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動地等待對方出招了。他必須找到那把能夠一擊致命的,真正的“鑰匙”。
那把鑰匙,依然藏在林松的筆記本里。
接下來的幾天,陸辰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他將筆記本里所有的信息,全部重新梳理。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那些商業往來和資本運作,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看似最不起眼的,如同隨筆般的記錄上。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林松陪同“喬老先生”去西山的一處公墓祭拜。
比如,某個雨天,林松記錄下喬老先生在書房里,對著一幅舊地圖長吁短嘆。
比如,幾個被圈起來的,看似毫無關聯的舊地名,和一串意義不明的日期。
這些信息,零碎,雜亂,充滿了謎語。
陸辰將這些信息,輸入到電腦里,與京城的歷史地圖、家族志、地方縣志等海量資料進行交叉比對。他的大腦,像一台超高速運轉的超級計算機,無數的線索在其中踫撞、組合、篩選。
終于,在一個深夜,當他將那個西山公墓的名字,和其中一個舊地名,以及一個特殊的日期,三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元素組合在一起時,一個塵封了半個多世紀的,京城豪門秘辛,被他硬生生地挖了出來。
那個公墓里,埋葬的不是喬家的祖先。
而那個舊地名,正是喬家如今的祖宅,“靜心園”在解放前的名字。
而那個特殊的日期,則是這片土地,當年真正的主人——京城曾經的望族“白家”,滿門被定性為“反動資本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的日子。
喬家,並不是這片園子的第一任主人。他們是踩著另一個家族的尸骨,鳩佔鵲巢的後來者。
喬興邦每年去祭拜的,不是祖先,而是被他們親手埋葬的冤魂。那不是祭奠,而是炫耀,是警告,是提醒自己,這份基業來得有多麼血腥。
這,就是喬家的“原罪”。
陸辰的手,微微顫抖。他終于明白了,林松筆記本里,藏著的,究竟是怎樣一個驚天的秘密。這已經不是商業犯罪,不是官商勾結,而是一段被權力掩蓋的,血淋淋的歷史。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撥通了孟主任的加密電話。
電話那頭,當孟主任听完陸辰的敘述,以及他的,從筆記本里破譯出的,關于當年白家冤案的一些關鍵人證物證的線索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比任何震驚的言語,都更讓陸辰感到事態的嚴重。
良久,孟主任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小陸,你知不知道,白家,還有後人活著?”
陸辰的心,猛地一跳。
“白家的後人,隱姓埋名,散落各處。其中有一支,幾十年來,一直在為祖輩翻案,四處奔走,卻始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著。而這一代的白家後人里,有一個人,如今,就坐在京城,一個很高的位置上。”
孟主任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陸辰已經明白了。
這不再是他一個人的戰斗了。
他點燃的這把火,不僅僅是燒向喬家的山林,更是點亮了一座被遺忘了半個世紀的,充滿了冤屈和怒火的墓園。
掛掉電話,陸辰站在窗前,看著遠處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際。
一場遠比他想象中更龐大,更復雜的權力風暴,即將在京城上空匯集。而他,就是那個將閃電引下來的,關鍵的導火索。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收到一條陌生的短信。
短信上沒有內容,只有一個地址。
一個陸辰從未听過,但直覺告訴他,極其重要的地方。
發信人,是孟主任。
“來這里,有人要見你。”孟主任的第二條短信,緊隨而至。
陸辰知道,自己即將踏入一個全新的,更高層級的戰場。他所要面對的,不再僅僅是喬家這個龐大的宗族。
第二天,陸辰按照地址,來到了一處位于京城腹地,卻異常幽靜的四合院。沒有門牌,沒有守衛,只有兩扇厚重的,飽經風霜的木門。
孟主任親自在門口等他。
“進去吧,老先生在等你。”孟主任的表情,是陸辰從未見過的肅穆。
陸辰推開門,走進院子。院內種滿了翠竹,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裝,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坐在石桌旁,悠然地品著茶。
他看到陸辰,放下了茶杯,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你就是陸辰?”老人的聲音,沙啞而有力,“坐吧。”
陸辰坐下,他能感覺到,這位老人身上,有一種與王老相似,但卻更加厚重,更加沉澱的,屬于權力和歲月的威嚴。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老人開門見山,“你是個有勇有謀的好孩子。但是,你捅的這個馬蜂窩,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看著陸辰,眼神變得深邃。
“喬家,就像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榕樹,它的根,扎得很深,牽連著許多人,許多事。你想砍倒它,光有斧頭是不夠的。你還需要一場,能把整片土地都翻過來的,大風暴。”
老人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悠遠的回響。
話音落下,院外,隱隱傳來風雷之聲。
一場席卷京城的,真正的權力洗牌,即將拉開帷幕。而陸辰,已經從一個棋手,變成了風暴中心,那枚最關鍵的棋子。
四合院里靜得只剩下風吹翠竹的沙沙聲。
那位被稱為“老先生”的老人,身上有種久經歲月沖刷後的沉靜,像一塊被深埋地下的古玉,溫潤,卻也堅硬得超乎想象。陸辰知道,眼前這位,就是孟主任口中,白家的後人。一個將仇恨與屈辱,整整背負了幾十年的人。
“你以為你只是在對付一只老虎,陸辰。但你不知道,你這一嗓子,已經吵醒了這片墓園里,沉睡了幾十年的,一群惡龍。”
老人的聲音不響,卻字字敲在陸辰的心上。
陸辰沒有說話,他只是端起面前那杯已經微涼的茶,平靜地看著老人。他知道,老人把他叫到這里,絕不是為了嚇唬他。
老人似乎很滿意陸辰的鎮定,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了敲,像是敲在歷史的某個節點上。“喬家這棵大榕樹,氣根垂地,獨木成林。當年,它能那麼快地扎根生長,靠的不是陽光雨露,而是吸干了我們白家這片土地上所有的養分。而幫著它一起吸血,一起掩蓋罪行的,就是你口中的那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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