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起眉，壓低聲音問道︰“就算如此，用得著這麼小心謹慎嗎？我們是在國內，在江城！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
沈飛沒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房間中央，確認這里是絕對的監听死角，才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就在我買下這棟別墅之前，在法式餐廳里，江城最大的地產商之一，吳啟明，就死在我面前。”
林怡靜的瞳孔猛地一縮！
“吳啟明是死在西餐廳里的？我這邊收到的消息是他死在自己家啊。”
“因為在官方通報里，他是死于突發性心髒病。”沈飛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他就死在我的面前，用刀子自己割開了自己的脖子。他說如果他不死，他的妻兒後代就活不了。你明白什麼意思了吧？”
林怡靜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她瞬間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
“他們……他們利用吳啟明來警告你？”
“是的。”
“當時，整個餐廳都是他們的人，那個服務生就敲了兩下杯子，那些人直接就清場了，就算那時候說是我殺的，我都找不著目擊證人的那種。”
林怡靜聞言，也不由得心中一顫。
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身為國安人員的憤怒！
她厲聲說道︰“這絕不是普通的殺手組織！這種能量，這種滲透力……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國家安全！”
她終于明白，沈飛為何要如此行事。
這不是謹小慎微。
這是在與一群藏在陰影里的惡鬼周旋！
林怡靜的眼神變得無比凝重︰“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下。”
沈飛點了點頭。
“我離開餐廳後，只聯系過你一個人。但對方依然能精準地掌握我的所有動向，從我打電話給大舅要錢，到我買下這棟別墅。我懷疑，他們都已經監听過了。”
他的話，讓林怡靜的心髒再次沉了下去。
“他們監听了我們的國內的內部通訊？”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沈飛的目光掃過房間的角落，“所以，對于這棟房子里原有的監控，我從一開始就抱有十二分的戒心。”
“家用安防系統的防火牆，在他們這種級別的黑客面前，跟一張紙沒什麼區別。”林怡靜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才沒有直接拆掉？”
“對。”
沈飛的眼中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狡黠。
“拆了，就等于告訴他們，我發現了監控，我要在暗中搞小動作了。他們反而會更警惕，會用更隱蔽的手段來探查我。”
“但留著這些監控，就不一樣了。”
“我可以盡情地表演，給他們我想讓他們看的東西。”
沈飛攤了攤手，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一個父親慘死，自己又遭到死亡威脅，精神被徹底壓垮，從此一蹶不振，沉迷于游戲和女色的紈褲子弟……”
“這個劇本，他們樂見其成。也只有他們放松警惕，我才有機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找到我真正想找的東西。”
听完沈飛的全盤計劃，林怡靜久久無言。
縝密的心思，驚人的膽魄，還有這份在絕境中將計就計的狠辣……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你比你父親，更加優秀。”
“我就當你是在夸我吧。”沈飛哈哈一笑，叉著腰牛逼了一會兒，隨後問道，“老听你提起我爸，林姐姐你跟我爸很熟嗎？”
“見過幾次，印象深刻。”林怡靜沒有明說。
沈青舟是陽光下的驕子，張揚肆意。
而沈飛則是黑暗中的獵手，冷靜，致命。
“好！”林怡靜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這個局，我陪你演下去！國安的資源，我會想辦法為你調用。說吧，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麼？”
沈飛聞言，臉上那份沉重的冰冷終于融化了些許，他轉頭看向林怡靜，嘴角微微上揚。
“那就得委屈一下你咯。”
他的目光在林怡靜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掃過，突然壞笑說道。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金屋藏嬌的‘外室’。”
林怡靜的臉“唰”一下又紅了，她狠狠地剜了沈飛一眼。
“為了案子，沒什麼委屈的！”她嘴上說得硬氣，耳根卻已經紅透了，“說，具體怎麼演？”
沈飛走到窗邊，輕輕拉開厚重窗簾的一角，目光投向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雙隱藏在暗處的眼楮。
“很簡單。”
“從明天起，我們就光明正大地出雙入對，吃飯，逛街，購物……怎麼奢侈怎麼來，怎麼高調怎麼來。”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沈飛已經玩物喪志，就想著跟美女貼貼，成天除了游戲就是外賣，這形象絕對炸裂。”
“當然，今晚的戲……也還沒演完。”
“那位在監控後面看戲的雲熙小姐，此刻恐怕正等著看我們‘偃旗息鼓’呢。”
沈飛的笑容變得玩味起來。
“為了讓她對我‘墮落’的程度深信不疑，為了讓她明天能安心地把監視等級調到最低……”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張寬大的主臥大床。
“今晚的動靜……恐怕要比剛才，更大一點，也更久一點才行。”
……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凌亂的大床上。
林怡靜坐在沙發上，身上裹著一條薄毯，臉色依舊帶著昨夜未褪盡的紅暈，眼神卻飄忽不定，顯然還在為那場逼真到極致的“演出”而感到羞恥。
沈飛從浴室走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瞥了她一眼。
“林姐姐，你這副樣子可不行。”
林怡靜回過神，瞪著他︰“什麼樣子？”
“一身正氣，滿臉寫的都是‘我是國安，生人勿近’。”沈飛將毛巾丟在一旁，“我們的敵人不是傻子，你這樣僵硬的表演，一眼就會被看穿。”
“那我該怎麼樣？”林怡靜沒好氣地問，她確實不擅長這個。
“一個被金錢俘獲，沉淪在奢靡生活里的女人，該是什麼樣？”沈飛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林怡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過頭去。
沈飛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很簡單，從今天起，忘掉你的身份，你不是什麼特工，你只是我的女人。”
“為了讓你更快進入角色，我決定，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