑。
“喬家，要對我們的‘未來種子’計劃動手了。”陸辰的語氣變得嚴肅，“他們會用最骯髒的手段，潑來最污穢的髒水。而我需要你，用最純淨，最強大的力量，去反擊。”
林詩韻靜靜地听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明白了。”她沒有問具體要怎麼做，只是輕輕說了一句，“陸辰，你放心，我們的‘種子’，是在陽光下種下的，任何黑暗，都無法將它吞噬。”
掛掉電話，林詩韻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燈火輝煌，卻又暗流涌動的城市。
她知道，一場新的，沒有硝煙的戰爭，即將開始。
而這一次，她不再是需要被保護的人。
她，將是陸辰在這片無聲的戰場上，最銳利的劍，最堅固的盾。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刺破京城的薄霧，一場精心策劃的輿論風暴，便如約而至。
起初，只是在幾個不起眼的財經論壇和社交媒體的角落里，出現了一些質疑“未來種子”計劃的帖子。帖子的口吻看似客觀中立，實則字字誅心。
“驚天內幕！一夜之間募集數十億的‘未來種子’計劃，其資金監管竟是空白？”
“扒一扒飛馳集團創始人陸辰的發家史，第一桶金來源成謎，慈善背後是否另有目的？”
“所謂‘幸存者獨白’，一場精心策劃的完美營銷？深挖晚宴背後的資本鏈條！”
這些帖子，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激起一圈圈漣漪。緊接著，數個擁有千萬粉絲的財經、時事類大v，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同時下場轉發，並配上了引人遐想的評論。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慈善是好事，但我們有權知道每一分錢的去向。”
“資本永不眠，更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當慈善被包裝成生意，我們應該警惕。”
一時間，網絡上風向突變。
昨天還在為“未來種子”計劃感動和喝彩的網民，今天就開始變得困惑和懷疑。在“盤古科技”精準的大數據推送和水軍的引導下，各種陰謀論甚囂塵上。有人說陸辰是借慈善之名洗錢，有人說他是想騙取國家政策扶持，更有人將他描繪成一個沽名釣譽的偽善資本家。
喬穎坐在她那間可以俯瞰整個cbd的辦公室里，優雅地端著一杯藍山咖啡，欣賞著由她親手掀起的這場輿論海嘯，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這就是她的戰爭方式。
不像她那個只知道用肌肉和暴力解決問題的哥哥喬戰，她更喜歡這種殺人不見血的藝術。她要做的，不是摧毀陸辰的肉體，而是要摧毀他的社會形象，瓦解他的公信力，讓他和他那個被捧上神壇的“未來種子”計劃，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喬總，飛馳集團那邊還沒有任何回應，公關部門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秘書匯報道。
“不急。”喬穎輕輕晃動著咖啡杯，“讓他再飛一會兒。輿論的發酵需要時間，當所有人都認定他是個騙子的時候，他再說什麼，都只是蒼白的狡辯。通知下去，加大力度，把林詩韻也給我拖下水。就從她的設計‘借鑒’國外大師風格開始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