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趙衛龍和瘋狗的心上。
他們眼中的迷茫和擔憂,漸漸被一種叫做“熱血”的東西所取代。
沒錯,老板說得對!
挨打,就要還手!
把戰爭,燒到敵人的大本營去!
這是何等的氣魄!
“老板,你說怎麼干,我們就怎麼干!”瘋狗的腰桿,挺得筆直。
趙衛龍也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陸總,我馬上去安排,整合所有資源,準備進京。”
“不急。”陸辰擺了擺手,重新坐下,“打仗,不是光靠一腔熱血。”
他看向瘋狗︰“衛國,你的‘聯盟’,不能再是以前那種打打殺殺的草台班子了。我要你,立刻著手,組建一個真正的情報和安保網絡。錢不是問題,人手不是問題。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在京城給我撒下一張網,我要知道那座城市里,每一條下水道里,有多少只老鼠。”
他又看向趙衛龍︰“衛龍,飛馳集團,是我們所有行動的經濟基礎,絕對不能出問題。你坐鎮後方,和秦婉配合,穩住我們的基本盤。京城那邊,我會先去探路。你們要做的,是準備好充足的彈藥,等我發出信號,就給喬家的商業帝國,來一次總攻。”
最後,他按下了桌上的內部電話,接通了秦婉的視頻會議。
屏幕上,秦婉依舊是那副精明干練的模樣,但眉宇間,帶著一絲勝利後的興奮。
“陸大會長,屠龍基金首戰告捷,隨時听候您的下一步指示。”
陸辰微微一笑︰“婉姐,屠龍基金的名字,可能要改一改了。”
“哦?”秦婉揚了揚眉。
“以後,它就叫‘女媧’。”陸辰看著窗外,目光深邃,“屠龍,只是開始。我們的目標,是補天。”
掛斷通訊,安排好一切。陸辰回到家。
林詩韻正在燈下,畫著設計稿。看到陸辰回來,她放下筆,溫柔地迎了上來。她已經從新聞里,知道了最近發生的一切,也看到了陸辰桌上那枚不祥的棋子。
她的眼里,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你要去京城了?”
“嗯。”陸辰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涼。
“我跟你一起去。”林詩韻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陸辰看著她,她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柔弱,而是經歷過風雨後的堅韌。他知道,她不是在征求意見。
他笑了,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好。”
他沒有說那些“太危險”之類的廢話。他知道,對現在的林詩韻而言,最大的危險,是讓他一個人去面對。
“京城,是全國的時尚中心。”他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在這個小縣城。飛馳這個名字,是時候,讓整個京城,都為之側目了。而你,林詩韻,將是它最閃亮的名片。”
林詩韻在他的懷里,重重地點了點頭。
心中的擔憂,被一種更強大的力量所取代。
那是一種,與自己心愛之人,並肩作戰的決心和榮耀。
京城,我們來了。
三天後,京城國際機場。
巨大的波音客機,平穩地降落在跑道上。當陸辰和林詩韻並肩走出vip通道時,一股與南方截然不同的空氣,撲面而來。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種權力的味道。干燥,厚重,讓人呼吸都下意識地變得小心翼翼。
“這里,好像連天都比別處更高一些。”林詩韻挽著陸辰的手臂,仰頭看著那片灰蒙蒙的天空,輕聲感嘆。
“天高,是因為踩在腳下的人多。”陸辰笑了笑,語氣輕松,但眼神卻在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四周。
前世,他曾無數次來到這座城市,為了生意,為了應酬,為了在一個個酒局上,卑微地換取一絲發展的機會。那時的京城,對他而言,是一座需要仰望的,冰冷的鋼鐵森林。
而這一次,他是以一個挑戰者的姿態,重新踏上這片土地。
按照趙衛龍的安排,一輛頂配的奔馳s級,應該已經等在出口。司機是飛馳集團高薪聘請的退伍軍人,可靠,專業。
然而,當他們走到約定的上車點時,那里空空如也。
陸辰拿出手機,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一個充滿歉意和焦急的聲音︰“陸……陸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車……車在來的路上,突然爆胎了,連著爆了兩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被堵在五環上,動彈不得……”
陸辰的眉毛,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
“沒事,注意安全。我們自己想辦法。”他平靜地掛了電話。
“意外?”林詩韻問。
“在京城,沒有意外。”陸辰的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冷笑,“喬家的歡迎儀式,開始了。”
這第一道“開胃菜”,送得很有水平。不大不小,既讓你難受,又讓你抓不到任何把柄。
他們只能拉著行李,匯入普通旅客的人潮,去找出租車。
好不容易排隊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個典型的京城爺們兒,話多,自來熟。
“喲,兩位,南方來的吧?瞧這郎才女貌的,是來旅游還是辦公差啊?”
“來辦點事。”陸辰隨口應道。
“辦好事兒那可得挑對地方,住對酒店。”司機師傅從後視鏡里打量了他們一眼,“我跟您說,最近這京城啊,有點邪乎。有些地兒,看著金碧輝煌的,可別瞎住。有些名字,听著挺大氣的,可別瞎提。不然啊,容易沾上晦氣!”
司機的聲音不大,像是在閑聊,但每一個字,都仿佛意有所指。
陸辰心中了然。這恐怕不是巧合,而是對方網絡的一部分。連一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都能被授意,用來傳遞這種半是警告半是嘲弄的信息。
果然,當出租車抵達他們預定的,京城最頂級的王府飯店時,第二個“驚喜”接踵而至。
衣著光鮮的大堂經理,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無可挑剔的笑容,對著陸辰和林詩韻,深深地鞠了一躬。
“陸先生,林小姐,萬分抱歉。您預定的那間總統套房,今天凌晨,樓上的消防管道突然爆裂,整個套房都被水淹了,現在正在緊急搶修。實在是……非常抱歉。”
陸辰看著他,這位經理的額頭上,滲著一層細密的汗珠,笑容背後,是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恐懼。
“修好需要多久?”陸辰淡淡地問。
“這個……工程隊說,可能……可能需要一兩個月。”經理的腰彎得更低了。
“那換一間套房。”
“非常抱歉,陸先生,酒店所有的套房,都已經客滿了。”經理的臉上,露出了為難至極的表情,“我們只能為您安排一間朝北的普通標間,位置……可能稍微有點臨街。作為補償,您在酒店期間的所有消費,全部免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