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和宮，系統就向林玲問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居然還專程來告訴德妃？】
【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手握宮權的事了？】林玲一邊帶著宮人們往承乾宮走，一邊說道。
系統一頓。
林玲接著說道︰【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不會帶團隊,你就只能干到死。這事也一樣。】
系統沉默片刻，【你還真是信任德妃的能力。】
【那也不是，】林玲淡淡地說道，【主要是如果德妃被拉下馬，永和宮得亂一段時間，我管理後宮也不好管。】
【再說了，德妃作為永和宮主位，我把這消息都帶她面前了，她若是還不能好生處理一下永和宮的事，我看她這永和宮主位也沒必要坐下去了。趁早退位讓賢為好，省得大家為難。】
【也是。】系統若有所思。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起永和宮的妃嬪，林玲還是對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姐妹’更中意點啊！
林玲不知道系統在腹誹自己，若是知道，她也會無所謂地聳聳肩，表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和德妃相交多年，比起永和宮那些妃嬪來說，她更了解德妃。
就沖著這份了解，她也會讓德妃繼續管理永和宮。
因為林玲不能保證，下一個永和宮主位能壓得住永和宮里的包衣妃嬪們。
萬一壓制不住，永和宮三天兩頭就出事，她這個負責管理的後宮的也難做。
林玲把胤 的消息透露給德妃後，就悠哉悠哉地在承乾宮里等著事態接下來的發展。
......
在康熙將佟國綱、佟國維兩位舅舅都訓斥一番後，就雷厲風行地將胤 的伴讀和宮人全部換掉，還召見胤 安撫了幾句。
看著胤 離開的背影，康熙心里有些復雜。
胤 ，是個果斷的孩子。
表妹教得好啊！
想起已逝的佟佳皇後，康熙轉了轉扳指，嘆了口氣。
“十年，讓佟佳家族十年不送人進宮。”
表妹那淒厲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兩位舅舅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也不免讓康熙有些松動。
可表妹的遺願，康熙也不想違背。
更重要的是，康熙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不能讓佟佳家族以為在自己面前哭求幾句，再扯扯額娘的大旗，就可以讓他對他們網開一面。
恩威並施，方是正道。
......
胤 從乾清宮出來，一陣微風吹過，胤 才突然發現自己後背都已經被浸濕了。
他表情一頓，腳下步伐不停。
因著宮人們都被汗阿瑪撤換，胤 正獨自一人往阿哥所走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敲打。
他剛走到自己院子門口，就看見守在門前的永和宮大宮女，德妃的貼身宮女如芸。
周圍還帶著一些宮人。
胤 腳步一頓，顯然很是意外會在這里看見如芸。
在門口等了許久的如芸，見到胤 ，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迎上前，“四阿哥，您回來了？娘娘送了一些糕點給您！”
胤 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猛地一沉。
自他搬進阿哥所以來，他和德妃除了按照規矩在請安時見一下。
其余的時候，他們母子基本上是不來往的。
對于胤 來說，雖然經常看著其他同住阿哥所的兄弟們的額娘會派宮人來給他們送糕點，但心里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畢竟，一開始他沒這個心情，課業繁重。
後來就是胤 來了阿哥所後，良貴母妃給胤 送什麼糕點，胤 也會拉上兄弟們一起品鑒。
不知道良貴母妃是不是猜到了胤 喜歡分享給他們，每次送來的糕點都很多。
導致現在都變成胤 一說良貴母妃送了糕點，兄弟們便默認晚膳要一起聚到胤 的院子里，都變成他們兄弟的例行活動了。
胤 人緣好，和每位兄弟都處得來。
胤 有時候都很羨慕，在胤 沒來之前，他在阿哥所里能說得上話的兄弟，只有三哥胤祉。
說起來，他曾听到大哥和長生哥哥在私下里感慨，胤 完全看不出是與胤祚一母所生，脾性差距也太大了。
當時，胤 正拿著糕點吃，听聞此話也不由得在心里贊同地點點了頭。
他同樣無法理解溫文爾雅的胤 ，怎麼會和橫行霸道的胤祚是同母兄弟。
看來兄弟們所見略同。
抽回跑偏的思緒，胤 看著面前在等自己回話的如芸，他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由得摩挲手指。
德妃突然主動派人來阿哥所給他送糕點。
甚至是將自己自己身邊的貼身大宮女都派來了。
永和宮，是發生什麼了嗎？
還是說，德妃知道自己的事了？
想到這，胤 抿了抿唇，語氣平淡又帶著疏離道︰“勞煩如芸姑姑跑這一趟，替本阿哥謝過德妃娘娘。”
如芸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四阿哥的疏離，她微微側了側頭，示意身後的宮人，將食盒展示在胤 眼前。
“娘娘說了，四阿哥近日勞心，這些糕點都是娘娘親手做的，希望能符合四阿哥的口味。”如芸柔聲道。
胤 瞥了一眼食盒中外表精致無比的糕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們母子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德妃突如其來的示好，他一時間摸不準德妃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但他不能在這人來人往的宮道中，拂了德妃面子。
“有勞德妃娘娘費心了。”胤 干巴巴地說道。
如芸示意宮人將食盒合上後，對著胤 輕聲道︰“娘娘還說，四阿哥若有空，不妨去永和宮坐坐，娘娘很是惦記您。”
胤 微微頷首道︰“改日得空，本阿哥自會去請安。”
對于胤 模稜兩可的回答，如芸沒說什麼，只是讓宮人將食盒遞給胤 。
似乎現在才發覺胤 周圍沒有宮人，如芸不由得蹙眉，“阿哥爺，您怎麼獨自一人？”
胤 神色平靜地從宮人手里接過食盒，“一個人走走罷了。”
見胤 這麼平靜，如芸拿捏不準胤 的意思，但也不好繼續開口了。
只能帶著宮人們微微朝胤 福了福身告退。
見如芸和永和宮的宮人們離開，胤 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提著的食盒，又抬頭看了看自己院子的門匾。
在門口站了一會，他轉身走進了隔壁的胤 院子。
......
“他收了吧？”德妃一邊磨著硯，一邊問道。
如芸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德妃的臉色，恭敬地回道︰“回稟娘娘，四阿哥收了食盒。”
德妃手中的動作一頓，微微偏過頭，“他如今被皇上撤換了宮人，還未安排新的來。你為何沒給他留些宮人服侍？”
如芸在心里嘆了口氣，該來的還得來。
她猛地跪在地上，吞吞吐吐地說道︰“回稟娘娘，四阿哥......他......”
“好了！”德妃制止了如芸的話。
她雖然與胤 接觸不多，但胤 的性子，她心里有數。
如今不過是更加印證了她心里的想法。
說不定送個食盒，如芸在胤 面前，怕是都有些戰戰兢兢地擔心胤 會不收呢！
更何況是宮人呢！
德妃看著硯台里的墨汁，停下了研墨的手。
現在看來，她這個兒子，主意大著呢！
都驅逐佟佳皇後留下的宮人了，又怎麼會接受她的宮人。
也是她想當然了。
德妃垂下眼眸，不由得自嘲一笑。
“起來吧！”
如芸一怔，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娘娘？”
“時機也成熟了，讓人都動起來吧！”德妃漠然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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