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弟弟這話,周安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凝重。
“小福,村里出啥事兒了?”
“今天早上貴嬸上山把腿給摔著了,听說挺嚴重的,村里的赤腳大夫也去看過了,好像是治不了。”
說話時周福的小臉皺巴著,滿臉都是擔憂。
他年齡雖小,但也知道村里誰對他好誰對他惡。
周貴叔和貴嬸是村里難得的好人,對他家一直以來都挺照顧的。
沒想到今天家里突生災禍,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怎麼能讓人不心急呢!
周安越听眉頭皺的越緊,皺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
“大哥,村里還有一件事……”
周福的話正說到一半,就被周安一把拽到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走!去你貴嬸家看看啥情況!”
周安騎著自行車載著弟弟,在村中小道上騎行,朝著貴嬸家的方向而去。
在騎車的過程中,周安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差不多也是這段時間,貴嬸摔壞了腿。
周安只記得有這件事,但傷的怎麼樣,具體是怎麼摔傷的,周安一概不知。
不怪周安太過冷漠,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兩個妹妹已經去世了,還剛剛走掉了一個弟弟。
家里又痛失三口人,周安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中,對村中事提不起任何興趣。
貴嬸的腿需要治療,可家里又沒有錢。
原本就貧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實在逼的沒有辦法,所以周大力才去了黑煤礦里干活。
這件事是周貴叔家逐漸走向悲劇的開端,周安重生之後也提醒過貴嬸。
上次分過熊肉之後,周安就對貴嬸說過,讓她上山下地的時候小心一些,注意著腿腳。
沒想到還是沒能避免,或許是命定如此吧。
“小月,貴嬸咋樣?快帶我去看看!”
周安帶著二弟來到貴嬸家後,看到了站在牆根處抹眼淚的周月。
周月看到來人,連忙將臉上的淚痕擦干。
“安哥,福哥,你們來了,快進來坐吧。”
“哎好!”
周安拉著弟弟,幾個箭步就沖進了周貴叔的家里。
周貴叔的家說實話,也是屬于破敗不堪的那種。
好多年前的土坯房了,瞧著破破爛爛的,屋里還不咋亮堂。
進入屋後便看到了躺在炕上的貴嬸,還有守在旁邊的大力哥。
貴嬸看到來人後,掙扎著想坐起身來。
“小安小福快來坐,大力,快給他倆搬個凳子。”
周安擺了擺手,走到炕前看著土炕上的人。
“不用搬凳子了,听說嬸子把腿給傷著了,到底咋樣了啊?”
貴嬸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搖了搖頭。
“村里的杜大夫來看過了,說我右腿的骨頭怕是摔壞了,他也沒什麼法子,給我弄了點草藥,讓我先敷著看看。”
周安把貴嬸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發現她整個人的狀態很差。
手上臉上這些露出的皮膚,有多處擦傷。
特別是臉上有幾道深深的血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劃的。
身上蓋著薄被,看不到受傷的右腿,但絕對是傷的不輕。
看到貴嬸傷成這樣,周安心里又難過又心疼。
“嬸子,听說你是在山上摔的?今天早上不上工嗎?你去山上做啥呀?”
周安實在有些想不通,按理說早上貴嬸應該去地里上工的呀。
為啥不上工,反而跑到山上去了?
“今天村上沒啥活,閑著也是閑著,我就想去山上采點藥材回來。”
听到這話,周安更是疑惑。
周安也常去山上采藥材,這山路雖說不好走,但頂多崴個腳,也不至于摔成這樣啊!
貴嬸看出了周安眼中的疑惑,抿了抿下唇,垂著眼眸說道。
“我是上山去弄鐵皮草的,原本采的好好的,不知道為啥身上的繩子斷了,好在下面有棵大樹接著,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啥?!嬸子!你上山弄鐵皮草?!”
周恩听到貴嬸的話,不禁驚呼出聲,滿臉的驚訝。
鐵皮草也就是鐵皮石斛,是一種非常珍貴的中藥材。
這種藥材藥效好又難找,所以在供銷社的收購價很高。
在這長白山里是有鐵皮石斛的,不過這玩意兒長的地方真是刁鑽。
平坡坦途上它不長,非要長在那懸崖峭壁上面!
村里人知道這鐵皮石斛值錢,但去弄的人其實很少。
畢竟錢再好,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去摘這鐵皮石斛,冒的風險不是一般的大!
周安以前見過別人采鐵皮石斛,可以用飛檐走壁來形容。
采藥的人會帶一條粗麻繩,一端綁在身上,另一端綁在崖壁前的粗樹上。
這條繩子就是保命的東西,若是繩子出了啥問題,那可就太危險了。
周安沒想到貴嬸摔壞腿,竟然是因為去采鐵皮石斛!
周安心中困惑,貴嬸家雖然條件不好,但好在家里孩子少,就四張吃飯的嘴。
只要都去上工,至少吃飯是沒問題的。
何苦冒這麼大的風險,上山采鐵皮石斛呢?
剛才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周大力一直默默坐在炕邊上。
一直低著頭,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面沉如水。
此時周大力似乎終于忍不住了,唰地一下站起身。
看著床上的母親,他眼眶通紅,就連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媽!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去摘那鐵皮草!不要去!不要去!你咋就不听我的呢!”
說到最後,周大力用手捂著臉,肩膀開始抖動。
一個身形魁梧的大小子,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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