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這些！”猴子也湊了上來，他的臉色，有些凝重，“我們跟蹤沈南風，發現他每周三的深夜，都會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京郊，一個不對外開放的私人馬場。”猴子調出了幾張長焦鏡頭拍攝的模糊照片，“他不是去騎馬的。他每次去，都會和一個神秘人見面。我們的人，不敢靠太近，但拍到了那個神秘人的側臉。”
李衛國接過照片，放大。
照片上，是一個白人老者，一頭銀發，雖然只是側臉，但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和凌厲的眼神，依舊清晰可見。
李衛國不認識這個人。
但他身後的幽靈，在看到這張照片時，瞳孔卻驟然一縮。
“是他。”幽靈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帶著一絲震驚和忌憚。
“你認識？”李衛國立刻問道。
“何塞•阿涅利。”幽靈吐出了一個名字，“意大利阿涅利家族的當代掌門人，菲亞特集團的幕後掌控者，也是……‘方舟’組織，歐洲區的十二議員之一。”
“方舟”！
當這兩個字從幽靈口中說出時，整個指揮室的空氣，都仿佛被抽干了。
李衛國的心，猛地一沉。
他終于明白，陸總為什麼會如此重視這個沈南風了。
原來，他不是喬家的狗。
他是一條，直接听命于“方舟”議員的，更凶狠的獵犬！
“把所有資料，立刻加密，傳給陸總。”李衛國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另外，通知所有人，立刻切斷對沈南風的所有監控，全部撤回來！”
“啊？李哥，為什麼？”猴子不解地問道，“咱們這才剛查到關鍵線索啊！”
“因為，再查下去，我們的人，會死。”李衛國看著照片上那個叫何塞的白人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後怕。
他雖然魯莽，但不是傻子。
能和這種級別的人物私下會面，沈南風身邊的安保力量，絕對是頂級的。他們這兩天的順利，很可能只是對方的疏忽，或者說……是故意放出來的誘餌。
一旦觸及到真正的核心機密，對方的反擊，絕對是雷霆萬鈞！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李衛國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精光，“接下來，該怎麼用這些‘子彈’，就是陸總的事情了。”
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而他，已經為陸辰，送上了最致命的彈藥。
陸辰的指尖，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輕輕劃過，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李衛國傳來的加密文件。
他看得很快，幾乎是一目十行。
沈南風與老婆佷女的不倫之戀，私生子的存在，這些足以讓任何一個公眾人物身敗名裂的猛料，在他的眼中，卻只激起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波瀾。
這種桃色丑聞，對于普通人是核彈，但對于沈南風這個級別，乃至他背後那個組織來說，最多算是一顆會讓他狼狽不堪，卻不致命的煙霧彈。隨時可以被拋棄，被切割。
陸辰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那張被長焦鏡頭捕捉到的，模糊的側臉照片上。
何塞•阿涅利。
方舟組織，歐洲區十二議員之一。
即便只是一個側臉，即便隔著屏幕，陸辰也能感受到那股根植于血脈深處的傲慢與掌控一切的威嚴。這才是真正的核心。
原來如此。
陸辰瞬間想通了所有關竅。那五十億美金，不是紅杉資本的錢，甚至不完全是喬家的錢，而是“方舟”通過沈南風這條線，遞過來的“毒隻果”。他們看中了自己的潛力，卻又忌憚自己的不可控，于是想用資本的枷鎖，將自己這條初生的蛟龍，牢牢鎖在他們指定的池子里，成為他們在中國區繼喬家之後，又一枚重要的棋子。
甚至，比喬家更重要。因為自己，掌握著他們無法理解的，屬于未來的力量。
只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
陸辰關掉手機，走到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車水馬龍的京城。夜色下的都市，霓虹閃爍，像一條條涌動的血管，充滿了生命力與欲望。
直接把沈南風的丑聞捅出去？讓他身敗名裂？
不，那太低級了。
那只會讓“方舟”迅速切斷與他的聯系，然後派來一個更隱蔽、更難對付的“李南風”、“王南風”。斬草要除根，而沈南風，並不是根。
真正的根，是“方舟”對華夏這片土地的覬覦，是他們企圖掌控一切的野心。
要想破這個局，就不能只盯著沈南風這個人。要讓他這枚棋子，在“方舟”的棋盤上，變成一枚廢子，甚至是一枚會擾亂他們全盤計劃的“毒子”。
要讓棋手，開始懷疑自己的棋子。
陸辰的腦海中，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開始迅速成型。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撥通了一個加密的衛星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秦婉冷靜而干練的聲音。
“老板。”
“秦婉，‘屠龍基金’現在有多少彈藥？”
“隨時可以調動三百億美金的現金流，如果需要，我可以在十二小時內，撬動超過千億美金的杠桿資金。”秦婉的聲音里，充滿了自信。這支由她親手打造的金融鐵軍，如今就是陸辰懸在全球資本市場上空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夠了。”陸辰的聲音，沉靜而有力，“我給你一個新的目標名單。不是喬家的那些附庸，這次，我們要玩一次大的。”
他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資料，通過加密渠道傳了過去。
“這是……菲亞特集團，還有阿涅利家族在全球，尤其是在亞洲地區控股或參股的十幾家上市公司？”秦婉看著名單，聲音里第一次出現了些許的驚訝。
這些公司，無一不是行業巨頭，根基深厚，股價穩定，是無數基金和投資人心中的“壓艙石”。做空它們？這無異于用牙簽去撬動金字塔，稍有不慎，就會被碾得粉身碎骨。
“你的目標，不是做空它們，更不是要摧毀它們。”陸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你，用最小的代價，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它們制造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
“比如，在某個關鍵的交易日，讓其中一兩支股票的股價，出現一次莫名其妙的，超過百分之五的閃崩。又或者，利用輿論和假消息，狙擊它們即將發布的一款新產品。動靜不用太大，但一定要精準，要疼。”
“我要讓阿涅利家族，感覺到痛。要讓他們像被一只看不見的蚊子叮了一口，雖然不致命，但很癢，很煩，而且會懷疑自己的血，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秦婉立刻明白了陸辰的意圖。
這不是一場殲滅戰，而是一場心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