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備的一端，正精準地對準著遠處那兩個模糊的人影。
耳機里，沈南風和文森特的對話，被清晰地收錄了下來。
“媽的，真夠絕情的。”李衛國听著耳機里的對話，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幫老外，翻臉比翻書還快，說不要就不要了。”
“錄下來了？”他問幽靈。
幽靈點了點頭，將一個微型存儲卡，拔了出來，遞給他。
李衛國接過卡，像捏著一枚滾燙的炸彈。他知道，這張小小的卡片里，裝著足以判沈南風死刑的證據。
但他更清楚，這東西，不是交給警察的。
他立刻將音頻文件，通過最高級別的加密通道，傳給了陸辰。
遠在京城市中心的陸辰，幾乎在同一時間，收到了文件。他戴上耳機，听完了整段錄音。
沈南風的歇斯底里，文森特的冷酷無情，以及對話中透露出的，關于“方舟”組織運作模式的蛛絲馬跡。
一切，盡在掌握。
陸辰沒有絲毫猶豫。他將其中一段經過剪輯的音頻——沈南風抱怨“方舟”低估了自己，並稱他們為“棋手”的那一段，再次加密，通過一個他前世記憶中，只有“方舟”最高層才知道的、絕對安全的秘密網絡，發送到了一個位于瑞士的服務器上。
他相信，何塞•阿涅利先生，很快就能“欣賞”到這段錄音。
同時，他附上了一句簡短的英文信息︰
你的狗開始反咬了。也許，是時候換一條新的了。）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更是致命的離間。
做完這一切，陸辰靠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知道，沈南風，完了。
不是被自己打敗的，而是被他自己，和他所效忠的那個冷血組織，親手毀滅的。
“方舟”這樣的組織，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和無能，以及……被外人看穿和利用的愚蠢。沈南風的這次私下會面，以及這段被泄露的錄音，完美地包含了這三點。
第二天，一則不起眼的財經新聞，在小範圍內傳播開來。
紅杉資本華夏區首席合伙人沈南風先生，因個人健康原因，已于昨日辭去所有職務，即刻生效。其本人將前往瑞士，進行長期的封閉式療養。
消息一出，金融圈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想不通，這位正值當打之年的資本大鱷，為何會突然“被生病”。
只有陸辰知道，所謂的“療養”，不過是一個體面的說法。沈南風這個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被物理性地“抹去”了。
與此同時，秦婉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老板，那些針對阿涅利家族產業的攻擊，已經全部停止了。對方像是突然啞火了一樣，任由我們宰割，我們已經獲利了結，毫發無損。”
“很好。”陸辰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方舟”退縮了。他們用“處理”掉沈南風的方式，表達了他們的態度——這次，他們認栽。
而那筆五十億美金的投資款，也靜靜地躺在了飛馳集團的賬戶上。它曾經是“方舟”投來的誘餌和枷鎖，但現在，它已經被陸辰用最強硬的手段，“洗”得干干淨淨，變成了真正屬于飛馳集團的，用于開疆拓土的糧草。
陸辰站起身，再次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京城，依舊繁華。但此刻在他的眼中，這座城市的格局，乃至整個世界的棋局，都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接下了“方舟”的戰書，吃掉了他們的投資，廢掉了他們的棋子，還反手給了棋手一記響亮的耳光。
從被動接招的棋子，一躍成為了可以主動掀桌，制定新規則的莊家。
“他們想買一條狗。”陸辰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輕聲自語。
“結果，卻資助了一條龍。”
“那麼現在，就讓全世界都看一看，這條龍，到底能飛多高。”
他知道，與“方舟”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沈南風，只是一個開胃菜。接下來，那個龐大而神秘的組織，必然會派出更恐怖的對手，動用更強大的力量。
但陸辰，毫無畏懼。
他的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名為“野心”的火焰。
京城，只是起點。他的征途，是整個世界，是星辰大海。
京城的天，一夜之間，仿佛換了顏色。
紅杉資本亞太區掌門人，在金融圈里呼風喚雨近十年的沈南風，毫無征兆地“因病引退”，遠赴瑞士“長期療養”。
這則輕描淡寫的新聞，在普通人眼中不過是財經版面上一條不起眼的豆腐塊。但在京城真正的頂層圈子里，卻掀起了一場十二級的超級地震。
“療養？騙鬼呢！我上周還跟他一起打高爾夫，他一桿能打三百碼，身體好得能打死一頭牛！”
“我听說他家里出了點事，他老婆瘋了，把他臉都抓花了。”
“家事是小，我听到的版本是，他動了不該動的人，被人連根拔起了。一夜之間，連人帶關系網，全蒸發了。”
“誰有這麼大能量？喬家倒了之後，京城還有這號猛人？”
無數的猜測和密議，在各種私密的酒局、茶會、會所里流傳。每一個版本的傳聞，都指向了一個最近聲名鵲起，卻又神秘莫測的名字——陸辰。
如果說，扳倒喬家，讓陸辰這個名字第一次真正進入了京城頂級權貴的視野，讓他從一個“過江猛龍”變成了“地方諸侯”，那麼，悄無聲息地讓沈南風人間蒸發，則徹底奠定了他的恐怖地位。
喬家，終究是本土家族，樹大根深，盤根錯節，它的倒塌，有跡可循，是一場看得見的戰爭。
而沈南風代表的是什麼？是華爾街，是國際資本，是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形的神秘組織“方舟”在亞太區的代理人！扳倒喬家，是內戰。廢掉沈南風，這等同于在跟境外勢力掰手腕，而且還贏得如此干脆利落，不留一絲痕跡。
這已經超出了權斗的範疇，進入了某種更高維度的博弈。
恐懼，是比敬畏更直接的通行證。
飛馳集團的總部，前台的電話快被打爆了。曾經對陸辰避之不及的各路神仙，此刻都換上了最熱情的笑臉。
“您好，請問是飛馳集團嗎？我是xx部辦公廳的，我們主任想約陸總喝個茶。”
“喂？陸總在嗎？我是榮信銀行的，關于貴司的百億授信，我們董事會已經全票通過了，隨時可以放款！”
“你好，這里是法蘭西大使館商務處，我們想邀請陸總和林詩韻女士，參加下周的國慶晚宴……”
李衛國翹著二郎腿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听著前台小姐姐用越來越無奈的語氣應付著各種“神仙電話”，嘴里的瓜子磕 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