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韻！”趙衛龍終于回過神來，沖到林詩韻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林詩韻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陸辰走到趙衛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衛龍，幫我個忙，先送詩韻和秦小姐回市區，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住下。我這里，還有些事要處理。”
“那你呢，辰哥？”趙衛龍不放心地問。
“我去看看王哥和張哥。”陸辰的目光，望向那輛已經遠去的醫療車，“他們是為了保護詩韻才受的傷，我不能讓他們有事。”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趙衛龍和秦婉都听出了那份不容置疑的決心和擔當。
送走了林詩韻他們，山路上只剩下陸辰和老k的人。
“陸先生，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老k問道。
陸辰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個‘神諭’系統，你們能破解嗎？”
老k苦笑了一下“我剛才說了，量子糾纏技術，理論上無法破解。除非……我們能拿到另一台設備，或者找到它的物理服務器。但那東西，可能在地球上任何一個角落，甚至……不在地球上。”
“那就不用破解了。”陸辰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我要讓這個所謂的‘神諭’系統，變成他們的催命符。”
老k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他們能通過這個東西，實時指揮他們的殺手。那就意味著，他們也能通過這個東西，實時‘看’到他們的殺手，是如何被我……一個個捏碎喉嚨的。”陸辰緩緩舉起那雙依舊沾著血跡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讓他們看著，听著，感受到我的憤怒。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所謂的‘裁決’，在我這里，只是一個笑話。”
老k看著陸辰那近乎癲狂的眼神，第一次，從心底感到了一絲寒意。
他一直以為，陸辰是個智者，是個棋手。他用商業，用謀略，用陽謀來撬動棋盤。
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這個男人的骨子里，藏著一頭被壓抑了太久的猛虎。
當他最珍視的東西受到威脅時，這頭猛虎，會毫不猶豫地掙脫牢籠，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將所有敵人撕成碎片。
老k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是繼續把陸辰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合作者，還是……將他視為一個能並肩作戰，甚至值得追隨的盟友。
“陸先生，”他沉聲說道，“你捅的不是馬蜂窩，是龍的巢穴。龍的報復，才剛剛開始。他們這次失敗了，下一次，就不會再這麼簡單地派幾個殺手過來。他們會動用所有的力量，從商業、政治、輿論……全方位地，將你徹底抹殺。”
陸辰轉過身，背對著老k，眺望著山下那片燈火輝煌的城市。
“那就讓他們來。”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空曠的山谷間，激起一陣陣回響。
“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龍巢硬，還是我這雙拳頭，更硬。”
龍的報復，比老k預想的來得更快，也更猛烈。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京城時，一場針對陸辰和飛馳集團的無聲絞殺，已經全面展開。
第一個電話，來自飛馳服裝廠的生產總監。
“陸總，出大事了！我們最大的幾個面料供應商，浙省的華紡集團，甦省的宏業紡織，還有南粵的眾成布業，今天一早，同時給我們發來了合同終止函！理由是他們的生產線要進行‘環保升級’，暫時無法供貨！這幾家佔了我們高端面料供應的七成以上，現在生產線已經停了一半了！”
電話里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恐慌。陸辰的心，卻異常平靜。
“我知道了。安撫好工人情緒，盤點現有庫存，還能撐多久？”
“最多……三天。”
“好，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第二個電話緊接著打了進來，是趙衛龍。他的聲音里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
“辰哥！咱們在全國鋪設的幾十家直營店，今天同時遭到了消防、工商、稅務的聯合突擊檢查！各種吹毛求疵，雞蛋里挑骨頭！京城這邊旗艦店，就因為一個消防栓的擺放位置偏了兩公分，直接被貼了封條，責令停業整頓！”
“是‘宗祠’的手筆。”陸辰淡淡地說道。
“媽的！這幫雜碎，玩不起就來這套陰的！”趙衛龍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辰哥，現在怎麼辦？再這麼下去，咱們的現金流就要斷了！”
“別慌，讓他們查。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所有罰款照交，所有整改要求，都給我用最高標準去完成。另外，讓公關部把這些事，都給我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陸辰的語氣，冷靜得像一塊冰。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陸辰的手機幾乎被打爆了。
銀行通知他，之前申請的一筆用于擴大生產線的五億貸款，因為“政策風險”，被緊急叫停。
幾個原本已經談妥，準備入股飛馳的投資機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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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他之前通過王老關系，在市里乃至省里結交的一些官方人脈，也開始變得疏遠。有人直接不接電話，有人則語焉不詳地勸他“最近風頭緊，先避一避”。
四面楚歌。
一張無形的大網，從天而降，將他死死地罩住。每一個他曾經賴以成功的支點，都在被對方用雷霆手段，一個個地拔除。
這才是“宗祠”真正的力量。它不像企業那樣追求利潤，不像政客那樣追求權力，它像一個幽靈，滲透在社會肌體的每一個毛孔里，當它想讓一個人消失時，它甚至不需要動用暴力，只需要切斷你與這個社會所有的正常連接。
讓你變成一個孤島，然後，在絕望和窒息中，慢慢死去。
就在這時，秦婉的電話打了進來。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疲憊和凝重。
“陸辰，出事了。我們那筆做空金伯利資源的盈利，被凍結了。”
“理由？”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聯合瑞士金融市場監管局，發起了針對這筆交易的聯合調查。理由是‘涉嫌利用惡意虛假信息，進行內幕交易和市場操縱’。我們所有的資金賬戶，都被臨時凍結，等待調查結果。”秦婉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那位老板，也接到了來自華爾街幾位‘朋友’的電話，他們警告他，離你遠點。”
陸辰沉默了。
這是最狠的一招。釜底抽薪。
他剛剛贏得的，足以讓他和“宗祠”叫板的巨額資本，瞬間化為烏有。同時，對方還在離間他和秦婉背後勢力的同盟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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